凉风瑟瑟,秦雪心的衣摆随风飘荡,她带着一群仆从大摇大摆地踏入景秀宫,将前来阻拦的宫人一并拿下,按在地上。
闻声出来的丽妙戈见到眼前一幕,顿时眉目扭曲,一股怒火窜上心头,用激烈的语气咆哮道:“你们在干什么!凭什么在我宫里撒野,都给我滚出去!”
秦雪心无视她的愤怒,缓缓走上前,坐到身侧的石桌上,声音冰冷:“丽美人可记得秦明月?”
“你不就是秦明月么,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丽妙戈意识到不好,眼神躲闪着往屋里退去。
然而进来的护卫,不给丽妙戈躲起来的机会,一把将门关上以武器把守。
“丽美人一点儿都不诚实呢。”秦雪心打了个哈欠,等着这人说实话。
发觉自己逃不掉,眼前的护卫们又个个体壮如牛,丽妙戈也慌了神,声音颤抖地发问:“你究竟想做什么,难道是想查那女人的死因?”
“不,已经不需要了。”秦雪心摆摆手,身边的护卫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套拶子,夹在其指缝之中。
“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动用私刑是……啊!!”丽妙戈凄惨的叫声响彻整座宫殿,护卫们根本不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
拶子收紧,一阵阵碎裂般的疼痛,如潮水涌入丽妙戈的大脑,她能听见指节在刑具的作用下发出“咔嚓”的声响,她的骨头断了。
秦雪心望着她痛苦的模样,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秦明月就因为她一时的嫉妒而丧命,她却还能好好地活着享受荣华富贵,这拶刑就当杀她前的利息。
丽妙戈用这双手将秦明月推下湖水中,那她就先废了这双手,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一会儿丽妙戈便直接昏死了过去,护卫上前禀报:“娘娘她昏过去了,可还要上别的刑具?”
“不用了,把她带去望仙桥,从桥上给她扔下去。”
“是。”
几名护卫将人拖走,就这样大喇喇地拖出了景秀宫,吓得在场众人脸色煞白。
从来没有人敢在后宫动用私刑,宫人们没想到秦雪心竟如此胆大,纷纷好奇陛下究竟会不会处置她。
可一想到陛下都让她临朝治政了,后宫动用私刑一事对比,也不过小事一桩。
此时偏殿中的乔采女被拖了出来,地上刺目的鲜红顺着道路绵延宫外,只瞧着一眼,乔采女便几近昏死过去。
乔采女被护卫又是掐人中,又是泼水,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方才丽妙戈的惨叫她听得真切,只是她不明白,秦雪心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何,难不成是给秦明月报仇吗?
这怎么可能,她就是占着秦明月身份入宫的,把这身份说穿了对大家都不好,不是么?难道说,她是想灭口!
想到这里乔采女更是害怕了,挣脱护卫的束缚,爬行至秦雪心脚步,疯狂磕头声音颤抖:“饶了我吧,求求你!荣妃娘娘饶命,我……我保证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求求你留我一条小命……呜呜。”
“我何时说过要杀你了?”秦雪心揪住其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这家伙是帮凶又对自己下过毒,的确也是个该死的。
但谁让她心善,姑且放她活着,却不会让她活得痛快。
将人随时一丢,砸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拍手扫去晦气:“来人,将她也打入冷宫严加看管,每日掌嘴二十。”
“是。”
景秀宫的动静闹得很大,外面路过的太监瞧见丽妙戈受罚,匆匆赶去告诉太后此事。
太后得知侄女出事,也顾不得之前的忌惮,带上几名高手与一众护卫找去了景秀宫。
秦雪心这边才刚想歇息片刻,便听闻太后带人来问罪了,那队伍浩浩荡荡,她在宫里都能听到外面护卫奔跑的步伐。
然而她丝毫不慌,只要皇帝不在身边她就懒得装。
她两手撑在石桌上,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盯着气势汹汹闯进来的太后,她的护卫立刻挡在她身前拦下了太后。
“见到哀家为何不跪!”太后只道在这么多人面前,秦雪心好歹会给几分面子地跪下,谁料对方竟如此嚣张。
“太后带这么多人来是想做什么?来拯救你的侄女儿吗?那你可来错地方了。”秦雪心看太后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她已经将丽妙戈扔进湖里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太后惊慌地往四周一扫,并没有看见丽妙戈的身影,反而是路中间有几道长长的可怖血痕。
想到某种可能,太后瞳孔皱缩,手指颤抖地指着她:“你……你对妙戈做了什么!”
秦雪心漠然道:“太后娘娘若是现在去望仙桥,兴许还能捞到软一点的丽妙戈呢。”
“什么!”太后猛地躺倒下去,还是被护卫接住才没有落到地上,片刻后虚弱地命令护卫:“快,快去望仙桥找妙戈。”
护卫领命离去,太后也彻底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此事动静极大,很快连朝臣都知道了荣妃随意打杀宫妃,气晕太后之事了。
第二日,秦雪心如往日一般随皇帝上朝,一身水色衣裙更衬她娇弱身姿,脖颈间一条白色丝带添上几分神秘。
她走一步喘一步,一副病弱的姿态,到台上更是直接两眼一闭,晕倒在皇帝怀里。
皇帝着急地抱紧她,急呼:“传太医!快传太医!爱妃你不要有事啊,爱妃……”
这动静给大臣们都看懵了,他们还想讨伐荣妃,怎么进日一上来人就成了这副姿态?
大臣们原本气势汹汹的表情,如今挂满了疑问,看皇帝如此焦急的样子,谁也不敢第一个上去触霉头。
不一会儿,太医匆匆赶到为荣妃把脉,仔细探了一会儿,躬身行礼道:“陛下,荣妃娘娘这是心气郁结导致的晕厥,微臣只能为娘娘开一副方子调理,却无法解决娘娘的心病。”
皇帝抡拳捶向心口,满目痛心:“爱妃怎会心气郁结?究竟是谁欺负了朕的爱妃!朕要他死!”
此话一出,底下大臣更是不敢再出言。
都知道皇帝疯,谁敢在这种时候去弹劾荣妃,谁就是不要命了。
过了一会儿,秦雪心慢慢睁眼对上皇帝那双担忧的眼睛,抬手抚上他的脸颊默默安抚,沙哑着嗓子开口:“陛下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皇帝悲痛开口:“爱妃,太医说你郁结于心,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难过,朕定要让你难过之人碎尸万段!”
“无妨……咳咳”秦雪心声音细若游丝,仿佛下一刻变要仙去了似的,“是臣妾犯错了,太后娘娘处罚臣妾是应该的,陛下千万不要怪罪太后。”
“什么,是母后为难爱妃?”
“胡说,哀家何时为难于她,分明是她害死了哀家的侄女儿!”太后怒而发话。
自从改变计划,太后垂帘听政的次数便减少了,整天近乎忙于那些丢失的财务,然而这次丽妙戈被害,太后又一次坐上朝堂,就是想联合大臣讨伐秦雪心。
太后心中愤懑,这妖女竟然先发制人,好一个装晕,好一个郁结于心,是想把错误都归咎到哀家头上么!
“太后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臣……臣妾……唔。”一滴血色从秦雪心嘴角滑落,加上她弱不禁风的脸蛋,更是惹人心疼。
就连场上的大臣也开始怀疑,他们所听闻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怎么荣妃会如此憔悴?
“爱妃!究竟怎么一回事儿?”皇帝将怒火对准伺候荣妃的太监,命人将其带上来,追问前因后果。
只瞧那太监泣泪连连,哽咽地开口:“昨日荣妃娘娘忽感不适,请太医查验是中了毒,幸好解毒及时没有大碍。经查证,此毒为丽美人所下,娘娘怕陛下担心,不让奴才将此事告诉陛下。
之后娘娘一个人前往丽美人所住景秀宫,未寻到人,听说丽美人去了望仙桥,娘娘便寻了去。
娘娘跟丽美人说起此事,希望丽美人改邪归正,哪里知道丽美人不仅不承认,还出手伤了娘娘,一番推搡丽美人自己脚下一滑落入水中。”
皇帝眉间惊愕:“竟有此事!”他这爱妃是越来越上道了,戏演挺好,继续努力。
太监抬手抹泪,说得绘声绘色:“是啊皇帝,所以丽美人的死是她咎由自取,可是咱们娘娘心善,见到这一幕心中难过郁结,便成了这样。”
“胡说,那宋御女和乔采女之事又怎么说!”太后被这小太监胡说八道的样子气得不行,拍桌而起。
“那是因为……”
“说不出来了吧,你就是在撒谎!”太后恶狠狠地盯着那太监,自以为找到破绽。
“不是的……”太监偷偷瞄了一眼虚弱的荣妃,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那是因为宋御女和乔采女得知丽美人落水之事,将错怪道荣妃娘娘身上,跑来琼华宫闹,还推了娘娘……娘娘的脖子上,现在都还有她俩的掐痕呢!如此以下犯上,难道不该狠狠惩罚吗!”
这与太后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太后听得两眼一黑:“你……荣妃的人真是颠倒黑白,好生无耻!”
“这分明就是事实,有娘娘身上的伤痕为证!”太监提高了音量,在座的诸位大臣将此事听得清清楚楚。
皇帝这时颤着手解开秦雪心脖颈间的丝带,底下果然有着深深的掐痕。
纵然距离远也足以让底下朝臣看清,事实摆在眼前,大臣们深吸一口气,果然不能听信片面之词,事实的真相原来是这样。
就说荣妃如此娇弱,怎么会像最开始传闻那样,残忍地杀害了丽美人,她明明是受害者。
太后发现大臣们同情的眼神,就知道所有人渐渐偏向秦雪心了,不由得攥紧拳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妖女实在会蛊惑人心,早知道在一开始就该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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