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焚回顾了自己一直以来和季娑相处的经历，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想错。
依据吴道姑的聪慧，她估计早就发现了碧桃是自己派过去的探子，之前那些年里，碧桃也汇报过吴道姑一直在打探自己的消息。
吴道姑先前之所以刻意在自己窗前假装看话本，估计是为了端详自己、从自己身上猜测心悦之人的相貌，毕竟吴道姑从没见过自己。
而吴道姑那天会给自己喂药，带着自己出逃……估计是觉得自己是心上人的儿子，想要救自己。
吴道姑让自己去给流民送干粮，或许是觉得自己应该爱民如子，不想让心上人的儿子重新踏上被七大宗门暗杀的老路……
所以……吴道姑之前说的并不是鬼话，她是真的恋慕自己。
一时间，祁焚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嗜杀惯了，还是头一次产生这样复杂的心绪。
祁焚是真的没想过这满嘴谎言的吴道姑会这么痴情。
祁焚其实是有些厌恶女人的。
祁焚年少时满怀着希冀用尽积蓄拜入一个小仙门，他在那个仙门里遇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年纪可以当他的母亲，待他无比热忱，祁焚自认冷心冷情，那时却真的动了几分真心想要将那个女人当长辈看待……
祁焚却没想到那个无耻的女人居然妄图给他下药，想要胁迫他当她的夫侍！
祁焚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女人恶心的笑容：“如若不是你这张脸，你以为我会收你这个杂灵根当我的弟子？只要你乖乖侍奉我，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修真界男女关系混乱，只要是强者，不仅男人可以拥有妾侍，女人也能拥有夫侍。
祁焚抵死不从，被那女人的弟子打个半死，九死一生才从那个小仙门逃了出来，从此便厌恶上了女人。
在之前的日子里，无数女人排着队说喜欢祁焚，祁焚从来没有将这些人放在心上。
那些人或是爱慕他的权势，爱慕他的地位，爱慕他的容颜……
然而这样的爱慕在祁焚看来无比肮脏，就像被他砍了头的青雀门掌门的二女儿，那个女修一边大肆宣扬说着恋慕他，一边私下里养了两个和祁焚的眉眼有三分相似的童儿……
这样的恋慕让祁焚觉得恶心。
祁焚没想到世上还有吴道姑这样女子存在。
她从不向外人宣扬对自己的恋慕，看似大胆，却只敢向着‘心上人的儿子’倾诉着她的倾慕，在心上人‘死后’用实际行动表达对心上人的思念……
可惜……自己注定要辜负她了！
祁焚抿紧了唇：他对这世界没有任何眷恋，纵使吴道姑让他心中有几分触动，但并不能撼动他与世界为敌的决心。
大不了……
祁焚深吸一口气，努力消除脸上浮起的红晕：既然吴道姑对自己一片真心，等到自己恢复了功力的那一日，便大发慈悲不杀了她好了！
至于别的……吴道姑最好别痴心妄想！
……
意识到了吴道姑是真的恋慕自己才对自己这‘暴君遗孤’好的事实之后，祁焚便卸掉了伪装不再讨好吴道姑：反正吴道姑不会抛下自己这个心上人的儿子。
祁焚又一次恢复了冷冰冰懒洋洋的模样。
他在想通了一切之后并没有停止去学堂听课。
以前的祁焚去学堂是想要弄清楚吴道姑究竟想要做什么，现在的祁焚去学堂则是为了伪装自己、躲避和吴道姑的接触，不让吴道姑知道自己就是她的心上人祁焚。
祁焚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他人的，自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吴道姑若是知道自己是祁焚了，万一……
而且自从那日季娑在课堂里闹了一出之后，如今同窗的其余孩子都不敢再欺负祁焚，傅老夫子因为心中愧疚，待祁焚也十分小心翼翼……祁焚如今在学堂里过得十分自在。
季娑也察觉到了小孩对自己态度的变化。
季娑刚开始的时候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有一天季娑对上了小孩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自己的视线……
季娑在那一刹那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育儿教程，教程里说小孩成长到了某个年龄阶段会逐步开始萌生自我意识，萌生了自我意识之后的小孩有一段时间会突然和大人变得疏远，其实这是孩子们为了吸引大人注意的一种方式，主要是为了得到成人的肯定。
季娑想起了那次自己和小孩在书房的谈话：小孩的态度是在那一次谈话之后发生变化的。
小孩之所以变成了这种态度，估计是因为当时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想要成长为一代明君，如今在用他的理解向自己诠释‘明君’的姿态。
想通了一切之后季娑对小孩又多了几分喜爱。作为家长，季娑决定充分鼓励小孩！
在又一次对上小孩的视线之后季娑便朝着小孩露出了一个笑，鼓励地对他开口：“弟弟，你很好，你一定能成为一位明君……”
明明自己这段时间刻意疏远了她，她居然还觉得自己好……
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所以无论自己做什么她都会原谅自己？
一时间，祁焚的心情无比复杂。
而这些天，季娑药堂里需要的东西也逐渐置办好了，季娑挑了一个日子开了张，她为药堂取了一个名字“昌平堂”，希冀着自己能够早日完成任务，让这个位面变得四海昌平。
祁焚看到这个名字之后心情更加复杂了：吴道姑就这么希望他的江山昌平繁荣吗？明明他自己都不爱自己掌控下的江山……
不能让吴道姑这么单相思下去了！
祁焚开始进一步疏远季娑。
季娑并不知道祁焚的心思。
因为新开业，季娑知道没什么人会买自己的丹药，便和红音一起去大街上免费分发美容丹，季娑的客户群体挑得很准，她专门挑大户人家的丫鬟送药丸，没过多久，丫鬟实验出来的效果便传到了主子们的耳朵里，季娑的销路自此打开了来……
药堂打出了名声之后季娑几乎忙得脚不沾地，这正好合了想要躲避季娑的祁焚的意，因为朱永每日向季娑汇报祁焚的动态，知道小孩在学堂并没有受欺负，季娑也没管太多……
几天后，直到蜀书给季娑送来了联盟公司在游戏中开发的功法，季娑才再次找上小孩。
祁焚看着季娑手中的功法，心中又涌出了一点熟悉的烦乱：吴道姑无根无萍，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才拿到这些功法……
她这又何苦……
祁焚抿紧了唇，心情复杂地接过手中的功法，随手翻了一翻，眸光却倏地一凝。
吴道姑这几本功法和他少年时捡到的几本功法几乎一模一样！
吴道姑为什么会有这些功法？
她和那群高高在上、想要暗中操纵他人生的人有没有关系？
……
嘻嘻嘻，弟弟，你是否有点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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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圣女和暴君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