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冥界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你照常在幽冥殿审判魂魄,江迢也依旧准时出现,站在他的固定位置。只是,他不再像最初那样试图与你争辩,大多数时候都沉默着,目光低垂,刻意避免与你有任何视线交汇。那枚彼岸花晶石,不出你所料,并未被他取下,依旧别在月白色的衣袍上,像一个沉默的挑衅,又或是某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妥协。
他试图用冷漠筑起一道墙,将自己重新包裹起来。
你觉得很有趣。躲?在这冥界,你能躲到哪里去?
这天,殿内押上来一个颇为棘手的魂魄。此人生前是位将军,战功赫赫,保家卫国,功德不小。但他也曾因猜忌,坑杀过数千降卒,戾气极重。功过交织,煞气冲天,连寻常鬼差都不敢轻易靠近。
判官呈上《生平录》,面露难色。
你扫了一眼,并未立刻判决,而是状似随意地侧过头,看向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江迢,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月神大人,”你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殿内所有值守的冥官鬼差都听得清楚,“此魂煞气太重,功德亦是不浅,着实难办。您素来慈悲,不知可有何高见,能‘净化’这份戾气?”
你特意加重了“净化”二字,语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仿佛在回味那夜他“净化”你冥界气息的徒劳。
江迢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他没想到你会在这公事场合,再次将难题抛给他,还用这种……引人遐想的语气。他能感觉到周围那些冥官鬼差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带着探究,甚至是一丝看戏的意味。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抬头看向你,努力维持声音的平稳:“阎君自有决断,何须问吾。”
“诶——”你拖长了语调,站起身,慢悠悠地踱步到他面前,如同上次一样,轻易拉近了距离。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所有冥官鬼差都屏住了呼吸,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却又忍不住用余光关注着这冥界之主与天界特使之间,日益微妙的互动。
这一次,你没有像上次那样停在几步之外,而是径直走到他面前,近得衣袂几乎相触。你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和他下意识想要后退却又强自忍住的细微动作。
“月神大人此言差矣。”你微微俯身,目光落在他的耳垂上,那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白玉般剔透染上薄红,“您驻留冥界,不就是为了‘协助’本王吗?如今遇到难题,自然要请教。”
你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气音,如同情人间的私语,却又确保能被近处几位耳尖的冥官隐约听见:
“还是说,月神大人还在为那晚之事……耿耿于怀?”
“轰——”的一声,江迢只觉得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脸颊、耳根,乃至脖颈,都染上了艳丽的绯色。他猛地抬眼瞪向你,眼中尽是羞愤交加,那双秋水眸子里水光潋滟,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攥紧了袖中的手,指节泛白。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提起那晚的事!还用这种……这种暧昧不清的语调!
周围的冥官们虽然依旧低着头,但肩膀细微的耸动,和那骤然变得诡异的寂静,无不昭示着他们正在极力压抑内心的惊涛骇浪。阎君他……竟然对月神……
看着他因极度羞愤而剧烈颤抖的眼睫,看着他绯红的脸颊和那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耳垂,你心中的愉悦感如同忘川河水般汹涌澎湃。对,就是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撕碎他那层清冷的外衣,让他无所遁形。
你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清冷的梅香,因情绪激动而似乎浓郁了几分,混合着他此刻散发出的、诱人的热度。
你轻笑一声,不再紧逼,却也没有退开。反而抬起手,极其自然地将一枚不知何时出现在指尖的、散发着幽幽寒气的墨玉耳坠,递到他面前。
“开个玩笑而已,月神大人何必动怒。”你语气轻松,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随口一提,“这枚‘镇魂玉’,或许能暂时压制那将军魂魄的煞气。不如,就由月神大人,亲自为他戴上?”
你看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和那写满了难以置信与抗拒的眼神,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蛊惑:
“也好让本王,见识一下月神的……‘手段’。”
将军魂魄的煞气在嘶吼,墨玉耳坠在你指尖泛着冷光,周围是无数道压抑着好奇与震惊的视线。
而你,近在咫尺,用目光牢牢锁住他,等待着他的反应。
是再次被你逼入绝境,在众目睽睽下做出违背他“慈悲”本心的事?还是……再次在你面前,失态溃逃?
无论哪一种,都让你无比期待。
他身体的颤栗,他眼中的羞愤,他无所适从的慌乱……在你这暴君眼中,果然是世间最可口的佳肴。
江迢的胸口剧烈起伏,那双总是清澈沉静的眸子此刻燃着灼人的怒火,几乎要将你洞穿。他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周围的空气仿佛冻结了,冥官鬼差们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卷入这无形的风暴中心。
拒绝?他当然想拒绝。将这该死的玉砸到你那张可恶的脸上!
但他不能。他是月神,是天帝派来的特使,代表着天界的颜面和秩序。若在此刻失态,只会让天界蒙羞,让你这暴君更加得意。
你看着他眼中激烈的挣扎,那强忍屈辱却又不得不维持风度的样子,让你心中的施虐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就是这样,在理智和情感的边缘挣扎吧,我的月神大人。
你没有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
“怎么?月神大人连这点小事,都不愿‘协助’本王吗?”你语气带着一丝失望,眼神却锐利如刀,步步紧逼。
话音未落,你已上前一步,不容分说地抓起他紧握的右手。他的手腕很凉,肌肤细腻,但在你触碰到他的瞬间,你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整个手臂猛地一僵,随即传来一阵无法抑制的细微颤栗。他想挣脱,那点力量在你面前却如同蚍蜉撼树。
你强行掰开他僵硬的手指,将那枚散发着幽幽寒气的墨玉耳坠,硬生生塞入他微凉的掌心。玉石冰冷的触感与他掌心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激得他又是一颤。
“拿稳了。”你低声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恶劣的调侃。
紧接着,你的手并未松开,反而就着握住他手腕的姿势,五指收紧,几乎是将他半拖半拽地拉向大殿中央那被煞气笼罩、咆哮不止的将军魂魄。
“走,本王陪您过去。免得月神大人……‘害怕’。”你贴得极近,声音几乎是贴着他泛红的耳廓响起,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肌肤。
江迢被你强行拉着,踉跄前行。他试图稳住身形,却挣脱不开你那铁钳般的手。他能感觉到周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被你紧紧握住的手腕上,那种被公开羞辱、被强行掌控的感觉,几乎让他窒息。脸颊上的红晕早已蔓延至脖颈,羞愤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交织在一起,冲击着他千百年来固守的心防。
煞气扑面而来,带着血腥与暴戾。将军魂魄猩红的双眼死死盯住靠近的你们,发出威胁的低吼。
江迢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
你立刻察觉到了他的迟疑,手上力道加重,几乎是将他往前推了一把,让他离那狂暴的魂魄更近。你的胸膛几乎贴着他的后背,形成一个将他半圈在怀里的姿势,看似保护,实则是更深的禁锢与戏弄。
“怕了?”你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蛊惑,“还是说,需要本王……手把手教您?”
“拓拔琰!”他终于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你的名字,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羞耻而微微颤抖。他猛地转头瞪向你,眼尾泛红,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水光氤氲,不再是纯粹的清冷,而是染上了惊心动魄的艳色。
你迎着他的目光,笑得肆意而恶劣,握着他手腕的手,拇指甚至在他内侧敏感的肌肤上,极其暧昧地轻轻摩挲了一下。
这一下,如同最后的导火索。
江迢浑身剧烈一颤,仿佛被电流击中。他猛地甩开你的手——这一次,你用了一种巧劲,让他“成功”挣脱了。
他后退两步,急促地喘息着,握着那枚镇魂玉的手仍在微微发抖。他不再看你,而是猛地转向那将军魂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厉色。
再待在你身边,再被你如此触碰、戏弄,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他抬手,月华之力骤然凝聚,不再是柔和的清辉,而是带着一股被逼到极处的冷冽与锋芒。那枚镇魂玉在他掌心悬浮,被纯净的月力催动,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射向将军魂魄的耳垂!
“呃啊——!”将军魂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煞气被玉石的寒气暂时压制,翻滚不休。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狠决。
做完这一切,江迢看也不看结果,更不再看你,径直转身,月白色的身影带着一股冰冷的决绝,快步离开了幽冥殿。那背影,依旧挺拔,却平添了几分狼狈和……落荒而逃的意味。
你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缓缓抬起刚才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肌肤的凉意和那细微的战栗感。
你轻轻捻了捻指尖,唇角勾起一个无比餍足的笑容。
真是……越来越可口了。
他的颤栗,他的羞愤,他被迫展露的狠决……都让你无比受用。
你开始期待,下一次,又能从他身上,榨取出怎样美妙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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