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没有满足于这个吻带来的短暂掌控感。看着他失神迷离的模样，一种更深的、想要将他里里外外都打上自己烙印的**，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你的心脏。

松开他的唇，你的目光却依旧如同最粘稠的蛛网，牢牢锁在他泛着动人绯色的脸上。你没有后退，反而就着这极近的距离，微微偏头，张口，用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住了他柔嫩的脸颊。

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不会真的咬伤，却留下一个清晰且暧昧的齿痕，如同野兽标记自己的所有物。轻微的刺痛感让江迢浑身一颤，从迷离中惊醒，那双氤氲着水汽的眸子愕然地看着你，带着一丝吃痛的委屈和更深的慌乱。

你眯起眼，像盯紧了猎物的猛兽，瞳孔中闪烁着危险而迷人的光芒，近距离地欣赏着他脸上那个属于你的印记，和他眼中无法掩饰的惊慌。

“告诉我，”你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事后的慵懒，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逼迫，热气喷洒在他敏感通红的耳廓，“你的心跳……”

你的手，原本揽在他的腰间，此刻缓缓上移，掌心隔着薄薄的衣料，精准地覆上了他左胸的位置。

咚……咚……咚……

隔着一层血肉与骨骼，那底下传来的震动，急促、慌乱、如同被困的鸟儿疯狂撞击着牢笼，清晰地传递到你的掌心。

感受到掌下那失了章法的心跳，你的唇角满意地勾起一抹极其恶劣的笑容，眼神更加深邃，仿佛已经将他从外到内看了个透彻。

“……现在又如何，嗯？”你尾音上扬，带着致命的蛊惑和一种胜券在握的笃定。

江迢的身体在你掌心之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想挣脱，想避开你那仿佛能灼伤人的视线和触碰，但你的手臂如同铁箍，你的目光如同实质，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羞耻、愤怒、还有一种被看穿一切的恐慌，以及……那完全不受控制的心跳，几乎要将他逼疯。他张了张嘴，想斥责你的无耻，想否认这该死的心动，可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喉咙里，在你这般直白、这般强势的逼问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能说什么？

否认吗？可这擂鼓般的心跳声，连他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又如何能骗过紧贴着他胸膛的你？

承认吗？那等同于将他最后的尊严和坚持，都亲手奉予你这个以玩弄人心为乐的暴君。

他只能死死地咬住下唇，偏过头，试图避开你灼人的视线，眼尾那抹红晕却愈发艳丽，像是染了血。那无声的抗拒和无法掩饰的身体反应，形成了一种极致的矛盾，也成了取悦你的最佳盛宴。

你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带着愉悦的共鸣。覆在他心口的手掌甚至能感觉到，因为你这一笑，他那里的跳动又漏了一拍。

“看来……”你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地宣告，“月神大人的心，也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嘛。”

“它告诉我答案了。”

你终于松开了咬住他脸颊的齿，舌尖却仿佛无意地、极快地掠过那浅浅的齿痕，带来一阵更剧烈的战栗。然后，你缓缓收回了覆在他心口的手，但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他。

江迢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脱离你的钳制，抬手捂住了自己依旧狂跳不止的胸口，又像是被烫到般飞快放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狼狈到了极点，也……生动到了极点。

他看着你，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最终，几乎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拓拔琰……你……无耻！”

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虚软，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无力的嗔怪。

你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暴虐与某种陌生的怜爱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更加扭曲而浓烈的情感。

你知道，你赢了这一局。

而且，这场游戏，你越来越不想结束了。

看着他捂住胸口，脸色绯红，眼神慌乱又带着一丝嗔怒的模样，你心中那胜利的愉悦感如同毒液般蔓延开来，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焦躁。仅仅是逼迫出他的身体反应还不够，你要一个明确的、来自他口中的答案。一个能将这份失控的情感彻底锚定的承诺。

但你知道，对于江迢这样骄傲又恪守规则的神明，直白的索要或许会激起他最后的反抗。你需要一种方式，既能施加压力，又……留有一丝看似可以拒绝的余地——尽管你绝不会让这余地成真。

你向前一步，再次拉近了被他挣脱开的距离。在他警惕又无措的目光中，你没有再做更过分的亲密举动，而是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姿态，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然后，伸出了小指。

你的目光牢牢锁住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极度复杂的情绪——有不容置疑的强势，有势在必得的笃定，但若仔细看去，在那最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连你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的……等待被审判的紧张。

你勾了勾自己的小指，然后，以一种不容拒绝又带着奇异脆弱的力道，轻轻勾住了他垂在身侧、微微蜷起的小指。

他的指尖冰凉，在你触碰到的瞬间，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机会只有一次，江迢。”你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个字都像是敲打在他的心尖上，“做我的伴侣。”

这不是商量，不是请求，而是裹挟着之前所有亲密与逼迫的、最后的通牒。你用这种近乎儿戏又恶劣的方式，逼他给出一个关乎永恒的答案。

更恶劣的是，你勾住他小指的那只手，并没有用力握紧，反而带着一种随时都会松开的、漫不经心的力道。那松松圈着他小指的姿势，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若你不抓住，若我得不到我想要的回答，那么这根手指，连同我此刻的“认真”，都会立刻抽离，永不回头。

空气仿佛凝固了。静心苑内只剩下你们两人交织的、并不平稳的呼吸声。

江迢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低头，看着你们勾连在一起的小指，那动作幼稚得可笑，却又沉重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能感受到你指尖传来的、不容错辨的坚持，也能感受到那其中蕴含的、随时可能消失的威胁。

做他的伴侣？

这个认知比之前的吻、比心跳被洞察，更加让他神魂俱震。

这意味着什么？背离天界？违背他一直以来坚守的秩序和信念？与这个冥界的暴君，这个他本该矫正的对象，绑在一起？

理智在疯狂地拉响警报，告诉他这是荒谬的，是错误的，是万丈深渊。

可是……

当他抬起眼，对上你那双此刻无比专注、甚至隐藏着一丝极深忐忑的眼眸时，当他想起幻境中你不顾一切拼命护住他的背影，虽然后来知道是假装。想起那个错位之吻后你仓皇逃离的背影，想起你方才强势亲吻他时，那隐藏在掠夺之下的、细微的颤抖……

所有的拒绝和道理，都在这一刻变得苍白无力。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此刻他摇头，或者沉默，你勾住他小指的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松开。以你的骄傲，绝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你们之间这短暂又惊心动魄的纠缠，将彻底画上句号。

一想到那个画面，一股莫名的、尖锐的恐慌，竟压过了所有的理智和顾虑。

他看着你，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剧烈挣扎，最终，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又像是终于向内心的真实投降，他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回勾住了你的小指。

“……好。”

一个轻得如同叹息，却又无比清晰的字眼，从他微微颤抖的唇间逸出。

就在他说出“好”字的瞬间，你那双仿佛随时会抽离的手，猛地收紧！不再是松松地勾着，而是用力地、紧紧地缠绕住了他的小指，仿佛要将这个承诺烙进彼此的骨血里。

你脸上那种混杂着强势与不安的表情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乌云散尽、月光破晓般的、极其明亮而炽烈的笑容，带着一种孩子气的得意和一种深沉的、近乎疯狂的满足。

“契约成立。”你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汹涌的爱意与占有欲，“从此刻起，你江迢，便是吾拓拔琰唯一的伴侣。天地冥三界为证，背叛者……”

你凑近他，鼻尖几乎相抵，声音带着危险而迷人的气息：

“……永堕无间。”

江迢看着你近在咫尺的、写满了得逞与狂喜的脸，感受着小指上传来的、仿佛永不分离的紧握力道，心中五味杂陈，有茫然，有恐慌，有对未来的不确定，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奇异的、尘埃落定般的平静，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的欢喜。

他终究，还是被这个恶劣的暴君，用最恶劣的方式，拖下了这万丈红尘，不，是幽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