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濡湿酥麻感让傅柏舟蹙眉瞧着那粉.嫩.嫩的唇瓣,和傅卿愣怔的眼眸,他微微动了动手指:“松手!”
傅卿含住虾仁后,立马吐出傅柏舟的手指。她突兀起身,吓得倒退了几步:“皇兄,我知道我第三点错在哪里了。”
她要哭了,她就不应该嘴馋想要吃虾!
这下好了,傅柏舟有洁癖,原文中,有个进献的美人只是碰了一下他的衣服,就被立马被拖下去砍了一双纤纤玉手。
她现在含了他的手指,只怕小命不保了。
傅柏舟扫了一眼被吓得小脸苍白的傅卿,掏出帕子不紧不慢地问:“皇妹倒是说说,你第三点哪里错了。”
傅卿含着虾仁,本着要死也要做饱死鬼的想法,很头铁的把虾仁吃了,才语气小心地开口。
“错在皇妹如今大了,应该谨言慎行,与外男相处更应该小心。”
傅柏舟依然在细致的擦着他苍白修长的指尖,垂目不语。
见他没有反驳,傅卿试探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只敢坐了三分之一。
“刚刚皇兄说得是,大庭广众之下,虽然苏神医是医者,但是我还是应该避嫌的。”
傅柏舟擦干净手指,却隐隐感觉上面仍残留着古怪的微.湿.酥.麻感,他又不自觉在帕子上摩挲了两下,还是不能抹去那种感觉。
耳边还有傅卿带点害怕又微软的语调,像是做错事的猫咪,软绵绵的,却让人想要欺负她多一点。
“皇妹心性不稳重,才会因为一只虾而冒犯了皇兄。我知道皇兄喜洁,以后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皇兄原谅我吧。”眼见暴君脸色越来越冷,傅卿越说就越没有底。
她看也不敢看他,只有低垂的睫羽不安地轻颤,看着怪可怜的。
傅柏舟重新拿起筷子,淡淡道:“吃饭,饭要凉了。”
这样就逃过一劫了?!傅卿立即抬头,露出个笑容来。
“皇兄你真的是太好了。你不仅长得玉树临风,清俊雅致,还宽容大度,心有丘壑。可见皇兄外貌内秀皆备,是天下少有的男子。皇妹对您的崇敬简直是说不完,道不尽……”
“闭嘴!”
傅卿的彩虹屁还没吹完,嘴里就被傅柏舟冷着脸塞了一块香酥可口的八宝鸭肉。
“吃饭的时候不要乱溜须拍马,当心呛死你。”傅柏舟淡淡看了眼傅卿,便自顾自吃了起来。
那鸭肉实在好吃,傅卿满足的眯了眯眼睛,乖乖道:“皇兄最好了,我吃饭,不说话了。”
傅卿笑容极为真诚甜美,她唇角、眼里流露的都是直白又不加掩饰的欢喜,让他有种她真的觉得他最好的错觉。
傅柏舟筷子微停顿,又自然地吃起饭来。
算了,无论傅卿是撒谎还是在说真心话,他都无所谓了。反正人生在世多无趣,傅卿稍微有点趣,留着她给自己打发时间也好。
傅卿对于美食一向是极为喜爱的,她吃起来像小仓鼠一样两颊微鼓,眼神享受,偏她长得美,吃相就让人觉得很有胃口。
傅柏舟在她吃相的带动下,一直吃得小腹微撑时,才后知后觉的停手。
果然和傅卿呆久了,他就变得和她一般傻乎乎的,明明他一直都是吃八分饱的。
看向已经舒服地靠在榻上,手搭在小腹上说“好饱”是傅卿,他忍不住嘴毒:“堂堂公主,你怎么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若世家女子都像你这般胡吃海喝,只怕要胖死了。”
真是会心一击。傅卿在美食和体重之间挣扎了一秒后,心里的天平毫不犹豫地偏向了好吃的。
她朝傅柏舟扬起明艳的小脸,一脸得意却反而显得可爱:“我就算胖了也好看!”
的确好看。
傅卿慵懒轻松地倚着榻,眉目间都是惬意。她身上没有以往那种骄纵气,但是如今无忧无虑的笑容,越发美得惊人,且感染力极强。
旁人呆在她身边的时候,也会因为她的笑容而不自觉心中放松。
傅柏舟走到窗边,瞧着明亮的月亮刚刚升起,他心间放松,声音在这样温柔的月光中,朦胧得温和了些。
“饭也吃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傅卿觉得傅柏舟除了落水刚醒的那天吓人外,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
她想起岚山寺被他救了的事,心里对傅柏舟的感官就好了许多。
轻手轻脚地起身,傅卿走近傅柏舟,感激浅笑:“谢谢皇兄之前救我,岚山寺的恩情,我会记在心里的。”
“我是为自己报仇,我怎么可能救你。”傅柏舟在月光中回首,隐在阴影处的。半张脸显得尤为冷情。
“你别自作多情了。”
傅卿笑容不变,语气却是真诚:“皇兄是怀有什么目的去做的这件事与我没关系,我是这件事里的直接受益人,所以不管皇兄在不在意,我都会在心里念着皇兄的恩情。”
傅卿能理解傅柏舟之前差点掐死她的事。因为原主本身对他造成了很多伤害,他朝这具身体报复,就是代表他在报复原主,她真的能理解。
但一码事是一码事,岚山寺傅柏舟为了报落水之仇,逼的王轩跳水,让傅璎针对她的阴谋落空。
这件事情的直接收益者,的确是她。
傅卿都不敢想象,要是傅柏舟没有出手,她将来会沦落到什么样的境地。
扫过傅卿眼中动人的真诚之意,傅柏舟漫不经心地去看月亮,“你想记着就记着,随你怎么想。”
“无论如何,我为以前的事情道歉一,也为这次的事情感谢皇兄,皇兄真的很好。”
傅卿笑眼弯弯,“话说完了,皇妹就此告退,皇兄早些休息哦。”
傅柏舟懒得搭理傅卿,傅卿也不在意。她朝傅柏舟屈了膝屈膝便退了出去。
傅柏舟从窗边能见到傅卿越走越远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人影不见,他才出声:“愚蠢!我救的是我自己,又关你什么事。”
随手拿了本书踱步消食,却发现这是傅卿最近常看的话本子,他随手翻了几页。
这文笔,这俗套的情节,亏她还能看得津津有味。
宫女们把杯盘狼藉收拾好,傅柏舟便去了书房。
“王家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傅柏舟依旧翻着那本无趣的话本子,头也不抬地问。
段玉道:“王轩一家是王家嫡系实打实的表情,关系好着呢。工部左侍郎王自晓膝下,总共也只得了王轩一个儿子,如今人没了,他们也去主家告状了。”
傅柏舟微微勾起嘴角:“王如风当年抗拒不了皇帝赐婚、家人逼迫,无奈娶了傅璎,可惜好久不长,傅璎给他带了绿帽,好不容易和离,现在家中子侄又因傅璎而死,只怕他心里又怒又愧吧。”
段玉恭声说:“正是呢,听探子说,那王如风昨夜去了祠堂,彻夜未眠。”
王轩死得是不冤,只是从他被逼跳水,到中游被死侍溺死,一切都是傅柏舟的吩咐。
不过现在傅柏舟既然说人是傅璎逼死的,那也只能是傅璎逼死的。
“这倒是有趣,看来他们王家许多人都认为这件事是傅璎做的了。”
傅柏舟仍旧翻着之前那本话本子,漫不经心地说,“要是把傅璎杀死王轩的证据,给了王自晓和王如风,只怕事情会更有趣,你说是不是?”
傅决摆明了不想再管傅璎,这个时候王家想动一个没有靠山的长公主,那方法可多了去了。
昔日夫妻,今朝互相残杀,真是有趣的戏码。
“是很有趣。”既然主子都说有趣了,段玉自然不会反驳,虽然他实在不知道借刀杀人的事情哪里有趣了。
“不,你太无趣了。”傅柏舟看了眼附和自己的段玉,心里却想到傅卿听到这些话时的有趣反应。
他把看了半本的话本子阖上,眉目肆意轻慢,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是唯恐天下不乱,游戏人间的模样。
“我可不是什么守信用的君子,妖孽一向出尔反尔,诡诈多端,我说的话也就王轩那蠢货会相信。”
主子说自己是妖孽,段玉可不敢回应。
傅柏舟带着兴味的微笑:“王家嫡系枝繁叶茂,虽然不是什么京城大族,但也算长久兴盛的高门。王轩一家狐假虎威,以前贪污赈灾款,草芥人命,如今王轩推我下水。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我也应该还他们一些什么。”
傅柏舟打开一处锁着的匣子,拿出两本分别用草书、楷书写着“王”字的册子来,把其中草书的那本扔给了段玉。
“我记得,程将军程秋和王家有仇吧?昔日程将军还是一毛头小子的时候,无权无势,他母亲和妹妹还皆被王家旁系给害死了。”
段玉有点冒冷汗了:“奴才不知此等辛密。”
他如今怎样也看不出来,程秋和王家有仇。所谓知道得越多越危险,要是有机会,他根本不想听傅柏舟说这些。
“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傅柏舟唇边有抹淡笑,“你只需把这册子给死侍,让他混进程府,待王家处理完傅璎,便让他把册子递给程秋一份。”
到时候程秋自然会和把这记着王家旁系累累罪行的册子,好好用上。
段玉虽然已经知晓傅柏舟的手段,但他仍觉得害怕。
毕竟他这个主子,分明不过十六七岁,却掌握了许多他人的把柄,而且那把柄还是真实的。
虽然不是直接证据,但是他还细心的附上了如何得到证据的途径。只要有心人顺着他给的途径一查,保准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就像现在,他没费什么心力,长公主就和王家斗,王家胜后,程将军又会因为报仇而拉王家下马。
傅柏舟隐于暗处,却把那些朝臣随意摆弄,直到他们锒铛入狱,还不知害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段玉拿着记满王家旁系罪行的册子出去了。
傅柏舟无趣的把话本放到一旁,嘴角笑意洒然恣意。
像他这样活得久的妖孽,最是记仇了,凡事上辈子谁犯了什么错,怎么犯的错,同谁一起犯的错,他都能清楚的记得。
大燕臣子的政敌,敌对的派系,他都知道,所以他根本就不用着动手。
他只要把自己知道的事,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那些官员的政敌桌上,他们便能自己斗得开心热闹。
莫说大燕了,就是北戎的朝堂局势,也逃不过傅柏舟的眼睛。
而他需要做的,只是在他们狗咬狗的时候,收收好处,看看戏罢了。
这样也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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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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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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