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山留一下，其他人先去训练吧。”辛沉海没多说，很快结束了话题，打发他们去训练。大家也没拖沓，很快退出了房间。辛沉海调出资料，当面给了内山：“关于加西亚，我找到只有这么多，我希望你可以动用你的技术监控他的实时动向。至少行动当天，一定要得到他的具体定位。”
内山完介接过那一沓资料，郑重地点了头：“行动大致在多久？”辛沉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他：“我让卑尔斯跟他说，由于他未提供目标的信息，时间可能会比较长，大致要三个月后。三个月后，将人头交付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内山收好资料，起身，与他一同下楼。“队长。”内山突然出声，辛沉海走在他前面，顿步，回头等他开口，“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提，我们的血亲已经不在了，那我们就是彼此的家人。”
辛沉海笑着点了点头，感觉好像从这句话开始，他才真正地加入了“鸢”。
即便卑尔斯有加西亚的联系方式，但辛沉海绝对不可能向他索要。因此接触到加西亚比想象中难了很多。半个月后，他们的信息还停滞在加西亚每周日晚上会前往一所位于郊区的高级酒吧。内山调出了监控，证实了这一条情报。辛沉海听过却笑了。当着众人的面，他没多说什么，但私下告诉了鹿苧原委：“没想到他的口味一直没变，我第一次和他喝酒也是在那里。”
加西亚不算那种大大咧咧的公子哥，相反，父亲死后，他继承了家业与一大笔遗产后变得越发谨慎，不然也不会将原本是苟延残喘的企业一路发展到现在这个俨然还算不错的样子。他并未成婚，偶尔在酒吧会与别人过夜也正常，但警惕性很高，从不走心，更别说能从他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小动作了。
关键是他们现在是一点险都不敢冒，怕打草惊蛇后断了唯一的联系。内山即使拿到了他的联系方式也不敢直接攻击防火墙。对方的水平他摸不清楚，防御系统的运行机制他也不了解，万万不敢贸然行动。
在这个点上卡了快一个星期，辛沉海思考片刻，做出决定：“这个周日，去一趟那边，从内部突破，一定要侵入他的防御系统。”“问题来了。”斐迪南的手指在桌子上敲敲打打，“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女的倒是好办，玉婉卿色诱第一人，男的就……麻烦大了啊。虽然听起来十分不正经，但是确实是个重要问题。闻言，所有人纷纷侧目，看向辛沉海。他倒是很坦荡：“我不知道。”“那怎么办？”内山皱眉。“两个都去呗。”辛沉海简要地说了最粗暴地处理方法。
沉默。震耳欲聋的沉默。
“鹿苧和玉婉卿去。不过，他很可能会挑你，鹿苧。”辛沉海脸上没什么表情，用笃定的语气提醒他，“加西亚眼睛很毒，对人脸的记忆能力很强，你一旦用本来的面容，他很可能一眼就能确定他曾经见过你。而你不用本来的面容，他可能根本不会对你有任何兴趣。”
“但是那所酒吧不是服务人员在进房间之前都会戴着一个几乎遮着半张脸的面具吗？”费恩点了点监控画面，提出质疑。辛沉海却摇了摇头：“这才是加西亚最恐怖的地方。他可以仅仅通过唇线和耳廓判断这个人他是否见过，他对人脸的记忆能力已经达到了堪称变态的程度。”听他这么一说，在座的人不禁脸色一变。“鹿苧，你见过他吗？”辛沉海转向他。“见过，不过没几次，见的时间也不长。”鹿苧回忆了一下，这么说到。
“今天周五，明天还有一天，有点晚了，先休息吧。”辛沉海看了看表，没把他们留到太晚，决定明天再将计划细化。
回房后，鹿苧便一直皱着眉，辛沉海从后面抱着他：“怎么了？”鹿苧转头看他，有些困惑地问他：“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感兴趣到让他把我带回房间的地步呢？”辛沉海被他问得愣了，“我又不会撩人，这种事情还是玉姐熟练一些啊。”辛沉海叹了一口气，目光顺着他微仰的颈脖到漂亮的锁骨，再到浴衣包裹着的胸膛：“这种问题，你确定要来问我吗？”
单纯又天真，毫不设防，真的是撩人而不自知。
鹿苧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像是不太好。”“别怕。”辛沉海将他搂在怀里，“玉婉卿会帮你，你可以紧张一点，也更符合你的年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别演，你的演技在我们面前根本不够看的，演了反而容易穿帮。”
“这次任务之后，能有多少天假呢？”鹿苧头一次关心起了假期。“应该会比之前都长。”辛沉海笑了笑。但鹿苧直觉他并没有开心的情绪。“为什么？”
回答他的事肩上落下的重量。辛沉海将头埋进他的肩窝，轻声叹气：“其实我说我还是不想杀加西亚，你信吗？”鹿苧伸手，顺了顺他的头发：“我信。”“他和他父亲不一样。”辛沉海回忆着，“加西亚从小就跟那些公子哥不太一样。他嘴上不饶人，但从不会做过分的事情。在我家出事前他有事也会提起他对他父亲做法的不赞同。这次对付我，很可能是因为家族那边的势力逼迫，当然还有梅尔森的胁迫。”
“说实在的，跟他外表阳光开朗的形象完全相反的是他悲观阴郁的内心。”确实，鹿苧也承认，毕竟这位公子哥每次来看他的时候都一致在外面的性情，木着一张脸什么都不说，只有在最后一天的时候，他刻意支走守卫，在耳边用气声对他说：“这里暂时没人，想活着出去的话，三十分钟后再走。”
“那条线索很可能是他的提示，也可能是他在避开梅尔森的监视，向我求救。”
尽管如此，鹿苧不得不提醒辛沉海：“可你杀了他父亲。”辛沉海沉默了一会儿，补充：“你知道吗？其实那些对他来说没有那么重要。他最受不了的，是活在他人的控制与监控之下。”鹿苧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被他抱着。“如果，到房间后，他向你问起了我，那我的猜测就是对的，就按我的即时指令行事。”“要告诉他们吗？”辛沉海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暂时不用。”
“鹿苧。”“嗯？”辛沉海低头，神色近乎虔诚地吻上他的唇，鹿苧觉得他好像有点难过，于是抬手，轻轻搂住他的脖子。
翌日，辛沉海将细化好的计划跟大家讲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等待明天晚上行动。周日晚上费恩、内山、辛沉海坐在车内，斐迪南坐在车顶，玉婉卿和鹿苧则混入员工区。虽然酒吧的定位是高档酒吧，但对其延长的产业链却不会过多地管，唯一需要出示的只有健康证明。
夜场开始，场面变得序中有乱。所谓上流的不太老实的手，带着**的调笑与嗔怪。玉婉卿与鹿苧选择隐在暗处，反正加西亚还没来，没必要多生事端。
“来了。”辛沉海低沉声音倏得响起，玉婉卿和鹿苧一凛，按辛沉海的指示摒息走向特定位置，正好遇见刚刚进场的加西亚。“别停，继续走。”辛沉海提醒。鹿苧的侧脸在加西亚眼中一闪而过，昏暗的灯光下几乎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加西亚诧异地一挑眉，顿住了脚步。领他的侍者很无措：“怎么了，爱德怀先生？”加西亚递上一个温和地笑：“遇到一个故人，去帮我把他叫来。”侍者应声。
很快，鹿苧便被带到加西亚面前。加西亚伸手便像揽他的腰，却被鹿苧躲开了。鹿苧红着耳尖，咬着下唇，轻声提醒他：“先生，您还没买酒。”加西亚笑了，冲侍应打了个响指：“玛格丽特，老房间，人我就先带走了。”侍应端着得体的笑退下去了。
几乎是转瞬间，鹿苧便被他带进了房间。辛沉海在那边没出声，加西亚也没说话，一口一口地喝着进房间后不久就送上来的酒。鹿苧犹豫着要不要摘掉面具。“摘吧，梅尔森没有听人床脚的习惯。”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加西亚直接开了口，看着他摘下面具后，又问：“辛沉海让你来的？”“下面都可以说真话了。”辛沉海提醒他，“内山，录音。”
鹿苧点了点头，加西亚温和地笑了笑：“看来你们俩缘分不浅。”鹿苧隐约觉得这位日常不明悲喜的公子哥，笑得确有几分真心。就像当年帮他打开笼子时一样，怕是真的，但做也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先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