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水珠在龙王的手里得到了极大的应用，能凭空团出冰凌做出攻击。水焉择尽全力防备能保证自己不被波及，但周围其他人的情况他顾不上。陈默立刻快速退了好几步，确认自己和周围路过的无辜路人不会受到威胁。

老龙王精力有限，没办法当场注意到其他地方的情况。当他注意到陈默的时候，恰好是他在阻止看热闹的樵夫继续往前冲的时候。

此时水焉择在他的正下方，准备用手里的武器将他一击贯穿。大概是临死前的急中生智，老龙王没有顾忌下方的水焉择，而是在临死之前将最后一击对准了那个执意穿过树林要来看热闹的樵夫。

在老龙王的最后一击打在樵夫的身上和陈默的左肩膀时，水焉择也顺利的将龙王身上的定水珠扯了下来。老龙王没了定水珠，就是一个菜鸡，不过当他看到水焉择没有当场解决自己时，心里当场松了一口气，果断遁入了水中。

樵夫和陈默所在的位置是个斜坡。两人站立的位置并不处在老龙王预定的射程范围内，不过在老龙王的冰凌来到这里之前，觉得自己完全没问题的樵夫伸手推了陈默一把，让他在斜坡滑了一下。

攻击被打中的时候，樵夫只看见了一道极蓝的光线从地平线上过来，然后在自己无法反应的情况下亲眼目睹了冰凌刺穿了自己的咽喉。

陈默被击中之后，则是继续持续滑到的姿态。水焉择不知道陈默的具体位置，只看到有一个人在坡上滑了一下，倒在一边的土沟边停了下来。他过来没多久，樵夫的身体顺着斜坡滚了下来，将陈默的身体压了一半。

水焉择先探了一下樵夫的呼吸，然后才将陈默背了起来。陈默没受什么伤，只是因为遭受了冰凌袭击，导致左臂有点抬不起来而已。他被背起来之后，就忍不住说自己可以下来走，但是水焉择一直没回话。

“……”奇怪而且古怪的前辈。

陈默用右手扶住水焉择的肩膀，侧头看向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时思绪万千。

前世两人交集不多，水焉择成仙后，多数时间都是和玄辰决、虎行渊在上界度过的。朱黎离开上界的时间偏早，两人之间的交流仅仅基于故乡和过去。

在上界度过了漫长且无聊的几年后，水焉择受了凤神的指示，去下界催促朱黎尽快完成任务好返回上界。

他下去的时候，朱黎的精神状态已经不行了，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叫陆淼的女人。

作为局外人，加上深知感情方面的问题外人插手的话通常不会收到什么好下场，水焉择顶多只能在外场给予一些安慰和帮助，但收效甚微。魔王出世，天灾频发，无论是哪个下界的神仙都不可能长期盯着一件事太久，更何况朱黎的情况在不适合出外勤的情况下却强行为了大任出战，最终在某一天，他在看到那崩落的世界与崩溃的人群后，鬼使神差的想到了自杀。

他害怕自己的死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在自杀前做了很久的准备，水焉择全程目睹，并亲眼看到他为了赴死做出的各种尝试。终于在某个夕阳十分美丽的傍晚，水焉择决定亲手帮他一把，让他远离这个喧嚣的尘世和不堪的世界。

水焉择后知后觉，他的这个决定，大概就是打开了传说中的魔盒。只要一点被打开，魔盒里面所有的恶意和憎恨，都会无穷无尽的释放出来。

而那个时候的陈默已经飞升了。

仔细算来，两人前世的相处不超过半年，之前陈默都是以大冤种的姿态出现在水焉择的视线里，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注意。

大概是因为他是朱黎的师弟，水焉择虽然被恶魂控制，但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他得抓住什么东西，人生已经够苦了，如果不想办法抓住什么东西，恐怕自己以后的日子都得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

于是他在暴虐和短暂理智的相互撕扯下，没有对上门讨债的陈默进行屠戮。如果不是陈默后来逃走了，他可能会成为水焉择后期活得最久的人。

水焉择将陈默带到了一处安静的角落里进行疗伤，万幸的是冰凌已经消退，只是肩膀上的伤口还有些狰狞。陈默总觉得气氛怪怪的，不敢多说，但见水焉择的神态没什么异常，便自作主张的多问了一句：“那个龙王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他可是自封龙王，不能杀了。”陈默提醒道，“有办法能让他进入上界的收编吗？”

做官家的人？陈默倒是有见地，这种想法水焉择目前可无法顺利认知到：“他都这么大了，再做收编不好吧？”

“……人家总有孩子吧，”陈默劝解他，“就算你这次杀了他，他的孩子又不是傻的，总得上门报仇。这样你不觉得很麻烦？”

其实水焉择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麻烦，漫漫人生实在是无聊，要是不多找点乐子怎么行。他刚想说话，一回神的功夫就看到陈默火速拉好了衣服站起来，眼神冷峻，带着一点傲慢。“那我现在就去诏安？”

“嗯。”陈默看他站起来，浅淡的给予了回应。

之后，他们又再一次分别。

陈默十分尴尬，刚刚水焉择和自己说话的时候，眼神是垂着的。虽然知道这么想不应该，但他还是会忍不住的觉得水焉择对自己有点过于特殊了。哪怕自己只是作为朱黎的师弟，也不应该太过冒犯。

说来说去，如果不是朱黎的许可，两人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并肩而行，他能带着自己，纯粹是他心好，和别的东西没一点关系，但是陈默却想歪到这种程度上，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他发誓，自己以后绝对做一个心思正直的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