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拍到了邓志桐是几点进入教室，什么时候把小抄答案贴到课桌里面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下来，他也没有想到中午下考是不关监控的。

这次邓志桐吃了一个处分，考试完写检讨在大礼堂读。

席静也听到这个事情，她抽不开身，最后和老师打了通电话，原本她以为是沈宴宁在学校惹什么麻烦了，开口就是要训斥，结果听到是有人故意针对沈宴宁。

晚上回去后，席静根本没问沈宴宁在学校的事情，而是问因为中午的事情有没有耽误下午的考试。

沈宴宁一个字都不想说，她谎称自己头疼要睡觉，席静当然是不会善罢甘休跟着沈宴宁去了房间，在她身后说了一大堆没有用的话。

本身沈宴宁只是装作头疼，席静在这说了一大堆话，沈宴宁真头疼了。

“妈，试我会好好考的，名次我也会拿到，我现在是真的很难受，能不能让我睡觉？”

她哑声问道，不管席静同意不同意，她翻了个身，面对墙壁闭上了眼睛。

席静走前扫了沈宴宁一眼：“好好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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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志桐那件事情闹得挺大，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和他平时玩的都与他疏离。

大家都想不通，邓志桐到底跟沈宴宁有什么仇什么恨，一个女生被他无缘无故地针对，一两次的处分还不够，看来是想往退学发展。

试考完，邓志桐就在大礼堂念了检讨书，那天沈宴宁并没有去礼堂，刚一下课就去了办公室，去的目的是老李头和办公室的老师给她疏导心情情绪。

沈宴宁坐到椅子上，老师轮流问她这两天的情况怎么样，沈宴宁说没有关系，她说只是被吓到了。

教研组认为邓志桐的事情对学校也多多少少有影响，这一次让他留校观察。

姜末去听了邓志桐的检讨会，她现在不只是看到邓志桐的脸就烦，就是听到他的名字姜末说自己特别反胃。

她说像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在学校待着学习，应该拉到贫困地区做劳力，像这样人放到旧社会就应该拉去充军。

姜末冷哼一声，她从小到大吵架就算是急眼了，她也不会去骂人，更不会用下流低俗的词语去攻击别人。

邓志桐让她也开眼界了，这次也让姜末也知道了，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地大了什么烂泥都有。

姜末的生日也如期而至，十一月三十日下午学校举办展会，占用了高一的教室，等上午课结束后，大家陆陆续续往出走。

席静难得放了沈宴宁的假，也不是说难得，她之前和席静提起过是姜末后，席静很爽快地答应了，并给了沈宴宁些零钱让她去买礼物。

席静给她说买好看点的，不要嫌贵，她当时把钱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沈宴宁定制了一个音乐盒，卖家说是纯手工定做的，沈宴宁挑了一首曲子放进去，付完定金就是漫长的等待过程。

昨天傍晚快递送上门，沈宴宁将尾款发给卖家算是结束了交易。

打开后确实是很精美，音乐盒打开后里面是一个旋转的雪花，雪花里面应该是放了什么东西，用手转动把手时，雪花转动就有亮晶晶的东西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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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是现去姜末家吃饭，然后再出去玩。

沈宴宁第一次去姜末住的地方，上次席静说过姜末的住处房价很贵，房子应该很大，进去之后家里装修风格很复古，又是复式的二层楼。

姜末的生日没有请班里的人，请的是她之前的一些初中的朋友和玩的好的那几个。

沈宴宁刚坐下，姜末的母亲端来了水果说让沈宴宁不要客气。

家里也现在只有姜母，沈宴宁和姜末，谈景去蛋糕店提蛋糕去了，周陆嘉考完试也往回赶。

姜母和姜末的性格反差很大，姜母说话很温柔，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举止投足间能看出她的教养很好。

姜母看到沈宴宁说姜末经常在自己面前提起她，今天见到第一面觉得和姜末描述的一样。

“宴宁，不要客气，末末请来的都是她的好朋友，所以不要见外。”

姜母笑着拍了拍沈宴宁肩膀，去厨房忙去了。

姜末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沈宴宁从包里拿出包装好的音乐盒递给姜末。

她不清楚这个礼物她是否会喜欢。

姜末看到礼物后“腾”地坐起来，她拆开包装看到了音乐盒，沈宴宁问她喜欢不喜欢，姜末点了点头，伸出双手将她抱住。

“宁宁，我从来都没有收过这样的礼物，真的，我很喜欢！这个礼物你废了很大的心思吧？”

沈宴宁说不麻烦，是找人定制的。

姜末听到“定制”两个字又笑起来：“我真的很喜欢，到时候就摆在床头，看到它就像是我看到你了一样！”

在那个时候，就像这么简单，即便是一份很小的东西都会成为两人友谊最好的见证。

沈宴宁后来也只有姜末这一个朋友。

姜末的朋友陆陆续续都来了，原本有段时间没有见面，大家玩闹一阵后又像回到了之前的那样。

姜末拉起一边不说话的沈宴宁介绍给大家：“这是沈宴宁，我朋友，见面了也就都是大家的朋友了。”

沈宴宁哪里见过这么多和她搭话，换做以前，也根本没有自己被介绍的份。

她曾经是默默跟在席静后面，看着满面红光的席静给亲戚朋友介绍昊昊，全然不顾身后站着的沈宴宁。

姜末把收到的礼物都堆在一起，她打算晚上再拆礼物，不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拆礼物也会被一些有心人拿出去比较。

“陈泽阳，你一个人坐在哪里干什么？平时叫你你老不来，今天来了跟个木头一样也坐在那里不动。”

如果姜末没有说，沈宴宁不会发发现还有一个人在。

叫做陈泽阳的男生站起来，他慢悠悠地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姜末：“生日快乐。”

姜末假装嫌弃的看了眼礼物，把它塞进口袋里：“原谅你了，给你介绍......”

她没说完话，陈泽阳说：“沈宴宁，这个名字蛮好听的。”

沈宴宁听完抬起头。

坐在对面的人扬起嘴角，扭头问姜末：“你都从哪里交的这么漂亮的朋友的？”

姜末知道陈泽阳平时就每个正形，话也是张口就来。

“关你毛事啊，你别乱打主意。”

陈泽阳笑着看了眼沈宴宁，舔舔嘴唇答应道：“你说不行就不行呗。”

眼神很奇怪，沈宴宁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沈宴宁坐了一会说去厨房帮忙，姜末正和那几个人玩抽条子，她自己被抽得哇哇乱叫，却还是玩的不过瘾。

姜末也看出来沈宴宁不自在，停下手里玩的，把沈宴宁拉进厨房，转头自己又出去去玩了。

姜母看到沈宴宁进来了，给她拉了个板凳。

姜母系着围裙，低头看腕表，额头前有头发掉下来，她顺手勾在耳后：“算着时间，谈景应该也快回来了，陆嘉应该也快了。”

姜母说：“一会还有一个小朋友要来，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下课。”

沈宴宁问小朋友是谁，姜母说是周陆嘉的妹妹。

妹妹？

他也没有提起过自己有个妹妹。

“她叫周颜，今年五年级。”

沈宴宁了然点点头，门外突然吵吵嚷嚷的，姜母一笑，擦了擦手：“周颜回来了。”

姜母拉开厨房门，沈宴宁探出头去看，一眼就看到一个背着红色书包的短头发的女生走进来。

女生小小的一张脸，笑起来眼睛眯起，看起来很乖的样子。

周颜也同样看到探出脑袋的沈宴宁，她好奇地朝厨房走去，因为她没见过沈宴宁，姜末之前地生日也没见过。

女生扒拉着门，沈宴宁站起来把小板凳让给周颜。

“你是谁？”

沈宴宁和她说自己是姜末的朋友。

“你叫我沈宴宁就好了。”

周颜叫了声“宴宁姐姐”，声音响亮，惹得客厅的人都回头看，沈宴宁把她带进厨房给周颜扒了根香蕉。

“谢谢！”

周颜坐在板凳上一边吃还一边看沈宴宁，她问了一句：“你是泽阳哥哥的女朋友？”

沈宴宁听到小朋友这样问自己，沈宴宁失笑，小朋友这么小都能懂这么多？还是自己在那个年纪太幼稚了？

沈宴宁尴尬一笑，摇头：“我不是。”

周颜问陈泽阳的时候，沈宴宁印象里是没有陈泽阳这个人的，也是刚刚她才想起，是那个男生。

周颜又问：“那是谈景哥？”

沈宴宁回想在那个时候懂什么，现在又是男朋友女朋友的。

“都不是的。”沈宴宁被周颜随便两句话搞得不知道下一句话该怎么说。

周颜欸了一声，她说：“难道是我哥？”

话音刚落，姜末拉开门提着蛋糕进来，她扫了眼周颜：“你是不是闲的很在这，你哥一会来听到你说这话看怎么收拾你。”

周颜被训了一顿，把半截香蕉塞到嘴里面不服气地朝姜末做了个鬼脸。

姜末被这小孩这么丑的鬼脸雷到了，她捂着脸哀嚎：“学校一天都给小孩子在教什么啊？”

看着周颜一天那么勤奋，谁知道都学了什么。

“阿姨不是说是谈景去取蛋糕了吗？”

“不知道，他给了我之后又走了。”

姜末亮出自己的胳膊，已经战绩累累，被抽红的不像样子，她说雷登真不怜香惜玉，自己明明过生日，挨打最多的就是自己。

雷登就是那个提议要玩抽条子的胖子。

沈宴宁被吓了一跳，她问家里有没有药膏什么的，姜末摇摇头，无所谓的撸下袖子：“过两天它就自己好了。”

姜末说自己之前经常玩这个，被抽的红肿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就是疼一段时间，忘了输掉之后被惩罚的疼，玩的时候才尽兴。

她确实毫不在乎，自顾自拆开蛋糕：“我早就说不要订水果的，腻死了。”

蛋糕是普通的水果蛋糕，围着一圈草莓，空气中散发着甜丝丝的味道。

说完，她又合上，对沈宴宁说：“陈泽阳就是没个正经，不用理他。”

沈宴宁听后知道姜末是为刚才陈泽阳的调笑和自己解释，沈宴宁也并没有把陈泽阳的话放在心上。

姜末给蛋糕盒重新绑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打开冰箱后放了进去。

沈宴宁：“没事，我并不在意这个事情。”

姜末哎呦了一声，拉住沈宴宁的手：“今天都开开心心的，不要想那些不好的事情，也算是放松怎么样？”

考试的压迫感刚过去没多久，是该给自己放松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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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吃完饭，最后去了离家不远的KTV玩，直到饭吃完，周陆嘉也没有来。

最后大家步行去了KTV。

在路上，陈泽阳是想和沈宴宁搭话的，他故意走的很慢，直到与沈宴宁并排走，他才慢慢把脚步调整过来。

沈宴宁看到身旁出现了个不熟的人，她把自己尽量往里面靠。

而陈泽阳也是能看出沈宴宁是为什么，陈泽阳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你和姜末在崇中上学？”

陈泽阳开口问，即使姜末已经说了，陈泽阳还是想问。

沈宴宁嗯了一声。

陈泽阳又说：“之前看见过她带你来玩，是今年才认识的吗？”

“对。”

“怪不得看起来面生，你们两个在一个班？”

沈宴宁思绪抛锚，面对陈泽阳问了两遍的问题她都没有回答。

“同学？”

“哦。”

陈泽阳停下来，沈宴宁明显没有听他说的话，是随便答复了一句。

走在前面的雷登转过身胳膊搭在陈泽阳肩上：“你干什么呢，走这么慢？”

“没事，脚疼。”

雷登不知道他走到后面是为了要和沈宴宁搭话，反倒是提醒了沈宴宁一句：“新来的那个妹妹，不要走到最后面，会有危险的。”

说完和陈泽阳走到队伍前面去了。

队伍里面一共是五个人。

两个男生和三个女生，包括了周颜，姜母说带着周颜去玩玩，周颜一听玩眼睛都亮了，也没和姜末斗嘴。

过了天桥后，到了KTV。

刚到门口就听得到震耳欲聋的声音。

姜末去前台确定了预约信息，服务生带着一行人去了所在的包间，帮忙打开了设施。然后服务生又端来了饮料和水果。

姜末让沈宴宁挨着自己坐，把她挤到了最里面的位置。

“怎么玩的呀？”

姜末和沈宴宁说，一般来说是先唱歌，再猜拳玩游戏，要不然就是最俗套的真心话大冒险，用转瓶子的方法来抽人，选择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雷登先点了首歌开开喉，一首《阿珍爱上了阿强》前奏一响，雷登也不坐在位置上了，他跑到驻唱的地方坐着，等前奏一过，他闻风丧胆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阿珍爱上了阿强

在一个有星星的夜晚

飞机从头顶飞过

流星也划破那夜空”

沈宴宁：“......”

姜末：“谁现在还唱这歌....八成有病吧。”

雷登唱的正起劲，他举着话筒递到姜末嘴边，姜末马上敷衍的回她了几句。

“受不了了，这都唱的什么啊我去。”姜末转身就按了个切歌的按钮。

姜末举起话筒喊话道：“雷大爷，别唱了！看在今年我又多活了一年的份上，我求求你重唱一个！”

雷登不甘示弱举着话筒和姜末对喊：“你给我选一首歌，咱们合唱！”

沈宴宁坐在离音响最近的地方，这两人喊了这几句能把她耳朵震聋。

又瘫坐在位置上没一会后，沈宴宁觉得要找个地方清净一下，她和姜末小声打了个招呼就往出走。

一直坐着的陈泽阳也跟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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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包间，沈宴宁立马觉得脑袋不嗡嗡了，也不闷了，在里面坐着她都快喘不过气了，也幸好她出来了。

沈宴宁去了大厅找了一处地方坐下，这里有一个大屏幕，会有想唱歌的人上台唱歌，算是KTV的散客了。

她看了眼时间是晚上的八点十分，平时这个点她很精神，一点都不会觉得很困，但是今天就不一样，眼皮总是上下打架，沈宴宁也没能撑住，靠在那里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宴宁像是一脚踩进了深渊之中，惊得她立马睁开了眼睛。

随即还有披在身上的外套掉了下来。

沈宴宁一扭头，看到坐在一边的周陆嘉，他好像也睡着了，但是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在这里坐了多久？

她捡起外套拍了拍，盖到了周陆嘉身上。

那件外套很厚，只需要里面穿一件很薄的衣服打底就可以，那他岂不是冷了很久？

刚碰到周陆嘉，他就睁开了眼睛，沈宴宁正低头给他盖衣服，冷不丁对上了眼。

沈宴宁心里咯噔一下，手上的衣服差点掉下去，她不留痕迹的给周陆嘉盖上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还困吗？”

沈宴宁摇了摇头，她补充一句，是因为里面温度太高了，所以出来透气，没想到睡着了。

周陆嘉把身上盖着的衣服又给沈宴宁盖上：“会着凉。”

“那你不会吗？你也会冷的。”

周陆嘉笑着摇头，他对沈宴宁说自己是跑着过来的，所以很热。

“为什么要跑着过来？”

“怕你们都走了。”

沈宴宁说他们要玩到很晚，所以自己打算一会就走。

“没事，没人走。”

“考得怎么样？”沈宴宁问他的市考。

周陆嘉闭上眼睛，顷刻间又睁开：“你觉得我考的怎么样？”

沈宴宁几乎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一句：“我觉得你不管怎么样都会考的最好。”

说完，她解释说：“我没有要敷衍你的意思，我觉得你很厉害，多么难的题目的都难不倒你，所以我祝你成功。”

“借你吉言了。”

他说。

“走了。”

“去哪？”

“送你回家。”

沈宴宁眨了眨眼睛：“现在吗？我去和姜末说说。”

她正要转身，手臂被拽住，周陆嘉眼睛看向不远处的走廊，言语简单：“这不是有一个可以说的？”

沈宴宁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去，她不知道陈泽阳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她却一直没看见，自己一直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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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陈泽阳吗？”

“之前认识。”

提起陈泽阳周陆嘉似乎不想把口水浪费到这个话题上。

“怎么回去？”

“公交车？”

“可以。”

一出KTV就是站牌，等了余五分钟，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在他们面前稳稳停住。

周陆嘉投了两个人的币，上了车。

公交车开动，找了个最后一排的位置，沈宴宁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因为可以看崇昔傍晚的夜色。

这也是她第一次俯瞰整个崇昔。

一路上周陆嘉都没有说话，他一直目视前方。

“你不开心吗？”

周陆嘉身体一僵，很久都没有人问过他开心不开心了。

“你觉得呢？”

“不开心。”

沈宴宁语气很认真，带着一丝严肃：“你之前说让我开心，但是你又不开心，是为什么？”

周陆嘉看向她，久久后，他吐出一句话。

“我以为所有人都走了。”

“然后呢？”

他继续往下说：“当我跑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后，前一秒在身上的所有负面情绪统统不见了。”

周陆嘉问沈宴宁：“为什么？”

沈宴宁摇头。

“我想，大概是.....”

【长垣路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检查好随身物品，防止丢失......】

报站的声音盖过了他后半句话。

沈宴宁没有听到。

直到他们后来，周陆嘉对沈宴宁说了一句话，直到很久，很久，沈宴宁都很难忘记，周陆嘉的原话是这样的。

“你或许忘记了，你给我的感觉永远是难以忘记。”

他说，我是如此的难以忘记。

他说，有一个难以忘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