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灵人说的的柳侧妃,就是花魁娘娘的哥哥柳如玉,也是说书先生口中那个能怀孕的奇男子,被镇南王娶进王府悄咪咪封了个侧妃。
对于带把的可以怀孕这个说法,池炀是持怀疑态度的。
倒也不是完全不信,毕竟副本里的设定全靠出题人一个脑洞,至于这个洞有多大,那可不好说。
为了免除第六感蒙昧的影响,和个人偏见带来的误差,池炀现在的一切推论都从已知线索出发,绝对不瞎猜。
柳如玉是副本暗线的主角,为了能得到更多的分,他一定会刷出柳如玉之死的结局,但暗线是用来提分的,而不是通关的条件。
比起柳如玉,池炀更在意的是长公主。
长公主这个角色相当神秘。
她是镇南王最重要的家眷,又是整个北宋最尊贵的女人,然而她的死似乎并没有得到皇帝特别重视,甚至没有池炀这个男宠的名誉更重要,这太奇怪了。
整个镇南王府里,只有镇南王的一口棺材,这个棺材的大小绝对不够两个人合葬,门前挂的鬼偶也只有一只,如果长公主不是个一生无愧于心的大善人,那么她就是出于某种原因被秘密发丧。
就算长公主是皇室用来拉拢权臣的工具,后来还很可悲地发现自己的丈夫好龙阳,但她毕竟是一国的公主,死后只剩灵位这件事,本身就存在很多疑点。
池炀摩挲着手里鲜红的牌位。
他刚才把灵位拿起来不仅是为了防身,指尖触到灵位的那一刻,他发现这块灵位是温热的,就像触碰到了活人的皮肤,那种生机的活力,血管中汩汩涌动的血流仿佛就在手心里。
普通人如果碰到这么邪门的东西,第一反应肯定是扔掉,扔的越远越好。
可是在无限流的世界里,越有价值的线索越会被邪门的外表掩藏起来,想得到它也就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池炀用两根手指在灵位的表面探寻。
很快,他就在灵位的底部触碰到一小块凹陷。
这块凹陷地带是空心的,池炀小心地推了一下,活动的地方被轻松地推上去一截。
这种机关设计需要开启者用手指把凹陷的地方捅上去,里面隐藏的东西就会随着机关的打开自己掉落出来。
原理很简单,可这样的机关最容易有陷阱,机关里有什么东西外面是看不到的,手指进去后会遇到什么自然不得而知,断掉指头简直是稀松寻常的事情,弄不好有毒针还会要人性命。
池炀默默放下手中的灵位,去灵堂外捡了几根树枝。
其中的两根树枝被青年扒秃,做成类似筷子的器具,他用另外一根树枝杵进灵位里,树枝没入的一瞬间,灵位里传来一声清脆的树枝折断的声音。
池炀没有感到意外,他眼疾手快地把剩下的根树枝也插了进去,把活动的部分卡在灵位里面,然后用筷子缓缓夹出灵位里的东西。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如果背景地点不是在别人家的灵堂,长发男人的动作简直像在慢条斯理地进餐。
筷子出来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幸运。
两根可怜的木棒上被插满了细细的银针,银针底部都是黢黑的,简直像在嚣张地告诉被扎的人它们有毒。
灵位机关里藏的东西是一封书信,落款是长公主绝笔。
【解锁关键道具——长公主的遗书】
池炀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宣纸。
遗书的字是用血混着朱砂写的,是谁的血不用多说。
青年仔细浏览遗书,平整的眉毛渐渐上挑。
里面的内容实在令人叹为观止,每一个字都珠玑泣血。
遗书里写到,长公主是被先帝逼迫嫁给镇南王的,“他”是皇室用来联姻的工具,没有选择的权利。
没错,池炀没有眼花,长公主不仅是个工具,他还是个男人。
长公主与小皇帝一母同胞,生了一副堪称国色的皮囊,先皇子嗣稀薄,后妃生下的几个女儿都夭折了,为了满足先帝儿女双全的心愿,长相阴柔的长公主从小就被迫穿女装,久而久之,除了皇室中人和近身服侍的太监外,天下间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长公主是男子。
年轻有为的镇南王在一次宴会上对长公主一见钟情,因为平定边疆有功,他当即表达对长公主的爱慕,请求迎娶长公主为妻。
场面话固然漂亮,镇南王当然还有别的心思。
如果他可以迎娶北宋唯一的公主,他会离权力的中心更进一步。
先皇当然明白镇南王的心思,但碍于北宋实在国力衰弱,他只能养虎为患,再加上汴梁城盛传镇南王有龙阳的癖好,皇帝也就准许了这门婚事。
镇南王和长公主有过一段还算愉快的婚姻生活,但这段风雨飘摇的感情,在柳如玉到来的那一刻化为乌有。
长公主是天生的贵族,做不来风尘妓子献媚邀宠的做派,他只能看着丈夫的情人越来越多,看着一个妓子登堂入室封了侧妃,后来这个男人还离奇地怀上身孕。
男子怀胎,简直是天方夜谭,这怎么可能呢?
可他看着柳如玉的肚子一天天地变大,这个事实让他不得不接受,柳如玉将会为镇南王生下一个孩子。
长公主曾经试探过镇南王,可镇南王三缄其口,好像生怕他对孩子不利,甚至他还被强行限制禁止进入柳侧妃的居所。
长公主因为这件事情和镇南王大吵一架,后来被彻底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
公主离开皇宫,他再也不是曾经众星捧月的珍宝,而是弃之如履的碎石,这就是他的命,他不想认,可他无能为力。
长公主到底是个男子,干不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壮举,他默默地在自己的院子里生活起居,和整个王府的热闹完全隔绝,清心寡欲地糟蹋日子。
某天夜里,喝得烂醉的镇南王敲开了他的门,一进来就把他牢牢地锁在怀里。
镇南王在长公主的耳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话。
什么时间快到了,很快就好,反正都是他听不懂的醉话,最后干脆直接倒在床上醉了过去。
这天之后,镇南王再也没来过,但长公主的禁足被解开了,他在王府里闲逛,所有仆人见到他都是一副笑脸相迎,这让长公主很疑惑。
往日里这样的笑脸都是给宠妾的,今天这帮人怎么突然对他殷勤起来了?
他问了一个老仆才知道,柳侧妃死了,在孩子十个月的时候死的,镇南王因为伤心遣散了所有的美人。
长公主还从管家口中得到一个告诫,夜里子时不要在王府里游荡,会死人的。
池炀看着遗书篇尾的“未完待续”四个字,默默给出题人比了个中指,他算是知道以前班里的女同学每晚守着点播看电视剧的心情了。
......就很他妈不爽。
【副本暗线剧情《柳如玉之死》完成度百分之六十】
这封遗书的出现非常关键,它带来的不仅是和长公主有关的信息,还有柳如玉。
这个男人是真的怀过孕。
还有镇南王和长公主的深夜对话,那个很快就好的事情是什么,和柳如玉有没有关系。
人死之后,除非有深仇大恨或心愿未了,否则很难化鬼,就算化鬼,也不会化成穷凶极恶的恶鬼。
像管家所说的这种,专门在相同地点的子时杀死外出游荡之人的鬼,肯定对这个地方有着极大的怨念和仇恨,才会化成地缚灵报仇雪恨。
但是据长公主的遗书里写,王府上下的人都对柳如玉相当客气,待遇甚至超过身为王妃的公主,镇南王也对他宠爱有加,这种情况下,柳如玉怎么会化成恶鬼伤人呢?
池炀沉思了一会儿,发现这里面的爱恨情仇简直一团乱麻,混乱得让人很难理清。
他下意识叹了口气,决定先去长公主的卧房看看。
长公主的寝房在镇南王府的西南角,很偏僻的地方,平平无奇的院子,但胜在清净雅致,亭台上积了些灰尘,似乎在灭门案发生之后就没人再打扫过。
长发青年推开书房的门,阳光下飞扬的颗粒被气流卷到眼前,他皱着眉捂住口鼻,避免吸入过多粉尘。
书房里的布置中规中矩,就跟屋子曾经的主人一样,连遗书上的字都写得工工整整。
池炀在屋里转了一圈。
书架上的摆的都是各种兵法,偶尔夹着几本水系地图,长公主若不是一直以女儿身示人,估计也该是个保家卫国的将军。
木桌上放着一张汴梁的地图,地图上标记着每个重要的建筑,间谍的联络点,甚至连花街柳巷中的红人都被注明出来,每一处都很精确。
这绝对不是一个深居内院的人能做到的。
池炀的目光停顿在一处被朱砂血批注的地方上,双眼微微眯起。
这是虹桥,漕船撞桥的地方,也是各国刺客和密探进入汴梁城的入口,长公主把这个地点特意标注出来,难道他知道这里会被引渡进来一批想要覆灭北宋帝国的蛀虫吗?
池炀疑惑着把地图翻了个面,果然看见了遗书的剩下的部分。
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写得很用力,很狼狈,连笔锋都干枯松散,浓淡无序,足以见长公主写信时跌宕起伏的心境。
“柳侧妃怀的是鬼胎,生不下来的……”
开头的一行字就让池炀瞳孔皱缩,他继续读下去,后面的内容简直骇人听闻,恐怖谈不上,反正是光看文字就能把人恶心到的程度。
小剧场:
池炀:带把的怎么怀孕呢?
攻:我们可以试试!(激动到搓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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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盛世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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