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旅被褪去了外套在卧室的床上躺着，昏黄的灯光淡淡地铺在她的脸上，珍珠耳环也被泛着微弱的光
透过玻璃，程畅一边抽烟一边隔着窗户望向躺在床上的某人，气不打一处来
他不是没想过！！本来他就不是什么好鸟
可看着她窝在被子里的侧脸，耳蜗顺着脖颈白净又粉晕，睫毛安稳的都不曾眨过一下的舒服！！
站在床边许久，他却怎么都下不了手，哪怕一个指头
所以，真他妈没意思，她抱他干嘛！！！！
他捻灭烟头，走向客卧躺下睡觉！！
可翻来覆去1个小时，都始终不能入眠，身体里的躁意，不经大脑的来回折腾
又过了良久……
“操，我他妈真是欠她的！！！”程畅翻起身来骂道，接着走进洗手间，重新洗了个澡
直到凌晨3点，他才终于走进梦乡
青绿的稻田，一望无际，蛙声悠扬，阳光炙辣，水波微凉
记忆总是这样，感官似乎总是被率先记住，就像身体永远比大脑诚实
公车的玻璃并不干净，斑斑点点的，可划过的天空却是蓝的辣眼，风懒的不愿来，可太阳却热的无情
偶尔有几声婴儿的啼哭和大妈八卦的声音，都让坐在后排的程畅愈发的烦躁
暑假的最后一个星期，姥姥的保姆家里突然有事请了假，而原本约好露营的程畅，却不得不被父母押着发配到姥姥家当护工，毕竟他是家里最没用的闲人
这股烦躁在下车的那一刻到达了顶峰，正午时分的太阳，会踏实地炙烤你的每一寸皮肤和脾气
等他沿着小路到达姥姥家的时候，额头已经出了好几层汗
“姥～我来了”
“哦，程程啊”
“姥，你睡了吗”程畅进门，向着屋子里面喊
“没呢，刚吃完饭，你吴姨刚走没一会，早晨你妈给我打电话，我想着你也该到了”说着，姥姥已经划着轮椅从里屋里出来
“嗯”程畅换上拖鞋，点头轻哼
“吃饭了吗？”
姥姥虽然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可满身的整洁和精致却丝毫不怠
“没，不想吃”
“这孩子，吴姨一大早起来做的红烧排骨，我在旁边监工做的，特意给你留的”
“排骨！！”原本的那点烦躁在看到姥姥和排骨的时候，竟烟消云散起来
风卷残云过后，程畅拿起餐桌上的纸巾，满意地擦了擦嘴，摇头感叹“还是我姥做的排骨好吃，比我妈做的好吃多了”
姥姥没说话，摇着扇子斜眼瞧他，睿智得像是看穿了所有的小心思“少哄你姥姥我，要不是你妈，你怕根本不愿来瞧我吧！！”
“没～”程畅听言，立刻讨好的直起身来，手指恳切地揉动老人的肩膀“哪有的事？？”
“我听你妈说你交女朋友了？”
说起这事，老人一脸的八卦嬉笑
程畅手指微顿，伸头看向老人的正脸“谁造的谣，我一板板正正的五号青年，早恋！！绝对不可能”
“照片拿出来看看”姥姥却不认这套，继续追问
“真没～”
“给姥姥看看？？”
“没，真没有，都是闹着玩的”
老太太放下扇子，变了脸色，一副淡然模样“哼，没趣！！为了等你，都误了你姥我的午觉，下午还有大事呢！！！”
“那我推你去睡觉？”
老太太没说话，满脸的傲娇
推至卧室床边，程畅动作生疏地去扶老太太，可她却摆出一副倔强态度“把旁边的拐杖给我，你姥我只是摔骨折了，又不是瘫了”
“哦，好”程畅眼睁睁看着老太太一点点地挪上床，却一点忙也帮不上，果然！！！照顾人的活他确实不会干
老太太躺好，白了他一眼，俨然一副看废物的表情，这眼神他熟悉，看舅舅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行了，你也去睡吧，东边的屋子凉快”
“好，姥”
……
日头滑落，夏天的风也渗出点点果香来
老太太划着轮椅，不客气地用拐杖敲门“程程，起了，我要出门”
良久，里面的人才惺忪地开口“好，姥，来了”
15岁的年纪，爹疼娘爱，品学兼优的能有什么烦恼
程畅穿着黑色的T恤，头发也散散的，一副痞样，可身旁的老太太却精致的每根头发丝都一丝不苟
“吴大姐，在家吗”
小路往东一直走到路口的一户人家，便是姥姥口中的吴奶奶家
微风拂面一浪一浪，绵延起伏，虽然房子看起来普通，并没有姥姥家的小洋楼那样精致，可家门口的一大片稻田却夺目的难以让人忽视
“在呢”里面的声音浑厚又喜庆
程畅眉头紧锁，敲着轮椅把手的指尖透出些不耐烦来“姥，你说的大事，就是来串门啊！！”
“你懂什么！！你这吴奶奶可有意思了，村里的八卦她什么都知道”
“......”
果真一脉相承，她女儿八卦，这当妈的也输不到哪儿去？？
等了片刻，可开门的却不是吴奶奶，是一个眼睛黑亮，皮肤白白的清秀姑娘
她看起来虽和程畅是一般年纪，可骨子里的那股沉稳却掩盖不了
“您好！！”
她的问好，礼貌又得体，声音不大，微微颔首，可面上却淡得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哎哟，这谁家的姑娘，长得这么好看？？”姥姥眉眼嬉笑地夸奖
姑娘还没开口，屋子里的人却已然出来“来了啊，快进屋”
“这丫头长得真好看哎，你孙女？？”
吴奶奶面上嬉笑间瞥了那女孩一眼“像她那个妖精妈，不像我们家人！！！”
程畅一愣，回头去看，却发现那女孩依旧表情淡淡，没有任何情绪，只是一味等着大家寒暄结束了进门
姥姥面色一顿，却也是笑着，没说什么
乡下的屋子总是凉快些，日光透着橙黄的玻璃，让窗台的绿植也舒然昂扬了起来
“那个谁，给你这奶奶倒点茶”吴奶奶的言语不重，却依旧带着痛的刺
那女孩一声不吭进了厨房，狭窄的角度里，程畅窥见她忙碌的脚步和散在白皙耳垂和脖颈上的碎发
吴奶奶长吐一口气，怨叹“哎，我那个老二，这都已经再婚好几年了，这是前头那个生的”
“哦！好孩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好看的嘞，又有礼貌”姥姥一脸嬉笑地应承
“哼！！虽然我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她妈更是个狐狸精，结婚2年多，就闹着离婚，当初要不是她死乞白赖的非要跟我儿子过，我才不会让那个狐狸精进门呢”
老太太边说边一脸怨气地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屋子里的人“现在离婚了，孩子有了，一到假期就把孩子往来赶，可不是东西”
不远的距离，她必然已经听到了全部的话，可隔着半掩门她却依旧洗着青绿的葡萄，不曾迟疑片刻
姥姥没再说什么，只是苦笑
那女孩从厨房出来，将泡好的茶一一摆放在大家面前“奶奶，您喝茶！”
接着她又走进厨房，将洗好的水果端出来，整齐地放在茶几上
程畅的手心都已然出汗，她想从那女孩的脸上找到愤怒、生气、难过、苦涩、讨好，亦或是假装耳朵失聪的若无其事，可是都没有
难听的话会刺痛耳朵，她听见了，却像没有听见
她进了里屋，从里面拿出一顶黄色的草帽和叠着的两个红色的筒，声音轻盈“奶，我出去一趟”
并不是那种苦涩的伪装，那样的笑，程畅一眼便可以察觉
吴奶奶看了一眼，终是无奈“随你”
门被合上，门上好大一片玻璃在地砖上打下四四方方的光，晕晕的，白晃晃的，竟直白地孤寂起来
姥姥拍了拍程畅的手“你也出去逛逛去”
“哦，好”
程畅不知怎的，很高兴姥姥这么说，他对门外的好奇，远远大于老太太们的八卦
日头不辣，却余温未减
程畅站在路口左右为难，“去哪儿了”
心想着，她是不是像班里的女生那样，已经委屈地哭了？？
思量半晌，他顺着右手边的路，一直向下，可刚走了几百米，便觉得无聊起来，她哭不哭关老子什么事
可他依旧顺着路继续往下走，稻香浮动，可偏偏他是个不懂欣赏的人，脚边的石子被他来回地折腾，像是鼓了气，一下被踢得老远
远处，女孩越过青草伏埋的田埂，露出半个头来
程畅走近，白色的板鞋跨过些许泥泞的小渠，黑色短裤露出的半截腿已经长出了男人才有的毛发
“哎，你干什么呢”
女孩拿着红色的筒子，左右瞧着地里，似在找些什么“别吵”
扑地一下，筒被倒扣着，一双手拿着铲子从筒底部铲了一大坨淤泥，然后筒被翻过来，一只螃蟹身陷其中
那女孩开心地大笑“抓到了！！！”
她利落地将筒里的螃蟹放进了另一个放着水的筒里，截断了螃蟹自由的可能
她直起身来，问他“哎，你也下来吧”
男孩一怔，他从未像此刻觉得自己不了解女生
天天傻不兮兮在书上画桃心，看着手机里的帅哥疯狂尖叫，要不然就是一点小事就哭得梨花带雨，一堆女孩在那儿哄，搞得像死了孩子似的
半晌，他将脚上的鞋子脱了，袜子也脱了，下了田
意外的清凉，像极了女孩水波般黑亮的眼睛
“你会抓吗？？”女孩转头问他
“不会！！”
“我也不会！！”
女孩转身继续探寻，躬下腰从底部窥见，仍然一无所获“我们往前面走走吧”
程畅不说话，起身去后面拿了刚刚放螃蟹的筒
细滑的泥土软软的亲吻脚掌，空气在燥里添了凉，蛙声聒噪，蝉叫鸣耳，可程畅就是陪着她抓了许久的螃蟹
直到夕阳西下，两人坐在石板堆积的路边，将双脚放进水流里晃荡
晚霞原来还会是粉的，也是紫的，程畅似乎第一次认真地欣赏起落日来，颗颗粒粒的稻穗摇摇晃晃的，勾勒远方的昏黄，好看死了！！
程畅侧脸去看她，他不得不承认的好看，皮肤白白的，鼻子也挺挺的，很小巧，微微翘起的嘴唇也连绵起伏，不禁的让人喉咙发紧
他瞥过了脸，去看太阳“不难过吗”
“什么？”
“你奶奶那么说你，不难过吗？”
女孩看向他，眼睛很大，黑漆漆的，亮得像裹了晶莹的溪水“她不是也没把我赶出来吗”
程畅看着她，她却已经转过头看向太阳“我妈把我送过来，她明明可以不管我，可是她还是收留了，所以，她是个很好的人”
“而且，奶奶做的糖糕也很好吃，我很喜欢”
程畅的手指压着青草，口鼻呼吸着清甜的空气，可是他却觉得不对劲起来
他的心颤抖的像是狂烈的海啸，血管里的密麻前所未有的倾盆而下，似乎身体都被高高举起般地如同梦境
良久，他停止的呼吸轻吐，咽了咽苦涩的口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旅！”
女孩又一次看向她，她唇角的笑意，像是刺穿他所有自以为是的利剑，她平静的眼睛早已将他的愚蠢扒了干净
她如此温柔，如此平静，如此豁达，可自己却像个幼稚的小学生，自诩聪明地以为可以安慰她
“走吧”
陈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提着筒从他的右手边离开
如此辽阔的天地，一望无际的天色，茫茫灿烂的稻田，还有清凉的水流
可是程畅却惊觉，这个女孩！！陈旅！！成了这里唯一的统治者
她带着残暴的统治，平静地走进来，而他像个傻子似的全盘接受，只能接受！！心甘情愿地接受！！！！
……
陈旅醒得很早，灰暗的窗帘相交，夹杂出一条光的细缝
没有硬硬的触感，很柔软的床，连枕头都带着温暖的香味，这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
大概是程畅的家！！！
昨晚喝得不算太醉，大部分记忆还算清晰，虽然，在她两周前刚搬来的那天便瞥见了他，却并未照面
她小心翼翼地下床，木质的地板并不凉，反而让暖气烘的热热的，比自己脚心的温度还要热一个度
“应该是有些尴尬吧，毕竟好多年没见了！！！”
她鼓了鼓气，光着脚轻轻拧开门把手
很大的客厅，灰色壁布托衬，棕色的皮质沙发，黑白波浪纹交织的巨大地毯，黑漆漆的落地灯
硬朗又粗粝，很像程畅
“你起来了？”正想着，程畅却已经从对面的卧室里出来
黑色T恤，灰色运动裤，头发是刚洗过的，还泛着潮湿的水光，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瞥眼看她
陈旅的脚趾圈地，故作淡定，可声音还带着昨晚酒气的哑“好久不见”
他嘲弄地开口“呵，确实好久不见”
“我买了早饭，在桌上”
“哦！”
陈旅穿过客厅走向开放式厨房延伸的餐桌上，虾饺、叉烧包、蔬菜粥，还有豆浆和油条！！，十分丰盛
程畅在卫生间里吹头发的声音，嗡嗡的轰隆作响，坦率而刺耳，让此刻坐在餐桌前的她更加呆板和尴尬
“不吃吗”
他走出来，头发已经干了七八分，眉眼硬朗又嚣张，偏偏生的一张猫咪唇，可唇线却利落地配起了那双税利的眼睛
陈旅拿起放在旁边的筷子，犹豫片刻，还是向最爱吃的虾饺下手
程畅起身接水，又从顶上的柜子里拿了蜂蜜出来，放在了她面前
陈旅看他，眼睛闪过一丝诧异，怔怔地
“怎么？？还要我亲自动手？？”
陈旅没说话，将杯子往自己怀里挪了挪，挤了些蜂蜜进去，灌入喉咙的那刻，不甜也不腻，只余清香和暖暖的水温
良久，屋子里沉默的只剩筷子、勺子触碰盘子的声音，听着刺耳
“伟大的美利坚不好吗？？怎么还想着回来？”
陈旅一滞，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她又从盘子里夹了一个虾饺，并未回答
轻微的咀嚼声穿过肌理，钻入耳朵，像是很大的声音
程畅双肘拄着白色的大理石板，手里拿着包子，指尖一点点地将皮撕扯下来喂进嘴里，眼睛盯着她看，态度松散又带着一丝嘲弄
“还是说，许阳把你给甩了”
陈旅停下了动作，她那双仍然清透的眼睛回看他，没有表情、没有情绪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我吃饱了”
砰的一声，关门
她走进了程畅对门的那间公寓，而非昨天晚上斜对角按密码的那间
程畅起身将桌上的食物和盘子一股脑地扔进水池里，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
陈旅回到家，简单地洗了个澡
雾气和水珠附着在镜面上，可却依稀能看得清楚镜子里的人
她比8年前瘦了许多，皮肤也白得有些病态，眉头锁着像极了受气包
可看着看着，她又嗤地笑出了声“他就那张贱嘴，我和他计较什么！！”
想到这里，心情也忽然变得豁达了许多
她清爽地裹上厚厚的羽绒服，又系上了围巾
再看镜子，已然觉得自己好像比刚刚好了许多，最近的天气这样的冷，要好好保暖才行
到达工作室的时候，已经是9点多
祁简抱着一摞资料从办公室外面进来“姐，会议又推迟了，定在了下周！！”
陈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又推迟了！！！这都已经是第二次了！！“行了，我知道了，方案完善得怎么样了？”
“昨天，已经发您邮箱了”
女孩的样貌好看得让人难以忽视，美丽却并不艳俗，红唇张合却是很定很稳的声音
“好，你先忙去吧”
陈旅看着离开的背影很是欣赏，做事干净利落，心无旁骛，还特别沉得住气
她打开电脑，开始修改祁简发给她的方案
自从一年前回国后，她便进入了西城市这家最大的建筑设计公司岩石，公司成立30年，新老更替为西城留下了不少的有名的地标
自己也是凭借着一张加州伯克利的建筑专业硕士毕业证和美国h建筑设计公司两年的工作经验，才顺利地通过面试进入了这家公司
这次他们竞标成功的项目，正是西城华龙能源集团的地标性建筑设计项目，并附带了办公楼、实验楼设计等诸多项目，钱财之肥，更是直接让周总拍板，在地处郊区的集团附近设置办公点
华龙集团也十分配合，不仅单独辟出了两间办公室，让他们用于设计办公，更为几位工作人员分配了公寓，方便住宿
作为这次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之一，陈旅必然要将工作做得细致又细，免于差错
她抬手拨通了电话“周总，会议又推迟了，下周，具体时间还未定”
周开立的声音十分温柔“又改了吗？还想着今天晚上过去找你吃饭呢？”
“嗯，改了”
“行吧，回头具体时间，你再通知我，最近手头的项目太多了，不好走开”
“好”
“这几天快下雪了，天气很冷，你多穿点”
陈旅只当从未察觉话语背后的意思，语气客气“好的，周总，拜拜”
屏幕那头的男人，顿了一瞬开口“拜拜”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拳头打在棉花上，周开立其实很优秀，有钱有颜还十足的温柔谦逊
只是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谈恋爱需要太多的力气，她实在自顾不暇
所以，对方所有的暗示她只当听不懂，只简单回应，一来二去他竟也拿自己没办法起来
不仅避免了捅破窗户纸的尴尬，也能继续保持和睦良好的同事关系
……
等下了班，到小区车库的时候已经9点多
陈旅灭了车，将椅背下放躺了下去
她静静地看着车顶，很安全，也很舒服，可没过多久，车里的温度就被寒冷的空气吃了个干净，变得冷飕飕的
她不想动，一下也不想，可再这样下去会感冒的
她鼓了半晌的勇气，才从车上下来
没成想，刚走没几步，便看到了刚从车上下来的程畅，很明显他也刚下班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搭配一条灰色围巾，手里还提着公文包，绅士又板正
陈旅不由得多了看他几眼，确实像极了成功人士，成熟又稳重，可是骨子里那股子猖狂的痞样却仍旧扎眼
他没搭话，只是瞟了她一眼，陈旅暂时也不想理他，谁让他有张狗嘴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进了电梯，铝制的门合璧起来像极了一面镜子
眼神在镜子交汇，然后各自移开
程畅先一步出了电梯，也先一步关上了门，像是抢在她前面能分到钱似的，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陈旅窝在沙发里，不由得轻笑，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幼稚
她起身在卧室换了睡衣出来，进了洗手间
每一个见过绿宝石的人几乎都会迷倒，绿宝石中就含有铍铝硅酸盐，而且铍元素在自然界的形态几乎都是绿柱石，很漂亮，我觉得对于程畅而言，陈旅是他人生发现的第一颗绿宝石，太美太好看，也是将是他人生最后一颗绿宝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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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暴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