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愈發寒冷，窗外的兩滴輕輕敲打著玻璃，發出細碎的聲響。

許安然坐在課桌前，視線落在課本上，但心思卻有些飄遠。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習慣蘇語柔的存在了。

習慣她的聲音，習慣她的目光，習慣她的關心……甚至開始期待每天見到她的時刻。

這樣的自己，真的沒問題嗎？

「安然。」

熟悉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她抬起頭，對上蘇語柔帶著笑意的眼睛。

「在想什麼？」蘇語柔歪了歪頭，輕聲問道。

許安然的喉嚨微微發緊，最後只是低聲道：「……沒什麼。」

蘇語柔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追問，只是笑著把一顆糖放在她的手心裡：「吃點甜的，心情會好一些。」

許安然低頭看著手中的糖，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最終還是拆開了糖紙，放進嘴裡。

——是她喜歡的味道。

不知怎的，她的心情真的好了一點點。

這天下午，數學老師臨時決定進行一場小測驗。

許安然的數學一向很好，題目對她來說並不難，但她仍然保持著專注的態度，認真地寫完了每一道題。

而蘇語柔的數學成績雖然不差，卻沒有許安然那麼突出，她在其中一道題目上卡住了，眉頭微微皺起。

許安然瞥見了她的表情，遲疑了一下，然後悄悄地往她的方向移動了一點，伸出手，用筆輕輕點了一下她的草稿紙。

蘇語柔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她。

許安然沒有說話，只是用筆在草稿紙上寫下了一個簡單的公式。

蘇語柔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恍然，隨即輕輕地笑了，快速地在紙上計算起來。

測驗結束後，蘇語柔低聲對她說：「謝謝。」

許安然微微別開視線，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嗯。」

她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無法對蘇語柔無動於衷了。

放學後，天色陰沉，似乎又要下雨了。

蘇語柔站在校門口，轉頭問許安然：「今天一起回去嗎？」

許安然本來想說「不用了」，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好。」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答應，也許是因為天氣太冷，也許是因為蘇語柔的語氣太過自然，讓她無法拒絕。

兩人並肩走在路上，細雨開始落下，蘇語柔撐起了傘，把許安然的肩膀也罩了進來。

「你最近好像比以前更願意跟我說話了。」蘇語柔忽然開口，語氣帶著一絲調侃。

許安然微微僵了一下，沉默片刻後才低聲說：「……因為你一直都在。」

蘇語柔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聲音溫柔而輕柔：「那就好。」

那就好。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像是一束微光，穿透了許安然內心的陰霾。

她忽然覺得，或許依賴一個人，也沒有那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