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許安然的心跳一直沒有恢復正常。

蘇語柔的手指輕輕觸碰到她的手腕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卻又不敢甩開。

她的手，細膩又溫暖。

那一刻，她有一種錯覺，彷彿這溫度一直都在她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

走到公車站時，蘇語柔先開口：「安然，你明天有沒有空？」

「……嗯？」許安然回過神，耳邊還迴盪著自己的心跳聲。

「我最近想去買點東西，可是有點拿不定主意，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許安然愣了愣，這算是……約會嗎？

不，應該不是吧？

可是，如果是一般朋友的話，這種邀約是不是太過……親密了一點？

她的腦袋有些亂，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好。」

蘇語柔笑了：「那就約定好了。」

她的笑容溫暖而柔和，像是一縷冬日的陽光，讓許安然無法拒絕。

隔天，許安然特地比約定時間早到了十幾分鐘。

她站在商場門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然後又看了看手機螢幕，無意識地確認了好幾遍時間。

明明只是一場普通的外出，可她卻有種莫名的緊張感，甚至在意自己今天穿了什麼衣服，頭髮有沒有亂。

她不應該是這種會在意這些細節的人，可是現在……

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當熟悉的聲音響起時，她的心跳還是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安然。」

她抬起頭，看見蘇語柔站在不遠處，朝她走來。

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襯衫，長髮簡單地紮成馬尾，看起來比平時更加清爽柔和。

「你來得好早。」蘇語柔微微一笑，「等很久了嗎？」

「……沒有。」許安然慌忙移開視線，不敢直視她的笑容。

「那我們走吧？」「嗯。」

她們肩並肩走進商場，走在一起的距離剛剛好，不算太近，也不算太遠。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許安然總覺得自己時不時就會注意到蘇語柔的一舉一動，

甚至她的每一個笑容、每一次靠近，都讓她的心跳亂得不像話。

蘇語柔今天是來買一些文具和生活用品的。

她選了一支筆，問：「安然，你覺得這支好看嗎？」

許安然看了一眼，筆桿是純白色的，外觀簡約，確實挺符合蘇語柔的風格。

「……嗯。」她點了點頭。

蘇語柔似乎有些好笑：「你這回答也太敷衍了吧？」「……沒有。」許安然微微別開頭，小聲說，「挺適合你的。」

蘇語柔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謝謝，那我就買這支吧。」

許安然不太敢直視她的笑意，低頭繼續往前走。

走著走著，蘇語柔忽然停了下來，似乎在猶豫什麼，然後輕輕地開口：「安然。」

「……嗯？」

「其實，今天不只是想買東西……」

許安然怔了一下，抬頭看向她：「……什麼意思？」

蘇語柔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靜靜地看著她，像是在思考該怎麼表達。

過了幾秒，她才低聲道：「我只是想找個機會，和你多相處一點。」

許安然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她愣愣地看著蘇語柔，半天說不出話來。

蘇語柔的語氣依舊溫柔，但這次多了一點難得的認真：

「安然，我能感覺到你最近有心事，也能感覺到你有點……在躲著我。」

許安然的手指無意識地握緊，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我沒有要逼你做什麼。」蘇語柔繼續說，「只是想讓你知道，不管怎麼樣，我都在這裡。」

許安然的指尖微微顫抖。

她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她只是站在原地，低著頭，指尖緊緊地抓著衣角。

這一刻，她終於意識到——

她一直以為自己能藏住的情感，其實早已經被蘇語柔看穿了。

她的躲避、她的掙扎、她的猶豫……

蘇語柔，全都知道。

「……對不起。」她終於開口，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蘇語柔輕輕地笑了一下，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你不需要道歉。」

許安然的心緊緊地揪了一下。

她怎麼會這麼溫柔？

明明她什麼都沒有說，明明她還在猶豫，可是蘇語柔卻總是這樣……

這樣讓人無法抗拒。

「安然。」蘇語柔輕輕地喚了她一聲，語氣帶著一點期待，「可以讓我牽你的手嗎？」

許安然的身體頓時僵住了。

她的心跳猛地加快，耳朵紅得不像話。

她想要拒絕，可是——她真的捨得拒絕嗎？

她的心，給了她答案。

於是，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伸出手。

蘇語柔微微一愣，隨後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然後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這一次，許安然沒有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