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是雌尊雄卑的种族。
虫母用信息素控制雄虫们。
言棘身为虫族社会中消失已久的虫母,在刚分化后,便遭受了无数人的忌惮与试探……但随即,他便以铁血手腕控制了所有高层雄虫,心甘情愿为他臣服。
冷漠,强大,残忍,他的代名词。
他的美貌与这些冷血行事一同闻名。
言棘从不缺乏爱慕者,追随他的那些英俊雄虫领主们,甘愿成为他的雄侍或情人,为他驱使,争夺得头破血流。
卑贱的雄虫是没办法得到言棘的青睐的。
谁都清楚,临幸只是虫母御下的一种手段。
普通雄虫唯一能觐见他的方式,是在战争中得到显赫功勋,一步步跨上通向殿堂的阶梯,略过其他雄虫们嫉恨的眼神,来到这位少年虫母面前,不顾旁边雄虫侍卫的阴沉目光,跪在地上,亲吻言棘的手背。
一个吻手礼。
少年虫母的指尖堪称冰凉,被因激动而手掌发烫的雄虫攥在掌心。
言棘身处主座,垂眸打量着眼前的雄虫,在对方想要继续俯身亲吻他的鞋尖时,出声打断。
雄虫士兵脸上立即出现惶恐的神色,小心翼翼的,经允许后才站起身。
他这时才得以直视虫母的面容。
少年虫母的身形不似雄虫们高大,看起来也脆弱许多。在这样的冬天,温暖的寝宫内,他穿着一件极为修身的黑色高领毛衣,但即使是这样,肌肤也是冰凉的。
虫母有着一张苍白的沉静美貌的面庞,鲜明的碧绿眼眸,睫毛眨了下,似乎也像是正观察着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虫族的统治者,视线无端带了些睥睨的意味。
来自雄虫骨血里对虫母的臣服。
雄虫士兵垂下眼睛,不敢再看,遮住自己的视线。
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能嗅到虫母身上信息素的气息,短短的须臾,他便有种控制不住自己触角的冲动。
他无法得知自己此刻的兴奋,是虫母用信息素控制他的结果,还是他的自控力太差。
……他又有些抑制不住的迹象了。
“你做的很好,为我们的族群做出了很大贡献。”
言棘缓缓道,声音冷冽,像一汪寒泉。
这声音唤回了雄虫的些许神智。
先前记在心里准备好的说辞,在此刻,几乎没什么作用,因为当靠近眼前人时,他的大脑便一片空白,只会胡乱的答应着。
他笨拙地与言棘聊了几句。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寝宫外离开的台阶上,思绪却像是还停留在原地、虫母的身旁。
这场慰问已经结束了。
雄虫士兵向外走去,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下次要得到多大的功绩,才能再次见到他呢?
首都星是政治中央,虫母的寝宫处于最中心的安全地带,方便处理政务。再往前,是一道道哨岗,再然后便是中心广场。
雄虫士兵望向广场中央的铁刺上。
那里挂着一具无头的雄虫尸体,旁边贴着警告的文件,似乎是在提醒他们不要犯这样的错。
“于午夜意欲闯入虫母寝宫,当场击毙。
曝尸三日以示警醒。”
虫族不是温和的种族,以血腥暴力闻名。
这群疯子能温驯地被虫母掌控,本就是一个奇迹。
这样的事,似乎越来越多了。
系统目睹了这此慰问的全程,对言棘的态度感到不可思议。
它语气中带了震撼,在言棘心中问道:【你怎么会慰问普通雄虫?你对雄侍们都爱搭不理的……】
[因为有利用价值。]言棘敷衍回答。
-
最近战争频繁,要处理的公务不断。
风尘仆仆的阿克塞尔走进书房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面。
言棘垂着眼睫,正专心致志看着边境的布防图,听到声响,也没有回过头来。
阿克塞尔能很轻易的看清楚,这位少年虫母漆黑的柔软发丝,一截苍白下颌被黑色衣物衬的显眼。
言棘常给人以性冷淡与迷幻的性格印象,仿佛不是真实存在于这里。
阿克塞尔了解他。
眉目冷峻的雄虫将自己身上的军服大衣解下,披在少年身上,靠近,将他的手指握在自己掌心捂热,又吩咐一旁的侍卫去将室内温度升的高一些。
言棘习以为常,甚至懒得去敷衍对方。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阿克塞尔的家族是世袭制的领主,曾有极高话语权,在虫母还未出现之前,由阿克塞尔掌控大半个虫族的军事命脉。
言棘成为虫母后,阿克塞尔主动投诚,甚至为他清扫一切阻碍。
在早前,有言棘出现的地方,阿克塞尔都会陪伴在他身旁,充当某种保镖或护卫的无声角色。
上位者与臣服的气息,在这只雄虫身上交织得明显。
人们津津乐道于他们的关系,猜想虫母是否会对这个跟随他许久的位高权重的雄侍有所偏爱。
当然没有。
阿克塞尔回想起那些传闻。
言棘对任何雄虫都一视同仁。
他们这些雄虫,都对言棘怀有求爱的追随态度,但言棘自始至终关心的只有整个族群的利益,将旁人对自己的爱慕转化为某种对虫族有利的贡献,并不偏袒于任何人。
说到底,在言棘眼中,他和今天那个被传唤的雄虫士兵没什么两样。
想到这,阿克塞尔视线稍稍下移。
两人一坐一站,这个距离,他能嗅到言棘逸散的信息素。
“你今天又见了雄虫。”
阿克塞尔这话带着陈述意味,说不清楚,是指责还是别的什么的语气。
言棘头也不抬,“你在吃醋?”
阿克塞尔顿了须臾,没有正面回答他,“你信息素出问题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也包括你吗?”
言棘饶有兴味。
阿克塞尔不说话了。
在面对言棘时,他总是在交流中没有办法。
他知晓这件事也是因为一个意外……α星系的战争结束后,他凯旋而归,觥筹交错的庆功宴过后,年轻虫母与他促膝长谈。
到了阿克塞尔这个位置,军绩升无可升。
于是虫母给予了他最想要的奖励。
他吻着年轻虫母的颈侧,在某个瞬间,言棘喘息着,白皙柔软的肢体不留情地扼住他的喉咙,命令他停下。
虫母用信息素控制雄虫们,用尖锐与疼痛,强迫他们不能违背自己的意志。
但这次,一切都失控了。
混沌而过多的虫母信息素让阿克塞尔很快便控制不住伸张开自己的虫翼,他失控异化,生长出倒刺,虫类非人的特征逐一从他身上显现。
他甚至不让言棘去拔他亲自放在言棘枕头下的枪,按住言棘的大腿,迫使他停留在原地,包裹自己的范围中。
言棘的碧绿色的冰冷眼眸,在寂静的黑夜,散发出一种奇异光泽。
溢出的湿滑凉腻的液体,宛如流淌着的夜色,宣告终结。
随着阿克塞尔清醒过来,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属于虫族特征的倒刺消失后,他才沉默地分开,松开对言棘的桎梏。
言棘一言不发,抽出枪,轻快地扣下扳机。子弹射穿了阿克塞尔的腹部。
枪支是阿克塞尔亲自送给言棘的,特殊军用型号,杀伤力极大,即使是对付虫族这种恢复能力极强的种族也有很大作用。
他本意是让言棘教训其他不听话的雄虫……没想到,子弹却率先落在了自己身上。
剧烈的疼痛,使阿克塞尔格外清醒。
这一声枪响惊动了虫母卧室外面的侍卫,得到虫母让他们退下的命令后,他们才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言棘的眼珠于暗光环境下,呈现出某种夜行动物般的磷光感。
他正把玩着手上的枪,骨节分明的柔软指尖与金属枪支有着鲜明的反差。
枪口忽地随意地一抬,对准了阿克塞尔的脑袋。
虫母**的肢体柔软,却带着股狠心的力量。
阿克塞尔坐在床沿,粗哑地喘息着,从喉咙涌出血腥味,瞧着对方的脸颊,没有说话。
雄虫的不服管教,是虫族失控的异端。
在这个虫母中央集权的虫族社会,言棘的存在如同大脑般,统治着所有人。其余的雄虫是他的武器,他的肢体,受他驱使,执行他做出的一切策略。
阿克塞尔若有所感地闭上眼,等待着自己的死期。
怀有异心的残党已经尽数被他剿灭,言棘接下来的统治不会再有障碍。
但无法控制信息素的虫母,又该怎样才能驯服阴险残暴的雄虫们。
他没等到下一声枪响。
嘴唇上传来柔软触感……阿克塞尔猛地睁开眼。
他先看见虫母细密的黑发。
言棘的眼神并没有完全落在他身上,而是垂着眼睫,似乎是想观察他腹部逐渐愈合的那个血洞,亲吻也像某种漫不经心的敷衍。
虫母能用信息素控制雄虫,也能治愈他们,用体-液,用别的。
这个唾液交缠的吻轻而易举地修补着雄虫腹部上的枪伤。
这是连虫族母树都无法做到的奇迹,被阿克塞尔再一次的见证。
“你弄脏了我的床单……滚去边境吧,我最近不会临幸别人了。”
言棘松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是在思考为什么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阿克塞尔垂眸,觑着他裸露在外的大腿,光洁笔直。
是在指责他腹部涌出的血液肮脏,还是……别的什么。
“我留下来保护你。”阿克塞尔道。
“不需要,滚吧。”
言棘兴味索然。
发号施令对于言棘来说,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雄虫不会拒绝他的命令。
就像此刻一样。
书房内的气氛平和了片刻。言棘的目光不再落在桌面的边境布防图上,而是转而看向身后的阿克塞尔。
雄虫将他的冰冷掌心捂的灼热,言棘很快便没有兴致地抽回了手,这让阿克塞尔回过神来。
阿克塞尔看见眼前少年的嘴唇一张一合,淡粉而饱满……吐出的语句却带着独裁者的冷漠。
“A49星需要动兵,你现在带军队去。”
虽然阿克塞尔才刚从边境回来首都星不久,称得上是风尘仆仆。
“叛乱吗?”
阿克塞尔问。
“不是,那里的俘虏不听话。”
言棘托着腮,回答道。
阿克塞尔没有拒绝他,他从不拒绝言棘的任何指令,“我会去。我走了之后,你不要再见别的雄虫。”
“不止一处在打仗,我得慰问士兵们……这个手段很好用,为了活着见我一面,战场的死亡率降低了很多。”
言棘答非所问。
“领土扩张太快不是件好事。”阿克塞尔提醒。
“只是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言棘兴致缺缺,不愿再谈。
阿克塞尔定定地望了他几眼。
虫母信息素失控的事不能让别的雄虫知道。
言棘对这份危险后果毫无预料。
对虫母怀有臣服**的雄虫,在失控后,都会做出什么事来……被虫母的信息素蛊惑进入求偶期,兴奋,野心勃勃,即使言棘本人并没有那种意思,也无法阻挡自己正在强烈地吸引雄虫。
临行前,这位冷淡的少年虫母给了眼前的高大雄虫一个拥抱。
他对于阿克塞尔的态度与其他人比起来,算好的了,毕竟对方是雄虫军官中少有的正常人。虽然他们间也发生过一点小摩擦,彼此间几乎没什么共同话题。
阿克塞尔似乎还是不放心。
他感受着言棘身上混乱的信息素,怀着疑虑,缓缓开口,“你得小心卡洛斯他们,不要让他们发现你无法控制……”
“我知道。”
言棘敷衍地打断他的话,反问道,“发现后他们会对我怎么做?把我捆起来泄愤?鞭笞我?还是把我关起来当他们的性-奴?”
反过来还差不多。
阿克塞尔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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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失控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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