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进来。”阿娜歌朗声线还有些不稳。她收起命运之石，挥手点亮烛火，房间顿时笼罩在跳跃的烛光中。

托尔看上去并不轻松，“奥克尼郡来的疯子在酒馆吵着要见你，他已经伤了我们不少人。”

阿娜歌朗眼神戒备，“奥克尼人要见谁?”

“康沃尔的女儿。”托尔边答边走出房间。

“康沃尔的女儿。”来人并不像托尔说的那般疯狂，反而像最彬彬有礼的贵族，身着华美的骑士服，咬字缓慢清晰，“尊贵的小姐，愿上帝保佑您，家父让在下给您捎了封信。”

“你是?”阿娜歌朗摘下帷帽。

“在下高文，奥克尼领主之子。”黑发青年温文尔雅地笑道。

托尔在一旁嗤笑，“马上就到你一天中最弱的时刻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高文眉头微皱，含着歉意再次开口，“在下本无意伤人，方才实属误会。尤瑟王如今荒淫无道，残暴不仁，家父也有意助康沃尔旧部一臂之力。”

阿娜歌朗隐晦地打量着高文，沉默一瞬后随即笑道，“高文骑士，很高兴见到你，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那是自然，有事与家父商讨请用此信鸽联系奥克尼郡。”高文召来信鸽递给托尔，打算告辞。

“请先别着急离开，”阿娜歌朗叫住高文，“更深露重，相信卢月酒馆很乐意招待阁下，对吧？托尔。”她看向托尔。

“哈哈哈，莫妮说的很对。”托尔笑着用力搭上高文的肩膀。

高文难以拒绝，“那就叨扰了。”

回到房中，阿娜歌朗检查完信封之后将信打开，蓝紫色眸子闪烁出异样的光泽。

“奥克尼领主……”她轻声呢喃道，“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信纸并不长，阿娜歌朗两指提起信纸，看着它在蓝焰中化为灰烬。

第二天黎明时分阿娜歌朗便送高文离开了酒馆。无人注意处，乌云集聚，风雨欲来。

酒馆里，落针可闻。

“康沃尔的旧贵族尽数被尤瑟王以私造货币为由屠杀了。”托尔听见阿娜歌朗冷淡的声音。

“包括婴儿?”托尔诧异，“这可不太常见，要说他们也是亲戚。”

“呵，没有人性的暴君。”阿娜歌朗不屑地轻呵，“在他人的领土上作福作威，生杀予夺，皆在他手。”

托尔笑眯眯地看向阿娜歌朗，“你把康沃尔爵士的旧部派往了康沃尔领地附近的丛林。你要和奥克尼群岛的野兽们合作吗？”

“我必须这么做，托尔。”阿娜歌朗用她蓝紫色的眼眸深深望着托尔，“我在命运之石的光芒中看见了那个藏头落尾的巫师，尤瑟王的走狗。”

“哦?”托尔挑眉。

阿娜歌朗咬牙切齿的说：“那个巫师毁了我的母亲，我的家族，做梦我也忘不了他那虚伪邪恶的蓝眼睛。”

“托尔，请你守在王城，作为复仇的第一站，我必须启程前往康沃尔城堡。”她嘱咐道。

康沃尔郡下雪了，城墙上凝结起层冰，群鸟向更南的天空飞去。

“亚瑟，我的朋友，你终于回来了!”凯热情地拥抱风尘仆仆的归客，“你要回赫克托老爹那吗？还是先和我叙叙旧。”他笑问着，取出食物来。

亚瑟自然地在炉火旁坐下，随手拿起两片面包，眉宇含笑道，“凯，许久不见，我……先回去了，再见。”他听到了梅林的呼唤。

漆黑的渡鸦逆着风飞，飞过王城堡垒，飞过黑夜，飞过亘古的寒峰，飞过白昼，飞过凝滞的河流，飞往北地。

阿娜歌朗蓝紫色的眼眸外附上了一层薄霜，她身侧的群鸦有些莫名的不安。阿娜歌朗不知如何安抚它们，只是踏步走进康沃尔附近的丛林。

“最近有可疑的人出现吗？”营帐之中，阿娜歌朗询问。

“没有。”副手恭敬地答着。

“我们的粮草不够坚持半年。”一个略显稚嫩的青年插嘴道，加雷斯是康沃尔旧部在丛林中发现的，他选择加入他们。没有人愿意看到尤瑟王继续统治下去，加雷斯认真地想。

“稍安勿躁，”阿娜歌朗缓缓微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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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