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虞被她堵在门口，进退不得，她没有放自己进去的意思。

季虞笑着：“不如让我进去给你讲个故事？”

胡岁倒是好奇。

系统也跟着她一起好奇。

岁岁笑着摇头，从容温和：“不想听。”

季虞一怔，笑意渐渐平，唇角向下，问她：“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吗？”

隐约有些撕破脸皮的征兆。

岁岁眉梢沉了一下，抬眸看她，漆黑的眼珠子流转光华：“没有哦。我没有好奇心。”

她看着季虞笑：“好奇心会害死猫，我可没有……九条命。”

胡岁飘在她身边：“啊？”

她问系统：“她竟然一点好奇心都没有的吗？”

系统点了点头：“她是这么说的。”

对白古怪。

季虞的浅色的眼笼上一层阴影，她看着岁岁，忽然问：“……你记起来了？”

即使她知道这不太可能。

岁岁上次遗忘后又记起，是因为她的干涉。如今季虞什么都没做，她不可能……

“记起什么？”岁岁苦恼蹙眉，“唉，好像记不起太多东西，就是总有些似是而非的片段在眼前划过。”

她说得认真：“大概就是我遗忘的东西吧。”

她遗忘了太多，很多惨烈的经历她自己都要记不清了。

季虞说：“那你有记起……我和你的片段吗？”

除了她和闻远的故事，她的人生也曾经被季虞占据过。

季虞是个现实而残忍的人，如今眼眸却带一点点希冀。

只有岁岁记得她……她就不介意，丝毫不介意她划开她脖颈的那一刀，不介意她的背叛，只要……她记得一点点。

岁岁想了想：“……没有。”

她斩钉截铁，语气果断，干脆利落的和拒绝别人的告白似的，仍然在笑，眼眸温和：“我真的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抱歉啊。”

什么雨夜、什么虞美人，仿佛全都只是阿虞的一场梦。

她为自己私心而编纂出来一场梦而已。

季虞语气冷冰冰的说：“是吗？”

她眼底的冷意如有实质，岁岁感受到自己胸腔的心脏忽然快了一下。

她似乎在戒备。

戒备是正常的。

季虞不像个正常人，比正常人看起来病态，除却天生过分淡色的身体条件，还有性格。

是小说里会变态的那种愉悦犯。

岁岁最近上网新学了词汇。

虽然她灵魂高中没毕业，但是学习能力还在记性也还不错。

除了演技真一窍不通，比原本的岁岁还要不如外，可以说是……没什么缺点了。

大概灵魂对这种毫无实质的内容感受最敏感，空气骤然冷了三度，胡岁抖了抖，她问系统：“她们是什么情况？”

即使是上帝视角告诉她的故事线里，也没有特殊说明。

胡岁还是不知道这个忽然出现在剧情里的人，到底……和季岁岁是什么关系？

全员谜语人。

她不是故意谜语的，毕竟季岁岁除了梦为媒介和灵魂脆弱的时候，也看不见她，更听不见她讲话。

而她也不能轻易暴露自己为外来者的身份，她的目的是掠夺季岁岁的身体，然后接近闻远。

要么爱上，要么就靠近。

她靠那点存活。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屋外，岁岁看了季虞两眼，忽视她眼底铺天盖地的冰冷，笑了笑：“既然我不方便，就不请你进屋坐坐了。”

她招招手说：“拜拜。”

季虞这样来，怎么甘心这样走。

胡岁有些凌乱的看了眼系统，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不对。

系统比胡岁多了个心眼，此刻打量季岁岁。

岁岁说完话干脆利落的反手扣住门，客气有礼的看着门缝在眼前一点一点变小，同时看着季虞在她眼前一点点消失，被阖上的棕黑色门板挡得严严实实。

隔着门透出的目光叫人觉得害怕。

岁岁心大的想，管她呢。

门彻底阖上后，岁岁叹了口气。

她慢悠悠回到沙发上缩着，没有工作的一天就是如此幸福。

躺平的生活她也蛮爱。

她摸出手机跟闻远聊天。

***

闻远在后台化妆。

她低头摸出手机，看见岁岁给她发的消息——“吃不光了。”

早饭买的真的太多了。

她发了个苦兮兮的表情包问：“怎么办？”

闻远想能怎么办，眼神柔和但是面无表情的回复她：“硬塞。”

岁岁看了看手机，看了看餐桌上摆开的一切，暗掉的屏幕倒映出她的脸，偏圆稚气，眼眸弯弯的。

那是一种很古怪的情愫，有些人讲不客气的话，也能叫她觉得有意思。

她看着闻远的回复，敲下一串省略号——你看，这人多不会说话，分分钟把天聊死。

给闻远化妆的老师目光瞥见了也想笑，不管聊天对象是谁，她们闻影后都像个不会变通的“直男”，果然有人叫老公是能理解的。

岁岁想了想，回她：“早知道刚刚季虞来的时候，请她进来一起吃早饭了。”

坏心眼。

岁岁自己也这么觉得。

闻远回消息的动作停顿，厌了烦了，不想回她信息，半晌指尖动了又停，还是问：“怎么不请进来？”

文字没有语气，她觉得她很讲道理。

隔着屏幕的岁岁说：“毕竟是你买的早饭，请别人吃怪不好意思的。”

言下之意，如果是她自己买的早饭，就会请季虞吃。

闻远意会了。

这下轮到闻远敲一串省略号。

她们聊天都秒回，直到化妆师叫闻远闭眼，闻远皱皱眉，目光烦躁又不舍似的看了两眼手机，期待她下一句回复。

只能闭上。

察觉到手机在掌心震动。

只震动了一下。

话题实在太难继续，况且闻远有工作，岁岁知道她忙，快速的切断了聊天。

闻远熬过了难挨的几分钟，睁眼睛，只看见手机屏幕光秃秃的一句话。

岁岁说：“好了，不聊了。”

她上网看点视频去。

闻远：“……”

***

季虞站在门口，目光似乎能透过门看清里面的一切。

没办法，即使是她，在别人的世界里，也没有至高无上的能力。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站了多久想开了，反正于神而言，寿命是无穷无尽的。

浪费就浪费。

死了就死了。

她计较的不止这一点。

有点短，我好心虚，跪洗衣板！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啦啦啦啦索拉哦 40瓶；二巾七 1瓶。

爱你们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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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