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皇宫大到江云离有些难以想象,有时候在宫内四处乱逛,望着一座座相似的宫殿,江云离就迷了路,像只四处寻找鲜花的蜜蜂,嗡嗡地飞来飞去,最后呆在某一处被萧行野这个采蜂人抓走。

江云离刚到京城,对哪里都好奇极了。

因为身子不好,江墨竹和沈清婉从来不许少年跑远,多走两步都怕江云离累着。

这还是江云离第一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比去学堂的路,去行宫的路都要远。

说不开心那是假的,没有人会喜欢一直呆在一片小小的天地。

江南很好,可其他的景色也很好。

在宫里呆了将近两个月,江云离乖乖地喝了很多药,被老太医一遍又一遍地每天把脉,少年的身子才终于好了些,至少不会是看起来出门就能被一阵风吹的病倒的孱弱。

萧行野单手支额,懒散地靠在窗边榻上闭目养神,旁侧的桌子上有一玉白花瓶,是前两天江云离从花房端来的。

“吱啦”一声,外头的门被推开,赵宏的声音隐隐传来,“哎呦,小祖宗,陛下正歇着呢。”

江云离三两下解掉身上的雪白狐裘,然后在宫女帮忙之前自己脱掉靴子放到一旁,说道,

“知道啦知道啦,我不会吵醒他的。”

哼,才怪!

这宫里能去的地方江云离都已经玩遍了,因着他养身子,萧行野不许他出宫玩,最多只让他在宫内乱跑。

他已经求了萧行野好多天想出门玩,萧行野就是不松口。

“赵公公,你觉得我这次能成功吗?”

这两个月里,江云离和萧行野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不少,除了会亲嘴,两个人竟然逐渐相处的像是一对朋友。

萧行野虽然人还是冷淡的很,但大部分事都依着江云离,再加上江家寄来的信如小山一般堆着,少年将感受都说在里面,思家的情绪也得到了缓解。

江云离悄悄地走到萧行野身前,地上铺着绒毯,少年像猫一样动作的悄无声息。

“陛下?陛下?”

萧行野的眉眼深邃,是即使凶的很,气质狠戾,也让人无法忽视的英俊。

江云离已经渐渐摸清萧行野的脾气了,凶的很,尤其是亲人的时候。但他不怕了,因为萧行野每次都只是嘴上凶,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被宠出来的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察觉到纵容,并且不自觉的开始恃宠而骄。

萧行野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睡沉了,对江云离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江云离靠近萧行野,说道,“我今天可以出宫了吗?”

室内一片寂静,江云离小声地清了清嗓子,他面无表情,压低声音,模仿萧行野,

“朕允了。”

“噗嗤”,江云离说完把自己都逗笑了。

突然,萧行野挑了挑眉,睁开了眼,他长臂一捞,江云离就被带到了他的胸膛前趴着。

萧行野道:“东施效颦,大逆不道。”

江云离的额头被撞红了,气鼓鼓的爬上榻,直接压在萧行野的身上,试图使用“泰山压顶”的招式给萧行野一点颜色瞧瞧。没错,这是他从话本上新学的江湖奇招。

少年人涉世未深,感情全然被城府极深的男人把控着,萧行野平常对江云离又搂又抱又亲,不断地让江云离习惯他的存在。

所以,江云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举动对两个人来说有多亲密。

“那陛下罚我吧…”

他才不信萧行野会罚他,男人在这方面已经彻底失去威信了。

萧行野顺势被江云离压着躺在榻上,他的手不老实地摸上少年细瘦的腰身。

萧行野道:“伤袭龙体,罪加一等。”

江云离侧脸贴着萧行野的胸膛,敷衍地动了两下脑袋,说道,“嗯嗯嗯。”

萧行野道:“该罚。”

江云离继续:“嗯嗯嗯。”

萧行野掐着少年的腰,把人往上颠了颠,交了个绵长的吻。

“想出宫…”江云离用那双盈着水波的眸子可怜巴巴地盯着萧行野。

江云离道:“张太医都说我可以出去玩了。”

萧行野一脸冷淡,丝毫没有被说动的样子。

江云离都求了这么多天了,萧行野一直不同意,少年人气的脸都鼓了。

“我要去醉月楼!”

江云离抗议。

萧行野不理他,继续抬下巴去亲咬少年的唇瓣。

江云离双手撑着萧行野的胸膛作势要起,

“唔…不给…亲…了。”

萧行野揽着人的腰往下重重一压,两个人中间刚拉开的那点距离瞬息又被填满。

萧行野道:“朕没说不让你去。”

江云离瞪大双眼,“真的!”

萧行野道:“朕和你一块去。”

江云离一听就不乐意了,“我想自己去…”

萧行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呵”

这就是没可能的意思。

如果萧行野跟着去的话,他一定会少吃很多好吃的。

“那你不能管我,不能一直跟着我,不能……”

还没说完,江云离的后颈就被萧行野捏住,“恃宠而骄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

江云离现在对萧行野的胆子大了许多,根本不吃萧行野这一套。

他有恃无恐,“再凶,我就真的生气了。”

萧行野气笑了,他扯了扯嘴角,道;“是吗,生一个给朕看看。”

萧行野宽大的手掌从江云离的腰后挪到少年的小腹上按了按,

“这里,就是灌满了,你也生不出来。”

“生出来了,朕也不要。”

江云离的所有的心思都只能放在他身上,就算真能生,他也不会允许孩子的出现。

江云离懵懂地感受着贴在自己小腹上的掌心的温度。

“什,什么?”

前一句话他没懂,但他听懂了萧行野是在说他不能生孩子。

“陛下,你傻了吗?我是男子,当然不能生孩子。”

江云离同情地看着萧行野,没想到有人到现在才知道这个道理。

萧行野面无表情,沉默半晌,才吐出一个字,“蠢。”

江云离拍了拍萧行野的肩,道:“算了,人总有不知道的事情。虽然你不知道这个事有点奇怪,但也不要骂自己。现在知道就好了”

“而且…唔”

萧行野不想再从江云离的嘴里听见什么话,直接亲了上去,将后面的话音全部吞咽。

“大公子,你怎么过来了。这要是叫谢大人知道恐怕又要禁您的足了。”

问心堂的牌匾上生出了些许细小的裂纹,谢将时抬头看了眼,对李蕴说道:“记得找人修理牌匾。”

李蕴跟着抬头看了眼,木质的牌匾在经年累月的风吹日晒中已经有不少的破损,正中间“问心堂”三个字松枝挂雪,自带泠冽的风霜气息,起笔停顿间锋芒内敛,却不失气度。是叶岚亲笔题写。

苦涩的药味弥散在医馆的角角落落,来开药的百姓嘈杂地向李蕴身边涌,

“大夫,快看看俺家孩子,怎的一直身热,俺用那土埋的鸡蛋喂了他吃也不管用。”

李蕴急忙去看那孩子,“病了就上医馆,那土方子有用还要我们这些大夫干什么。”

谢将时绕道走向后屋,阳光透着轩窗照射进来,空中尘埃飞舞,谢将时抬手拿起架子上的一本书,翻开泛黄的书页,专注地看过那上面和牌匾上如出一辙的字迹,时间在这间屋里仿佛静止了。

他没有见过母亲,却恍惚中瞧见了那伏在案桌上认真书写的青衫背影。

清瘦,安静。

他放下书本,环视着周遭的陈设,一方桌椅,两列书架,一张四四方方的木床板,其余多的,再没有了。

李蕴说,母亲走后,这些东西一直没动过,全按着原来的样子摆设着。

有时他想起来叶岚的时候,就也会进来看看。

李蕴这样告诉谢将时。

叶岚的形象就这么在李蕴的讲述和这间陈旧的屋子里拼凑出来,出现在谢将时的脑中。

谢将时在这屋子里一坐就是一天,翻着那些晦涩难懂的医书,直到李蕴进来对他说道,

“大公子,快些回去吧。别再惹谢大人生气了。”

谢将时将书本放回书架,将自己攥写的药方搁置在桌上,说道,

“这个,对疫病或许有用,你暂且收好,我还没研究完。”

李蕴走上前将那张宣纸收好放进抽屉里,上面的字体与叶岚的有几分相似,是谢将时刻意模仿出来的结果。

抽屉里已经堆了厚厚一沓子宣纸,都是谢将时每一次来时写的。

李蕴想,这个孩子若是能从医,造诣并不会比他的母亲差。

可惜作为谢家的嫡长子,谢将时注定不可能抛弃宗族的责任。

能让谢将时偶尔过来这边,已经是谢家作出的让步。

谢将时点了点头,抬腿往外走。却不料在门外撞见了谢云轩。

“大哥,你又来这了。”

“大夫人的衣钵看样子是有人传承了。”

谢云轩话带讥讽,尖酸刻薄。

谢将时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领往外拖,“出去。”

谢云轩用力挥开谢将时的手,笑着说道:“大哥开什么玩笑,这医馆治病救人的地方,自然谁都能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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