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的准头还不错，河里的鱼虾蟹，用剑插的我见多了，用短刀插的，我还是第一次现场看，很精彩。比我看折子戏，看话本有意思得多，就算在那上面也没人敢写……让陛下下水捉鱼。”
两人往平襄城赶路，并未有过耽搁，只是路途遥远，只靠两条腿，显然今夜是赶不回去的，没了马，连旅社也赶不到，只能先找水源，吃点东西再赶路。
河水刚化冰，楚昱寒安排沈淮川去捡木柴，树枝生火，他则是下水捉鱼，沈淮川速度自然是稍快些，火架起来，。
“若是你我素昧相识，我真想和你打上一架，真正见识一下你的武功。”
“要切磋不一定要拔剑动手打架，上次，你不是让我写下你的功夫招式，等回了城内，我也可将我的招式写下，届时，无需我们动手，亦能决出胜负。”
“纸上谈兵？”沈淮川顿了下，摇了摇头，“那多无聊。”
“这大有不同，这和下棋倒是想像，我们写下各自的招式，只是用纸上的招式代替我们本身，”
这里离平襄城还有一段路，现在毒解了，就无需日夜颠倒的着急，等回去，沈淮川还要好好睡一觉。
他转了转架在火上烤的鱼，将鱼翻了个面。
天冷，越靠近平襄城越冷。
楚昱寒微笑：“这个时候的鱼好抓。”
“我的手艺应该比萧风回的强。”沈淮川轻声低喃。
这里的鱼是楚昱寒捞的，有不小功劳，沈淮川将其中大的递给楚昱寒。
“这里没有佐料，味道肯定是淡，凑合着吃吧。”
楚昱寒唇角牵动，“他做饭很难吃吗？”
沈淮川摇了摇头，“不，很好吃，我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我之前是跟你开玩笑的，要真那么难吃，强迫我吃，我不揍死他，明天进城了你可以试试，放心，做饭，他乐意至极。”
楚昱寒咬了一口烤鱼，肉质鲜嫩，唇齿留香，却在听见沈淮川的话时嘴角僵住。
“有那么好吃吗？”
沈淮川被一口水呛到，楚昱寒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楚昱寒在他耳边问“有没有好一点”那气息喷进脖颈，热气灌进全身，喷洒的皮肤顿时觉得炙热烫人。
沈淮川略有几分不自在，缓和后，坐直腰杆，他面不改色地说道：“我觉得很特别啊你要是想知道，回去就自己亲自尝一尝。”
楚昱寒拧眉，没吭声，良久，沈淮川提醒他吃鱼，楚昱寒捉住他的手，问：“你喜欢萧风回吗？”
沈淮川僵了下，盯着他抓上来的手，楚昱寒紧紧地攥着，丝毫没看到他的眼神，沈淮川指了指手中没啃完的鱼，楚昱寒才松开了手。
沈淮川反问他：“早说了，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楚昱寒紧皱的眉头没有松下来，盯着他，追问：“你之前给他们也烤过？”
沈淮川气定神闲地又啃了一口烤鱼，饶有兴趣地反问：“不可以吗？”
“他是我朋友，我是要跟他回，你啊，等进了平襄城，咱俩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他那有什么好的？”
沈淮川挑眉：“他救了我啊。”
楚昱寒沉默了。
勉强凑合一夜，沈淮川看着树根睡下，次日一早，沈淮川捧着水洗脸之时，后背突然被人抱住。
他的大手一钳，将沈淮川的双手收在胸前不能动弹，沈淮川刚要反击，就听见有磁性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说着。
“你不是想吃御园的饭菜？那里的招牌烧鸡，黄金炸鱼，满园红烧肉，香辣螃蟹虾……”
沈淮川：“停停停，报菜名干嘛？赶紧松开我，没完没了了，我说了啊，等到了平襄城我们就分道扬镳，你别给我来这一套，我不吃。”
楚昱寒：“我哪一项不比他的强？他萧风回能给你做什么我不能做的？”
沈淮川：“你想要个什么答案？”
沈淮川：“你跟他比做什么？咱俩又不是因为他分开的，你扯他做什么？”
沈淮川：“再说，御园开在平襄城，我什么时候都能回来吃。”
楚昱寒：“我不会和你分开，我也从没答应过要跟你分开，你若想住在平襄城，我陪着你就行。”
“你不会要将那儿的厨子给撬走吧？”沈淮川踹了他一脚，“你能不能正常点，少做点这种事。”
“我看，还是沈寒听话，要是我的毒没发作，你就一直躲着藏着？也不回楚宫了？到时候是不是要跟着我一块儿回风川？”
楚昱寒没吭声。
沈淮川去哪，他肯定是要跟着的，他要给淮川做好的，当年答应的，他一样都不会少，他不会让淮川苦等着他，一遍一遍地温着饭菜。
至于那些血腥，楚昱寒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想起来。
“既然如此，再叫一声师父听听。”沈淮川笑了笑，催促道：“抓紧啊，我的时间是很贵的。”
楚昱寒唇角扬了扬。
沈淮川提起往事，有人拿钱买楚王楚昱寒的命，没想到再提及心境已大不相同，他若有若无地提起唇角。
“之前有人到风川寻我，万两黄金请我杀人，我没同意，我要杀那人，至多是一天功夫，当时我人就在怀京，杀人更是只需片刻，我没应。”
楚昱寒：“杀人拿钱，承担风险，买卖很划算。”
沈淮川：“要是杀的这个人是你，你还觉得划算吗？”
沈淮川：“怀京城有人要你的命，而这个人，他还活着。”
楚昱寒：“你关心我？”
沈淮川：“我就算是拿着剑，也只杀江湖人，朝堂纷争更与风川门无关，我告诉你，权当是换了失明时欠你的恩情。”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我会处理，朝堂那些腌臜事你无需多忧，你，淮川，我既然来，就一定会留在你身边。”
“随便了。”
沈淮川懒得跟他兜圈子，直说：“快叫你们的人送两匹马来，靠两条腿走路，我看没个三天到不了，哦，不，应该给你叫个轿子，让人给你抬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