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秀的母亲陈香是水上乡最美的姑娘,拥有这样的美貌自然是不甘心在山沟里呆着,八十年代初,她赶上了改革开放带来的南下务工潮,在老乡的介绍下到广州的一家制衣厂当流水线上的女工,很快她就接受不了每天穿着土气的工服,埋头苦干的日子,总觉得这样和她在老家种地没有区别。
于是一来二去地,日子长了,她便在制衣厂老板的糖衣炮弹下,做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只因老板的夫人在乡下,所以她俨然成了别人眼中的老板娘,这样穿金戴银的舒服日子她过了好几年。
然而纸包不住火,正宫娘娘得知消息后连夜赶到广州,把赤条条抱在一起的两人抓了个正着,正宫常年在乡下种田,身材相当壮实,力气也大得很,带着几个亲戚狠狠地教训了陈香一顿,而发誓要保护她一辈子的情郎,就在一旁看着,一声不吭。
她就这样被赶出了工厂,迫不得已回到水上乡躲避风头,想着等这事情过了,再到广州闯天下的。
回到水上乡的陈香依旧是十里八乡最瞩目的存在,她每天穿着从广州带回来的时装,提着小挎包转悠,村里的女人说她不知检点,村里的男人把她奉为女神,她从来不管别人说什么,依旧我行我素地过日子。
某天她到乡里唯一一个小卖店买吃的,遇上了李惟秀的父亲,也就是小卖店店主的儿子,他一眼就看中了陈香,用新买的摩托车,带着她到镇上转悠,买东西,陈香在镇上久违地找到了在广州的快乐。
那一天李惟秀的父亲本来是要到镇上卖酒的,那一批货款全都用来给李惟秀买东西,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捧到她的手上,所以那天在宾馆,为了得到她,他把身上带的所有的钱都掏出来给了她。
可是他父亲却不是这样想的,得知儿子把钱都给了陈香,他马上带着孩子到陈家提亲,陈香被缠得没辙了,只好提出折衷之计,到他们家住一年,再领证,她想着一年后自己肯定已经回广州了。
谁知却生下了李惟秀,孩子出世之后没多久,陈香一直不安分,还搭上了镇上同样从广州回来经营者理发店的青年,这么大顶绿帽砸在李惟秀父亲的头上,他拿着铁榔头把两人弄死后,开着摩托车往山崖开去,摔了个粉身碎骨。
就是这样,六岁的李惟秀成了孤儿,在姑姑家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承受乡人的指指点点,看着出落得越发水灵的李惟秀,总说她长得跟她那狐狸精似的妈妈一样,会勾人。
但是,李惟秀却没能继承母亲的心性,可以像她那样无视别人的闲言碎语,小小年纪她的心思就比较重,过早的体会到人情冷暖导致了她敏感的心性,总是会因为别人的话难过很久。
尤其是这么多人都说她是狐狸精,不知检点,她尽量和别人保持距离,生怕真的被人抓到把柄,说得更厉害。
多年来的习惯导致她,如今都是孩子的妈妈了,年纪也将近30,却还是保留着传统害羞内敛的个性,在她看来这样子无名无份地跟着李沥辉在沉沦,是不道德的。
刚才这样的情景,被人看了去,她自然一时不能接受,在始作俑者的怀里哭唧唧了半天,直到他的衬衫都被自己的眼泪沾湿了,才渐渐平静下来。
这个时候,李沥辉已经抱着她躺在沙发上好一阵了,他尝试劝过,发现不管用,便抱着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让她趴着自己胸前哭个够,他就轻轻地她的头发解开,让那把他爱不释手的长发散落,他可以摸个够。
“哭够了?”怀里的啜泣声渐渐小了,应该是缓过来了,李沥辉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哭,在他看来两个人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男欢女爱本就是寻常事,为何要遮遮掩掩的?
李惟秀嘟着嘴巴抬头看李沥辉,眼睛、鼻头都红彤彤的,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那委屈巴巴的样子越来越像被欺负了的小白兔,让他不禁检讨自己是不是过于孟浪了:“我以后注意些,尽量在房间里弄。”
说罢,他便身体力行的,抱着她到了里间的休息室去,新的办公室没有之前在李氏集团的大,藏书室挪去了员工的公共休息区域,开放给大家使用,但是休息室他保留了下来。
吃饱喝足之后,李沥辉终于满足了,也变得格外好说话,他体贴地帮李惟秀倒了热水,拿了药递给她,他做那事的不喜欢带TT。
李惟秀自从那次在机场被人踢了之后,子宫就留下了永久性的损伤,已经被医生宣判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当妈妈了,她这段时间因为吃避孕药的关系,原本不太
规律的生理期变得更加紊乱,而且上个月还痛得她几乎不能干活,她算是能忍痛得了,可是上个月真的让她痛到怕了。
她接过李沥辉递过来的药,却迟迟不敢往下吞,她真的不想再经历那样的痛,而且吃避孕药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怎么了?”李沥辉看见她犹豫的样子,不禁问道。
李惟秀把水杯和药放到一旁,拉着他的手请他坐回床上,她想起之间在书上看到过,说男人那个的时候耳根子最软,趁他舒服的时候,跟他提要求,一定是百依百顺的。
于是她松开了拽着被子的手,害羞地闭着眼睛,让自己的美好展露在他的面前,她听见身旁的喘息声越来越大,还有吞咽的声音,然后便感觉到胸前一阵温暖湿润,然后全身颤栗地被推到……
这一次结束之后,她趁着李沥辉还在回味的时候,便趴在他胸前,摆出柔顺的姿态,在他耳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李哥,我可不可以……”
你说什么都可以,这是李沥辉当下最真实的想法,刚才他真的以为自己置身于伊甸园之中,身下的女孩就是他的夏娃,是他身上遗失的肋骨,和她在一起,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圆满。
“我可不可以不吃避孕药?”
这……李沥辉脸色一沉,不解地看着她,心里不禁警铃大响,是他大意了,眼前这个人的确是与他很契合,可到底是女人,就算平时表现地再怎么乖巧柔顺也改变不了他们贪婪的本性。
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愚笨到这样明目张胆地问自己,过去他有过几个固定的伴侣也试图用母凭子贵这一招,妄想用孩子绑住他,悄悄将药换成平常的维生素,也真的有人成功怀上了。
他至今还不能忘记那个女人恶心的嘴脸,在得知自己不可能和她结婚之后,便把肚子当成和他谈判的筹码,在林玉华那里拿到自己满意的数目后,便毫不留情地去把孩子做掉了,全然忘记当初在自己面前树立的好妈妈人设,其实他当时已经动摇了,他也渴望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没想到转眼间,那个女人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那件事情之后,他就更加小心,思及此,他冷笑了一下李惟秀这是怎么一回
事,他该庆幸自己喜欢的女子够坦荡吗?
李惟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想歪了,连忙解释道:“李哥,我没有妄想怀上你的孩子,而是我几年前曾经受过伤,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所以不吃避孕药也没关系的。可是,最近因为吃避孕药,我的生理痛变得很严重,如果可以的话,我就不想再吃了。但是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还是吃吧!”说罢,她转身拿起了刚才放在桌面的药要放进嘴里。
李沥辉看着李惟秀把药吃进去了才放心,不过,他想起来上个月她的确有一天痛到满头冷汗,还是他到药放给她买的止痛药,安琪也有生理痛的毛病,每次只要到了生理期就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他上回看她还强撑着坚持在工作岗位上,心里还觉得心疼怜惜。
这件事到底给李沥辉一个警醒,他不应该那样相信李惟秀,她对他好得离奇,也不曾向他要过什么,他没来由地想起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那个在机场失控的她这一刻十分清晰的呈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她的过去自己好像一点也不清楚。
那天之后,李惟秀察觉到两个人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倒不是她的原因,是李哥不知道怎么地对她开始冷淡起来,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之前他的亲昵已经不复存在了。
李惟秀心里有点苦涩也有点难过,她知道是因为那一天,自己鲁莽的请求,如果知道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她宁愿忍受那点痛。
回想起他们的第一夜,那天她睡到傍晚才醒来,他已经忙完坐在床边,也没问她愿不愿意,让她穿好衣服跟他走,她跟着他来到他的家,领着她来到一间看起来很好的房间,跟她说:“这是我家的佣人房,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做我的贴身管家,照顾我饮食起居。”
那天晚上睡在软绵绵的被窝里,她哭了,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卧室,他对她那样好,她感到无以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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