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
时下人不兴轿子之类的,多乘坐牛舆车或骑马出行。
施宁嫌弃舆车速度慢,跟谢钦鹤选择骑马出宫。
昨夜裴玠给她做好晚膳后,便搬去了马舍旁的偏殿住,担任起了马夫一职。
此刻,裴玠替她把汗血马牵到宫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她身边高大挺拔的男人。
她跟他有说有笑,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长,从裴玠的角度看过去,那对影子就像依偎在一起的有情人。
而他自己的影子就在他们的下方角落里,小小的一个,看起来就像不和谐的第三者。
裴玠看着那影子,牵着缰绳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施宁只给了他一个眼神,就很快又将目光放回那男人的身上,笑着说刚才的话题:“听闻殿下智勇无双,殿下敢不敢与我来一场雪地赛马?”
裴玠从她的称呼能猜出那男人身份。
他不敢直视,低着头悄悄打量。
视野里,只看见紫袍的一角。
那抹紫衣衣诀滚了天蚕金线,被夕阳照得熠熠生辉,奢华无比。
裴玠不自禁地,看向了自己雪灰色的粗布麻衣。
他突然感到了深深的自卑,不禁他把头埋得更低,直到看不见太子的华服为止。
太子声音里携着浅浅的笑意:“郡主相邀,孤岂有不应之理?”
施宁已经换了男式胡服,她牵过裴玠手中的缰绳,一跃而上。
她侧头冲谢钦鹤潇洒一笑:“殿下,你可别让着我!”
谢钦鹤也拉过随从牵过来的马,道:“战场无男女,孤当然会全力以赴。”
说完手起鞭落,马匹嘶鸣一声冲了出去。
“殿下气节,本郡主喜欢!谁让了谁就是大黄!”
施宁挥扬马鞭,朝谢钦鹤追奔而起。
她嘴角的笑容明媚张扬,骑马迎着血红的夕阳自由飞奔。
红色的衣诀翻飞,她欢快的笑声回荡在长街。
裴玠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太子那一抹华贵的紫色已经消失在眼帘,裴玠却还记得他腰间佩戴的黄玉,也记得他雍容贵气的仪容,更记得郡主看自己时,眼里总有一两分的怜悯。
可她对太子时,笑容爽朗又开怀,明晃晃写了一种势均力敌。
裴玠头一次这么直接的感受到门第阶级的差距,他想起太子那身紫衣,心里是说不出的艳羡和……卑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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