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午夜十二点。

医院里静悄悄的,刚查完房回来的护士突然停在楼梯口,摸了摸胸前的口袋,忍不住啧了。

“怎么了?”

“昨天刚买的笔又没了,是不是你给我顺走了?”

“你可别冤枉我,不过你白天去杂物室搬东西,会不会丢在那了?”

“行吧,那我去找找,你帮我把东西拿回去。”

杂物室在地下一层,隔着一条走廊,对面就是医院停尸房,白天就没什么人会来,更别说晚上了。

一阵阴风吹过,胳膊上汗毛竖起,走廊上绿色的灯光泛着冷意。

打着手电筒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阴冷的房间愈发渗人。

“算了,还是明天再来找吧。”

搓了搓胳膊,加快脚步离开。

咔嗒——

关上杂物室的门,正准备离开,刚走没两步,护士猛地一滞,脖子僵硬地往后转。

卧槽!

停尸房的门什么时候打开了!

冷气从里面一点点爬出来,像是有意识似的,直接往她身上钻!

突然,一只手出现门框上,紧接着,一张惨白的脸慢慢从停尸房爬出来。

“你——”

“啊!!!有鬼啊!”

五分钟后。

贺云弋裹着毛毯,神色恹恹地缩在椅子上,目光呆滞,还带着一丝幽怨。黑发凌乱地散在额前,纤长的睫毛轻颤,上面似是还蒙着水雾,任谁看了都心生怜爱。

护士小洁端来一杯热水递给他,调笑着说:“贺医生,您就算再怎么不想工作,也不能睡在太平间啊,把我们吓到怎么办?”

贺云弋接过热水,喝了一口,快要冻僵的身体这才暖和了些,只是语气更加哀怨,“你不该先担心我会不会冻死在那吗?”

“你要是给我一百万,别说担心了,就算真的冻死了,我保证,从哭丧到下葬,全给你安排妥妥的。”

“……我谢谢你。”

“先生,到了。”

贺云弋睁开眼,恍惚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是在回家的出租车上。

麻溜付了款,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更确切地说,是另一个叫“贺云弋”的家。

包一扔,往沙发上一躺,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都过了这么久还没醒,看来的确不是做梦。

他穿书了,穿成《总裁霸道,娇妻哪里逃》这本书里的同名配角医生,没错,就是每本小说里,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霸总一个电话,就得麻溜跑过去的大怨种,治好就算了,要是治不好,小命可能都难保。

这才是真正的高危职业啊。

穿书这种事,小说看多了倒也能很快接受,唯一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会在医院停尸房那种地方醒过来啊!要不是他胆子还算大,怕是刚穿过来就被吓嗝屁了。

就在贺云弋在家里翻箱倒柜搜寻有可能存在的“犯罪证据”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嚯!

大老板来电话了。

凌晨一点半,这是真不把他当人啊。

贺云弋接起电话,下一秒,态度直接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顾总,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电话那头静了一秒,才有人声出来,“我找你还能有什么事?”

语气极其欠揍。

拳头紧了。

但想想刚到账的工资,算了,还是松开吧。

“好嘞,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快速冲了个澡,换套衣服,临走前还在身上喷了点香水,这才觉得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死人味彻底消失。

半个小时后,贺云弋拎着医疗箱出现在别墅门口,青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青年早已在那等候。

青年抬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贺医生,请随我来。”

如果贺云弋猜的没错,眼前这位就是书里霸总的管家兼得力助手,严礼。

不着痕迹收回视线,跟着他走上别墅二楼。

说话声从最里边的房间传来,声音有些模糊,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听着两人情绪还挺稳定。

管家把他带到房间门口后就离开了。

贺云弋深呼吸几次才终于鼓起勇气准备敲门,没想到敲了个空,门先打开了。

身穿黑色西装的霸总,眉眼间戾气还未消,隐隐带着些不堪和疲惫,冷冷撂下一句:“你就在这待着,哪也别想去。”

顾淮之又看了他一眼,“你还站在这干嘛?”

贺云弋抬头对着他笑了一下,“顾总,您要我进去,得先给我让个门缝出来,我总不能从您□□里钻过去啊。”

顾淮之脸上闪过一丝嫌弃,“好好说话。”

虽然嫌弃,但还是侧身让贺云弋进去。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只照亮它周围一角,其余空间全都隐在黑暗中。

吐槽小能手再次上线,“都这么有钱了,还要省这么点电费,也太抠了吧。”

顾淮之深吸一口气,太阳穴处青筋微微凸起。

贺云弋也明白见好就收,估计霸总此刻应该非常想把他扔出去,慢慢往床边走。

喀嚓——

脚底下好像踩到什么东西。

拿出手机一照,好家伙,一地的玻璃碎片,看来不是为了省电费,而是屋里的灯全都被砸烂了。

他忍不住小声嘀咕,“不是娇妻吗?这战斗力也太强了吧。”

借着光摸到床边,贺云弋正纠结该怎么称呼,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贺云弋倒是没被吓到,毕竟是从停尸房醒来的人,就是,这金丝雀的声音怎么听着有些怪怪的?

他没想太多,拿着手电筒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去,沙发上的人因为刺眼的光线闭了下眼,半长的头发随意散落在肩上,微眯起的双眸闪过一丝不悦,高挺的鼻梁下唇色淡得近乎于无,透着病气。

他原本以为,作为小说中的主角攻,顾淮之的脸应该是绝无仅有,但眼前这人,却美得超出他的认知,以至于无法用任何言语词汇来描述。

“你能不能矜持点?擦擦你的口水。”

贺云弋下意识伸手抹了把嘴角,虽然没摸到可疑的水渍,但他相信,要是再过几秒,说不定就真的满嘴流哈喇子了。

他清了清嗓子,假装无事发生,“顾总说笑了,我刚刚可是背对着你的。”简而言之,他看不见,就算自己真的流口水了他也不应该能看见。

顾淮之嗤笑一声,“在这个世上,除了我,谁看见他那张脸都是一副表情。”

……损别人的同时还顺带夸一下自己,不愧是主角攻。

贺云弋正欲替自己狡辩,却眼尖地发现病美人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不像是故意为之,他这才想起自己是干嘛来了。

这人看起来病得不轻,得赶快医治——

等等!

医治?

他在说什么?

贺云弋脚步猛地一顿,手一抖,手机摔在地上,周围又重归于黑暗。

许是看不见让他的感官更加敏感,他清楚察觉两道不同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别看他啊!他根本就不!会!治!病!啊!

也是自己昏了头了,怎么偏偏到了这才想起这么重要的事!

眼下可真是骑虎难下。

要不直接从窗户跳下去逃走?虽然二楼也不太高,但他没把握能安全着陆,不摔折条腿。

那不然,就说他已经病入膏肓,得送医院抢救!

贺云弋被自己能想出这么绝妙的办法给惊了!

“顾总,大事不好啊!这位,额,这位……”贺云弋卡壳了一会才想起他叫什么,总是金丝雀的叫着,差点把人名字给忘了,“许先生现在看起来情况很不好,要不,我还是叫个救护车吧。”

话音落,贺云弋却感觉身上两道视线仿佛同时对他无语。

一时间他心里也打着鼓,完蛋,肯定是说错话了,他该不会就要被发现身份,然后当做妖孽处死吧!

半晌,顾淮之有些疲惫地捏了下眉心,“不至于,你就随便看看吧,死不了就行。”说了一句顾淮之还觉得不够,又补充道:“如果他好不了,你就一直待在这。”

贺云弋惊恐地看着他,手上的医疗箱也换了个位置,挡在胸前,一副做好随时准备干仗的姿势,这不是变相软禁吗?软禁他的金丝雀就不说什么了,他一个三好青年,决不能屈于淫威之下!

“不行!我是医生,医院里还有那么多病人等着我去救治,怎么能在这待着?那岂不是侮辱我这身白大褂!”

“呵呵。”

不是,这个冷笑是个什么意思?

顾淮之不再搭理他,转身离开,“有事找严礼,别来烦我。”

贺云弋在门关上的下一秒,原形毕露,医疗箱往桌上重重一放,“什么人嘛,什么态度嘛,有钱了不起啊,是主角了不起啊,我们这些配角难道就没有人权吗!”

突然,贺云弋感觉背后一凉。

他又忘了,这屋里还有个人!

但他刚刚说得没头没尾,前言不搭后语,应该不会被听出来什么吧。

昏暗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一强一弱两道呼吸声证明还有人在。

突然,一阵尖锐的铃声响起,刚刚掉在沙发不远处的手机不停振动,贺云弋赶紧爬过去,拿起手机,未知联系人?不会谁大半夜给他大骚扰电话吧?

他刚准备挂掉,头顶上方出现一道阴影,紧接着滚烫的身体朝他压下来,他下意识伸手把人抱住,两人一同摔进柔软的地毯中。

嘶!

金丝雀的牙齿磕在贺云弋的锁骨上,疼得他直抽气。

恰在此刻,门忽然被打开,走廊上的灯光照在来人身上,投下一片阴影,“你们,在干什么……”

预收文:

亭溪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天才画师。

他拼尽全力,只为得到认可。

但他,却死在领奖的路上。

生死一瞬,他除了不甘,还想到了那个在他籍籍无名之时,买下他所有作品的“金主爸爸”。

再一睁眼,他重生了。

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

他还有了个新同桌。

新同桌是个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

亭溪天生散漫,校服永远不好好穿,但他的同桌,扣子扣到顶,衣服上连个褶皱都没有,永远一本正经,像个禁欲的老干部。

but~这个看他一眼嫌的学霸同桌,竟和他那个“金主爸爸”同名!

再看周霁的眼神有了一丝不同。

哦~他暗恋我。

口嫌体正直,他懂。

周霁有个喜欢了很久的人,但他不知道姓名,甚至连性别都无法确定,就在他准备放弃时,他多了个同桌。

漂亮且奇怪的同桌。

“周霁,我真心感谢你。”

刚让他被罚的周霁:呵,脑子有病。

“周霁,你还挺有眼光的。”

刚在一堆逃课的学生中指认出他的周霁:有点愧疚但不多。

“周霁你人还怪好的嘞,还帮我补课!”

默默移开视线,帮他扣上钮扣的周霁,悄悄红了耳廓。

再后来。

亭溪终于想起,世界上还有可能出现同名同姓的人,面对被他“感激”了几个月的同桌认真道歉,“抱一丝啊,我认错人了。”

被他撩拨到忍无可忍的周霁,眼神一暗:那就将错就错!

亭溪没认错人,只是他算错了时间。

却没想到,日后却成为那个醋缸子“惩罚”他的借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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