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过后，周怀阳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对于离开的事我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每天除了赶路就是黏黏糊糊在一起。

虽然路走得慢，但也总有走完的一天。

回到卢仓，我们去了秦羽楼，呈还了当初诃姬要的一瓶心头血。

她笑着接过，“周公子久日不归家，怕是还不知道周家如今已经败落了吧。”

周家的败落我们其实听说了，这么大的事老百姓都传得沸沸扬扬。

周家树大招风，又有家丑流露在外，合作商户纷纷解契，倒台是必然的。

我们往周府，不，现在是周宅而去。变化很大，以前的门庭罗雀变成了如今的清冷萧条。

管事拿着扫帚扫着门前的落叶，看到我俩，吓得往里面跑去。

我们牵着手也进了门，跟在管事身后。

周家二老正在进食，看到周怀阳，筷子都惊得掉落在了桌上。

周怀阳只是冷漠地看着两人，“我只问一个问题，问完就走。”

周老爷拍案而起，怒道：“混账，你还有脸回来！”

周怀阳不理他，接着问：“我当年是怎么到周家的？”

此时外面走进来两人，一黑一白，一老一少，各背一把玄铁剑。

我看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惊惧着发着抖，虽然岁月苍老了他的容颜，但那张脸我不会忘记。

是梦里杀了杨煜的张铎！

张铎看着周怀阳，“当年是我把你送到周家的。”

我捏紧拳头，心中是滔天的恨意，在梦里的无能为力，使我站在了周怀阳的身前，脸色不善地看着他。

张铎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又朝周怀阳说道：“我是你父亲的师弟。”

我拉住周怀阳，垫脚在他耳边，“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信我。”

场景受限，我没法直接告诉周淮阳梦里所见。

那白衣人此时也自我介绍道：“周怀阳，潞州一别，好久不见，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张仪。”

熟悉的音色，我听出来了，是那个半夜起来叫我捉鬼的狗男人，他没有看向我，可能已经把我淡出了记忆。

周怀阳将我拉到他身后，显然也知道了他是谁。

周家二老此时越过周怀阳，朝着张铎跪了下去，哭喊着：“仙长，你终于来了，你说二十年后我儿会复生，他现在在何处，求仙长指点迷津。”

事到如今他们还沉浸在张铎的谎言里不愿醒来。

哪有什么死而复生，一切不过是他编出来的谎言。

虽然梦里没说种蛊的初衷，但绝不是为了给周家孩子续命那么简单。

张铎看着两人淡淡道：“已经晚了，他解了蛊，世上再也不会有你们的孩子了。”

两个老人顿时哭得肝肠寸断，周氏盯着周怀阳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他起身朝周怀阳奔来，口中大喊：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要让你为我儿陪葬！”

只是人还没近身，便被周怀阳一掌打了出去，桌子被掀翻，吃食洒落一地。

而此时周家的墙上飞来一群人，他们站在墙头，衣着统一，那衣服式样跟在花谷打我的两人一模一样。

有人喊道：“周怀阳，你残杀我嵩山子弟，今日奉掌门之令，捉拿你回去，如若不从，休怪我等不客气！”

我冷眼看着那些人，前所未有地想要拿炸弹爆了这个操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