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何隅知完全被闫煴挡住,他探出头来,见到一张熟悉的脸庞,惊喜的叫道:“朗医生!”

闫煴的手还未伸出去,身后的何隅知先冲了出去,一把抱住眼前这个温斯顿,外套掉在地上都无暇去拾。

温斯顿并无惊讶之意,笑着搂住何隅知,说:“是隅知啊。”

闫煴拎着何隅知的衣领将人扯了回来。

三人皆是一愣,何隅知回头不解地看着闫煴,微微挣扎道:“闫煴,你这是做什么?”

闫煴松开手,问:“我该问你在做什么。”

何隅知回头看看朗冬明,心想他并未用真名,刚才贸然喊了他的姓氏,怕是不妥。

朗冬明面色如旧,又伸出手道:“闫先生,我是朗冬明,是何隅知的朋友。”

“你好。”闫煴伸手握了一下,然后快速收回。他记起石青曾说过,何隅知在石桥镇病了一段时间,与一名医生往来密切,莫不就是眼前这位?

何隅知处于惊喜之中,与朗冬明说:“朗医生,我竟不知你还有个‘温斯顿’的名字。”

“温斯顿是我留学时用的名字,既然到了这边,还是用英文名字更好。”

“也是。”何隅知想询问关于组织的消息,碍于闫煴和史密斯,他并未直接开口,而是问:“石桥镇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

“嗯,别担心。”

看到何隅知与朗冬明熟稔的样子,闫煴确信,何隅知这几天就是在躲着他。

恰好此时冯越彬到了医院,闫煴立马隔开二人,说:“温斯顿医生,辛苦你为家妹检验,希望能为她找出真正的死因。”

朗冬明神色微敛,庄重应道:“闫先生,若是尸首已成白骨,能寻的线索会大大减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为死者讲话。”

冯越彬坚持要留在解剖间,以弥补未见心上人最后一面的遗憾。

朗冬明说:“多年过去,尸体应该已经高度腐化,或许只剩白骨,这样你不怕吗?”

冯越彬十分坚持:“我最怕的事已经发生了。”

朗冬明没再反对,他对何隅知说:“小遇,实验室气温低,你的身体受不了,去院子里走走晒晒太阳,结束后我去找你。”

何隅知朝他点头,笑容那样真挚明亮,闫煴不禁晃神,以前何隅知对自己也是这种笑容,自从再见面,好像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笑过。

外套搭在手臂,闫煴面色沉重,何隅知当他忧心乐蕊的事,安慰道:“你已经为乐蕊做到最好了。”

闫煴心烦,将外套扔给他,说:“穿着。”

何隅知穿上大一号的外套,坐在小花园的长椅上,望着湛蓝的天空,说:“你要相信朗医生,他真的很厉害,自小学习中医,长大后又进修西医。”

闫煴话里有话:“这样厉害的医生,在石桥镇开小诊所未免有些屈才。”

“你怎么知道他开诊所?”何隅知对上闫煴冷静的目光,立马想通,以闫煴的缜密,当然会将自己在石桥镇的关系网查个明白,“你还查到什么了?”

闫煴也不瞒他,说:“你生病后在他的诊所修养了一段时间,何思也是他接生的。”

提到何思,何隅知有些紧张,他点点头,说:“那段时间我身体很差,一个人难以照顾何思,若不是朗医生,我怕是早就死了。”

闫煴有许多话想问,为什么不回北城找自己,为什么要让向萩涵离开,为什么要独自养育一个不相干的孩子?

最后他什么都没问,将手覆在何隅知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说:“辛苦你了。”

何隅知眼睛酸涩,抽回手,与他保持距离,故作开朗道:“等你和何思一起生活,就知道他多么可爱,养育他的辛苦也就抵消了。”

时间缓缓流逝,解剖室的门终于打开,冯越彬脸色很差,木讷地走在后面。朗冬明换了一身衣服,来到二人跟前,说:“情况比我想的要好,虽然死者落过水,但棺材密封性极好,最大程度保存了尸体。”

“温斯顿医生,家妹到底是……”

朗冬明说:“根据我的判断,死者生前后脑勺遭遇重物击打,头骨有多处凹陷,因为她是长发又泡过水,导致当时没能发现。”

“从创口的位置来说,凶手是一个比死者矮的人,死者倒地后,又持凶器击打多下,所以创口都集中在后脑勺下部。凶器只能确定是金属制成,至于是什么,我判断不出来。”

闫煴咬紧后槽牙,竟不知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如此折磨乐蕊。

何隅知问:“可以确定吗?”

朗冬明说:“死者创口位置的头骨……是碎的,人的头骨其实非常坚硬,活人如果遭到这种程度的击打,必死无疑。”

冯越彬泄力蹲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她是被人活活打死,又扔到井里伪装成自杀的。”

回闫公馆的路上,车内寂静无比,闫煴用手撑着头,对小九说:“让石青和正一立刻到听竹院。”

“是。”小九看大帅的脸色就知道发生了大事。一停下车,马上去通知石青和正一。

二人到了听竹院,石青与正一正好急匆匆赶到。

小九将书房门窗关闭,几人将院子看守起来。

石青着急地问:“老大,发生什么事了?”

石青和正一是闫煴身边级别最高的两个人,他们基本不同时出现,一人在外完成任务,另一人则跟在闫煴身边。

闫煴上次叫二人一起商议事情,还是桐城那边扣了闫煴一条装满武器的货船。

石青见闫煴迟迟不语,面色凝重。与正一对视,正一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何隅知简明扼要地告诉他们今日的鉴定结果。

石青一拍桌子,怒气冲冲道:“老大,竟然还有这事?凶手心思如此缜密,我们从哪里寻起?”

线索千头万绪,交织在闫煴的脑中,繁乱却都在指认那凶手。

“凶手的个子低于乐蕊,熟悉家中的地形,那时年纪较轻,不能确定男女。”闫煴分析着,仍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的手指焦躁地敲打着桌子。

何隅知突然开口补充道:“要将尸体投入井中的话,不论男女,一个人未免太过吃力。”

闫煴接着说:“所以抛尸的很可能是…”

“两个人。”

几人又将细节对了一遍,石青与正一跟在闫煴身边多年,自然马上找到了调查的思路。

正商讨着,红梅的声音在外响起,她疑惑的问:“小九,你们在外面做什么?哎呀,天这么热,怎么关门堵窗的?大少爷可不喜欢太热。”

闫煴叹了口气,说:“你们将事情安排下去,先不要告诉红梅。”

“是。”

打开门窗,红梅见石青正一都在,惊讶地说:“今天什么风啊,你们聚在一起?”

“有些公事要商议。”

红梅不疑有他,送走正一和石青,一脸兴奋地跑到书房,对闫煴说:“大少爷,我有个天大的消息要告诉你。这礼单是二太太交给我的,上面成婚需要的东西记录地十分详细,根本不用我整理。”

“你们知道二太太为何这样好心吗?是乞巧节那天,乐莹小姐与蓝家少爷看对眼了!听说蓝家正准备提亲呢!”

“二太太人逢喜事,见了我都笑盈盈的。”

提起乞巧晚宴,何隅知和言语脸色都不太好,红梅自己说完倒是乐呵呵地走出门。

闫煴拿起红色礼单,对何隅知说:“我们结婚的事要提前一些了。”

闫行铄表面上配合闫煴,实际万事能拖则拖,拖不下去便以还没结婚就是还未成家耍赖。

何隅知也想快些完成这件事,这样闫煴才会将他送去北平。

到了晚上,小厮来报有何隅知的电话,何隅知去书房接起,是朗冬明打来的。

“隅知,我是朗冬明。”

“朗医生,”何隅知声音轻松了些,说:“今天的事还没好好谢谢你。”

“你我客气什么。明日我想邀请你去医院旁边的咖啡厅,有时间吗?”

何隅知说:“好,几点?”

“上午十点。”

“我定准时到。”何隅知挂了电话,瞥见闫煴未曾翻动一页的书籍,当他今日烦忧太多,说:“心乱时读书也是白看,乐蕊的事总会真相大白。”

闫煴干笑两声,将书合上,不提乐蕊,反而问:“明日要去见温斯顿医生?”

“嗯,许久未见,叙叙旧。”

“尽早回来。”

“有什么事吗?”

闫煴点了点礼单说:“明日去解决这个,我们一起。”

何隅知点点头,应下这件事。

第二天何隅知起了大早,整理好这段时间写成的稿件,准备一并拿给朗冬明。

小九依旧跟着他,提前五分钟到了咖啡厅。

朗冬明已经坐在卡座,周围有屏风挡着,旁人看不到里面。

“隅知,你来了。”

何隅知开门见山,说出心中最大的疑惑:“朗医生,你怎么会来到北城?”

“先坐下,点杯喝的,慢慢说。”朗冬明品了一口咖啡,说:“在石桥镇盯着你的人,不是同一拨。桐城那些人跟着你离开石桥镇,我就发现,还有一批人留在那里。”

“他们是盯着你的?”

“聪明。”朗冬明接着说:“我的身份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但他们还想要更多,便一直没动我。而我来北城,是因为北城大帅。”

“闫煴?”

“是,他如今的势力正强大,几个老牌军阀合起来也不一定能斗得过他,”朗冬明眯着眼睛,盯着何隅知,说:“据我们所知,他也是唯一一个,没有牵连到国外势力且对我们的人态度和善的大帅。他知道你正在为《中华文报》供稿,也愿意庇护你,如果我们将……”

何隅知还没听完朗冬明的话,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拒绝道:“这不行,不要把他牵连进来。”

“隅知,我还没说完呢。”

“其他的都可以,就他不行。”何隅知其实有些慌,什么闫煴势力大,什么对人友好,他统统听不进去。何隅知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随时有牺牲的可能,为了中华复兴,他也无悔牺牲,可是闫煴不行,“朗冬明,你不要打他的注意。”

何隅知:硬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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