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邹毅吓懵圈了哈哈。】
邹毅站在原地,喃喃自语,“萧家因萧竹年被压进牢狱中早已鸡飞狗跳,现今萧家在城内诸多产业纷纷变卖,这节骨眼上,再加上晏国公家一双儿女离府。”
有言树倒猢狲散,萧家一夕间如缓下红日,其中缘由变故与晏国公家有关与否还尚不清楚……
现今扇寻续要他把萧家出售的学堂送给晏国公家的儿女。
不是吧……不会是萧竹年贴在晏小姐身边,扇寻续看不惯吧?
【哈哈你猜对了。】
【笑死,也是萧竹年太得瑟。】
【扇寻续手里有他一堆把柄,缺少一些正大光明的证据,这不是未来小舅子带着人证,带着物证,上门了嘛!所以当天晚上就加速处理了。】
这银子他真不敢收!
邹毅心生犹豫,手部动作迟疑不定,空中举着银票的手有些僵硬。
愣了半天,还是想塞回晏明灿怀里去。
【别担心了,因为你担心的都是对的!】
他回过神,迅速喊人,“晏二公子,请留步。”
闻言晏明灿倒是笑容灿烂,轻轻推着自己妹妹往学堂里面走,“妹妹,你先和嬷嬷进去。”
他朝李嬷嬷摇了摇头。
李嬷嬷接收到自家二公子眼中的信号,忙拉人往里走,“姑娘,咱们先走。”
晏昭清一愣,然后就被李嬷嬷强制拖离。
等人离开,晏明灿脸上和善的表情骤然改变,他走近邹教御,出乎预料地拔了邹毅腰间佩刀,更是大咧咧的摆在人脖颈上。
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格外吊儿郎当,“邹教御,你莫不是要反悔?只可惜,不行!”
“晏二公子,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何苦刁难我这个受人所托的家伙。”邹毅强装镇定。
晏明灿冷笑一声,将佩刀更加贴近他的脖颈,“邹教御说这些做什么?我可不是我妹妹,我不会心软。”
邹毅抬头,“晏二公子,你当我怕刀剑?它们于我而言仅仅是不痛不痒,这样的威胁对我来说没有用。”
“而且城中出售的屋宅有很多,你们大可以选择其他的……”
晏明灿笑道,“可惜其他的屋宅于我们无用。”
买卖京城中的屋宅需要同官衙进行地契交替更换,而且他们没办法立马居住,但眼前的学堂不一样,这属于公众地契,是能作用于京城子女教育的特殊地契,剔除了要与官衙联系的这个潜在隐患。
晏明灿不想同官衙打交道,因为事情一提起,官衙中的官差一定会寻问晏国公,若是遭他说上几句话把事情闹黄了,那他们花费时间,好不容易谈好的住宿屋宅,瞬间就化为泡影。
“邹教御,我这不是威胁,而是别无良策的下下举动!我先前所言并非玩笑话,我和我妹妹均已从晏国公府脱离出来,今后晏国公对我们而言更是毫无关系的存在。”
晏明灿说的简单且富有狠劲,“如果只我一人,哪怕是让我睡树上,躺稻秆都没关系。”
“可此番不一样,我妹妹也在。”
“想必邹教御也知晓我在军营中因我妹曾做过什么事,还望邹教御能宽待我们几分。”
“若是我妹妹出事,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在邹毅眼中,以往晏明灿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家伙,可随着刀刃扣进他的脖颈皮肉里,鼻腔内充斥的血腥味,加上眼前少年如狼似虎的眼神,邹毅也不得不承认,他怂了。
邹毅握拳,拍拍自己胸膛上的盔甲,转身,二话不说将银票塞入自己囊中,“即如此,我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晚了,扇寻续那小子看见这银票怕是要弄死他。
“但……晏二公子,”邹毅抬头,不行,干脆他先收拾一下你。
“想保护好你妹妹,光凭架在我脖颈上的这把佩刀,那可没有用。”对上着晏明灿执着的双眼。
邹毅并掌,袭向晏明灿胸膛,待他捂着胸口咳嗽的一瞬,拉过他的肩膀,将佩刀夺走,顺势手腕轻巧反握,瞬息间,局势转变,晏明灿成了落于下方的人。
“晏二公子,别总想着握刀,刀刃尖锐,刀背厚重,两面各异,刀剑重量,柔韧程度各不相同,你要知晓借刀势,懂何为进退才是。”
“京城中多的是在暗处藏着不显现出来的锐刀,若晏二公子决定同它们为敌,就一刻不能如此轻易的将自己的底牌掏出来……更不能将自己不能被旁人触碰的底线暴露出来,不然你将来要面对的不再是锐刀,而是随时悬挂,随时想割断你底线的可怕存在。”
没等晏明灿消化完这个信息,邹毅已经熟练的将多余的银票从自己怀里取了出来,还贴心的塞了一包小小的碎银给他。
邹毅搓手,要死终于还给他了!
“晏二公子,告辞了。”
邹毅赶紧跑,速度要多快有多快。
徒留晏明灿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学堂内狼藉不堪,加上天色渐晚,袭来一股莫名阴森森的感觉,桂兰胆子小,抱住晏昭清不敢动。
怎么说晏昭清也是三人中对学堂最熟悉的人,因而她独自走在最前方。
晏昭清手中接过从李嬷嬷手中递过来的灯笼,走上青石小路,绕过水塘,终于来到了学子们住宿的地方。
可绕过过假山,晏昭清就傻了眼,他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灯火璀璨,沿路亮着灯笼,配上绿茵茵的草地格外温暖和明亮,而在前方三角亭内,扇寻叙正坐在里面,手里握着一本书籍,似是在诵读书籍。
晏昭清双眼瞪圆,停住脚步,一脸呆滞望着那俊朗少年,心又开始扑通扑通的猛然加速跳动起来。
【草!】
【家人们谁懂啊!】
【这人也太踏马装了!】
看见有其他人,桂兰瞬间捡起路边枯枝,挡在晏昭清面前,“姑娘,你放心,我保护你。”
李嬷嬷也有顾及,她也在不动声色之间移动到在了晏昭清前面。
“诶!”在后面跟上来的晏明灿抢先一步,满是不可思议,“师父,你怎么在这?”
扇寻叙闻言放下手中书籍,面露不解,“这是我扇府院落,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晏明灿:???
经过扇寻叙的解释,晏明灿他们才明白,原来是他们误闯了扇寻叙买下的院落,在学堂另外一侧过去才是学子住宿的地方,这边是扇寻叙买下的私宅,他进行修改的时候将与学堂那侧打通了。
晏明灿在自己师父面前感到特别自在,他跑过来打招呼,“师父,那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学堂被我们买下来了。”
他叽叽喳喳的说了很多话,扇寻叙照旧没有在听,视线总会不由自主的落在晏昭清身上。
扇寻叙乌黑的眸子跟晏昭清对视,忽而他脱口而出,“天冷了……”
“要进府喝杯热茶吗?”
是在问她吗?
晏昭清仰起头,捏了捏自己腰间的香囊,“可以吗……”
藏在暗处的宝心,端过来的酒盏差点没抱稳,他赶紧抱着东西往屋里跑,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他家将军虽说是不爱喝酒,但酒水什么的摆在桌子上,还是会时不时端起来闻一闻,抿一抿,可像那些什么茶水,分明是他家将军最不喜欢的东西啊!
刚刚他听见了什么,自家将军要请人喝热茶?简直不敢相信。
院落里晏明灿回答的声音响亮,”行啊!”
得到肯定答复,扇寻叙心中不安褪去,他期待的望向晏昭清。
不想晏明灿忽而接着说了话,“嬷嬷,你先带着妹妹走,我到师父这喝杯茶再走。”
在晏昭清异常失落的眼神里,晏明灿激动的走向他师父。
扇寻叙眼神中的温情以一个极其离谱的速度消失,直至冷冰冰。
与此同时他脑袋上的字幕唰唰唰:
【让我们恭喜晏明灿事业线提前开拓!】
【哈哈,今后的人生让他自己这句话加速坑出来了。】
【笑死我了,扇寻叙一副要干掉他的表情。】
一夜无眠,晏明灿和扇寻叙聊了一晚上,请注意他们喝的并不是酒而是茶,但到了后半夜晏明灿哭的撕心裂肺,他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说自己没有用,让自己妹妹受了委屈,还让妹妹跟着自己出来吃苦。
坐在他身边,面无表情的扇寻叙并未安慰他,倒是时不时插入几句话。
就在扇寻叙“刻意”且多次提及军营的情况下,晏明灿撑起身子,抹掉眼泪,眼中迸发斗志,“我要去军营!”
他要去挣一番好前程,成为能保护自己妹妹的人。
“多谢师父解惑!”天亮离开时,晏明灿一副感激的模样。
某日清晨,晏明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牵上马,眼里满是坚定。
他还挺不好意思,就和晏昭清告别。
晏昭清记得字幕上提过自己哥哥死于战场的书中结局,她红着眼,百般阻拦。
直至瞥见此次字幕上出现的不一样回答,她才放心的让自己哥哥离开。
“我哥哥当真会平安回来吗?”
字幕提醒:
【他准备去报名的地方是扇家军驻地,你哥会没事的。】
【你别总担心你哥,多注意注意自己,别扯你哥后腿才是。】
【你现在的字总算是有个人样了,继续保持。】
晏昭清垂下脑袋,慢悠悠将自己抄写的书籍和上,“嗯。”
一条有些跳脱的字幕弹了出来:
【对着扇寻叙的字练习,怎么进步这么容易呀?】
她抿了抿唇,眼底浮现笑意,眉眼弯弯,没有回答字幕,而是将自己腰间香囊里的信取了出来,展开。
握着毛笔,神情专注,重新练了起来。
【啧,不就是随手写的几个字嘛,至于这么喜欢?】
晏昭清没有理会字幕上的调侃,她握着笔,沾上墨汁,努力对照着信纸上文字的舒心和豪放不羁,仿如进入了一种奇特的境界,周遭的一切事物对晏昭清都不再有任何影响。
直到桂兰焦急的推开门来喊她时,晏昭清还维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练着字。
“姑娘,二公子他走了!”
“我知道。”
又是一声焦急,李嬷嬷大步流星的赶过来,“姑娘,老太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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