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庭结束,经过合议庭审查认定孔岳被控犯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罪名不成立,嫌疑人当庭释放。”
台上的法官表情严肃,不含任何感情宣读判决结果。
台下站在被告席上的年轻男子露出笑容,双眸紧盯着公诉人方向,张开嘴无言地说:看,我赢了。
被解开镣铐带出法庭时,男人对着刑事诉讼附带民事诉讼原告飞吻,女孩瞬间炸毛,差点冲上去揍他。
“混蛋,我要杀了你!”
看着眼前这一切,周樵并不觉得有什么,司法嘛,就是这样,总会有人不服最终判决。
离开法院时周樵刚好与公诉人沈秋山相遇,对方神色平淡,好似刚刚庭上遭遇失败的人不是他。
“周樵,你变了。”
“哦,是吗?人总是会变的。”
周樵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不经意间露出硕大的钻石耳坠。
“我不想再过苦日子了有错吗?”
沈秋山摇了摇头,“但你不该为一个连环□□犯脱罪,孔岳他一共□□了十二个女孩,年龄最大的26岁,最小的18岁。刚刚下庭的时候他飞吻的对象是第十二个受害者的妹妹,今年17岁,没准也会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他的神色有些激动,脸上满是失望。
“周樵,你身为一个女人,难道不知道这样的遭遇对于一个少女来说会是怎样的灭顶之灾吗?”
这些话似乎勾起了周樵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并没有触动周樵,反而令她十分反感。
“沈秋山,我的好师兄,我是律师,不是慈善家。我要遵守律师的职业道德,尽全力维护当事人的利益。你公诉失败那是你们内部出现了问题,不要来道德绑架我。”
顿了顿,她别过脸说道:“我也不希望这些女孩受到伤害。”
说完这些话,周樵便走下台阶匆忙离开,神色幽深。
孔岳,一个在公众眼中罪大恶极的连环□□犯,却在程序正义规则之下被宣布无罪释放。
或许不知情的公众会将怒火发泄在她这个辩护律师身上,但她尚且能够忍受。
法律的尊严不容侵犯,程序正义也同等重要。
她的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了孔岳的身上。
孔岳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似乎在嘲笑着这个世界的不公。
这一刻,周樵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深知自己只是遵从了律师职业道德,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罪恶感。
深吸一口气,她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刻意避开人群喧嚣。
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沈秋山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证据链完整,犯罪事实清楚,怎么会当庭释放那个杂碎?”
一身便装的唐川十分暴躁地冲上台阶,冲着好友沈秋山就是一顿狂喷,沈秋山抹了一把脸,神色寂寥。
“没有受害者愿意出庭,老薛因为128案件被停职调查,所以经过他手的鉴定结果都被推翻了。”
闻言,唐川气的攥紧拳头,脸上满是愤怒。
“肯定是孔家搞的鬼!老子一定要把孔岳那个杂碎送进去,混蛋!”
沈秋山伸手递出纸巾,“擦擦,别感冒了。”
夜色低垂,海城的霓虹灯在潮湿的空气中闪烁,仿佛是这座城市跳动的脉搏。
站在阳台上,周樵深吸一口混杂着海水咸味的空气,神情放松。
窗外下着大雨,周樵一边接电话一边欣赏着北岛的夜景。
“北岛这个案子已经结束,我今天晚上就飞回去,可以准备结案材料了。”
忽然,孔岳的电话接入,周樵只能挂断助理的电话转接这位大少爷的电话。
“孔少还有什么问题吗?”
八分钟后,周樵挂断电话,嘴角的笑容逐渐散去,心有不甘地拿起桌上的杯子。
“王八蛋!”
意识到杯子里是酒精饮料后,女人将杯子放下,拿出手机准备拨打一个号码。
此时外面的天空漆黑一片,看得人心慌。
凌晨时分,手机铃声再次响起,看着熟悉的号码,周樵思索许久才接通。
“有事吗?”
她的声音很冷,眉头紧皱,似乎并不想跟对面的人产生纠葛。
“我知道了,钱早就打进那个账户了,以后没事不要联系我。你不要再给我发照片了,我不喜欢。”
不待对方说些什么,周樵便挂断了电话。
看着窗外寂寥的夜色,周樵握着手机思索许久,最终还是拨出了那个号码。
电话铃声响了许久,在接通的瞬间,周樵果断掐断通话。
“自己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就开始想着当英雄了?还是赶紧跑路吧!”
女人给了自己一巴掌,随即拿出行李箱收拾衣服。
城市的另一侧,东山别墅区
夜幕低垂,星辰隐匿在厚重的云层之后,只有偶尔的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背山面海的别墅区。
风从海面上吹来,带着咸湿的气息和远处灯塔的微弱光芒。
海浪拍打着岩石,掩盖了别墅内的声响。
暖色灯光下,带着防护服与护目镜的男人走到桌前,拉开外套拉链,将缠在腰间的工具袋解下来,打开放在桌上。
袋子里是一整套基础手术工具,它们整齐的排列在工具袋里,闪着冷色的银光。
男人用手一一抚过它们,最后抽出一把手术刀,轻轻擦拭。
刀尖缓缓下落,最终刺入皮肉。
凌晨五点,刚刚入睡的唐川被吵醒,他正准备骂人,却被接下来的一句话赶走了所有瞌睡虫。
“师父,孔岳死了。”
唐川抵达别墅时,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条,几个保镖正在接受询问。
“现场的基本情况如何?”
陈海掀起警戒条,跟着师父走进别墅。
“目前看来只有孔岳一名死者,至于场景……您还是亲自去看了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唐川跟随陈海走进二楼客厅,映入眼帘的便是悬挂在空中,淌着血液的若干尸块。
尸体以一种极具冲击力的场景进入他的视线。
视线恍惚间,唐川似乎回到了那个废旧工厂,面前悬挂着腐烂风干的尸块,风一吹,钢管碰撞,腐肉掉了一地。
“是他吗?”
犯罪现场非常整洁,房间内除了尸块滴落的血液,再无其他。
唐川看着被悬挂的尸块,强烈地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好像他就站在那里,隔着这些尸块盯着自己一样。
“师父,你怎么了?”
陈海的叫声将唐川拉回现实,他揉了揉鼻梁。
“没事,凶手有留下什么痕迹吗?”
陈海摇头,面色沮丧。
“客厅、楼梯还有卫生间都被打扫了,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凶器也没有找到。”
唐川看向无处不在的摄像头,“监控呢?有没有拍到案发过程?”
陈海摇头,“根据保镖所说,昨天下午孔岳便关停了所有监控并且将所有人驱赶。”
闻言,唐川皱起眉。
“别墅区内的监控呢?”
陈海面露难色,“师父,这里的业主为了保护自己的**,禁止别墅区监控拍摄业主别墅附近景象。所以,别墅监控也没有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唐川气的冷笑一声,这群有钱人可真是把权利与义务具有相对性可玩明白了,我有权利阻止你向我履行义务。
“老吴,有什么发现吗?”
“死者身上被利刃刺了二十多刀,虽然造成了大量出血,但不是致命伤。真正的死亡原因是机械性窒息,死后被分割成十七块,钢管穿进尸块后,使用钢丝悬挂在空中。死者后脑有撞击伤,原因暂不明确。另外,分尸的工具是专业手术刀,在现场并没有发现相关凶器,应该是凶手自行带来的。其他的还要等待进一步尸检才能确定。”
吴法医轻轻松下钢丝,仔细观察切口,然后使用相机拍摄照片。
“对了,还有一个发现。”
吴法医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唐川。
“凶手分尸的手法很娴熟,肯定接受过专业的医学训练。你看这里,这是人体最坚硬的骨头,他却能够将其完好无损地切断。一般人想要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
“那也就是说,凶手有可能是个外科医生?”
“只是说,有这个可能。”
两个人说话间,沈秋山从外面走进来,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看就是突然被叫醒的模样。
“不是,你们刑侦大队的案子干嘛总是拉我过来啊?我是检察官,不是鉴尸官。”
“老沈你也知道我们警局没一个人会心理侧写,只能求助于你,快来看看这个现场,仇杀、情杀、像哪一个?”
沈秋山收起不满,收拾心情在现场转了一圈。
“我觉得这像是连环杀人案,手法娴熟,现场清洁无痕,这不是凶手第一次作案了。”
“沈检察官,你这不胡诌吗?这才一个案子,哪来的连环?”
陈海对沈秋山的说法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连环杀手在世界范围内都是几十年才会出一个,现在的国内也就小说中才能见到。
“不,十年前曾经也发生了一件一模一样的案件。”
唐川睁开疲惫不堪的眼睛,思绪逐渐发散。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