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疯了吗？！！”张金培愤怒的声音几乎能穿破大气层直上太空，总之被他这怒吼的那几个高年级的男生愣是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丝毫不见刚才嚣张的样子。
平时他们在外作威作福，可面对张金培就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个个低着头，像枯萎的花儿般挨训。
“现在这已经不是叫家长的程度了！我是不是应该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好让大家都看看临海附中到底出了什么流氓混蛋！”张金培因为嗓音，整个面部的肌肉都在发抖，眼睛顺着他鼻梁不断向下滑落。
江右盼同样被吓得不敢吭声，他看张金培和江左顾有说有笑的，以为他是个好相处的人，今天所见才知道，张金培“魔鬼教主”的称号绝对不是白盖的。
张金培得知学生打架斗殴受伤之后，匆匆忙忙和班主任们领着这群学生去医院检查了一番，弄了几个小时，到现在才回来，所有人都累得不轻。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张金培一直压抑着怒气没在外面发作，回来之后他肯定没有好脸色给他们看。
安泉在旁边很有眼色的为张金培递了杯凉水降温，张金培一口气全部喝下后才冷静了些，他拉来张椅子坐下，瞪着高三男生中那个下巴肿个大包的，怒呵道，“谁先挑的事？！”
“我...。”肿包男生小声嘀咕一句，他被江右盼打了一拳到现在脑子还是懵懵的。他虽然是这件事的主谋，但是全程没有参与，只挨了顿打，可以说毫无存在感，锅还是他的。
“为什么？”
“他！”肿包突然激动的指着李言他，可他看见李言他“和善”的目光后又瞬间枯萎，“...看他不顺眼。”
“你当我好骗？”张金培转眼看向江右盼，“你伤的最重，你说。”
“他说李言他抢他对象。”江右盼直言不讳道，惹得肿包心里暗骂。
“你还早恋？”张金培眉头逐渐舒展，看上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还有什么？”
江右盼瞄了一眼旁边的高年级，发现寸头大哥不在，当时场面太过混乱他没看清，只知道那个寸头大哥趁乱跑了，这也说明了一个事实，寸头大哥不是附中的人。
“他们还把外校人带进来了。”
“哦？张其彪，你带谁来了？”
叫做张其彪的肿包瞪了一眼江右盼，“今天开学第一天，我哥来送我，那是我哥。”
“亲哥啊？”
“比亲哥还亲。”
“那我怎么听孟警官说，你那个哥不认你呢？”
“啊？”张其彪眨眨眼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我第一次见吗？”张金培忽然抬高音量，“监控拍得清清楚楚，你那哥见出事跑得比谁都快，我报警把他抓起来之后他撇的比谁都干净！还‘比亲哥还亲’，回来你怎么被他害死的都不知道！”
“你...你真报警了？”张其彪这下彻底慌了，平常张金培都说报警只是吓唬吓唬而已，怎么这次他来真的啊？要是旭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把他供出来，留案底怎么办？他爸不得把他皮扒了？
“都牵扯到外校的□□了还不报警？等着你们私了吗？你们都已经高三了啊，离高考还有多长时间？前途不要了？不上大学了？
我在附中教书这么多年，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想当小混混，想打架上什么附中啊，当初还参加什么中考啊？不如把机会让给别人！”
“那...那他们就一点错也没有吗？”张其彪指着自己的下巴，“你看把我打的！”
“你们惹事在先还有理了？那你们把江右盼打的也不轻啊。”
要说在这之中受伤最严重的当属江右盼，脸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了，谁让张其彪那几个朋友全都照着脸上招呼，光看外表肯定是江右盼最惨。
不过好在江右盼他们都没什么事，检查结果也都是皮外伤，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总之，我先联系一下你们父母再说。”
一听要找家长，江右盼第一个不愿意起来，“张老师，别给我哥打电话，我没事！”
“你都肿成猪头了，还没事？”
“我哥最近太忙了，我不想让他操心...。”
“知道你哥忙你还添乱？你打人家下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哥啊？”
“可我兄弟被人欺负，我就旁观？”江右盼认为自己没有错，所以脸上带着一些执拗。
张金培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江右盼，应该夸他太实诚好还是太傻，李言他除了嘴角破损和腹部淤青以外没有大伤，说是江右盼帮李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江右盼被群殴李言他去救场。
综上所述，李言他根本就不需要帮助，江右盼有那功夫参与打架还不如赶快找老师。
“老师，”一直沉默的李言他突然开口，“我也不建议和我家里联系。”
“李言他你怎么也...，行了，你们每个人写5000字检讨，其他事情不用管。”张金培如此安排着，让他们坐在办公室里写检讨，自己则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打。
那几个高三生不用说，他们的家长在电话那头快要抓狂，说立马赶到学校，而打到李言他那里，接电话的并不是李言他的父亲，是一个陌生年轻男人的声音。
“不好意思，李总现在正在开会，我是秘书秦涛，有什么问题和我说就行了。”
张金培自然是知道李言他家庭情况的，他入学时校领导特地交代过，说别管是不是家长，只要有人处理孩子问题就行了，张金培心里多有不满，自己家的孩子怎么能让别人管呢？这位李总真的忙到连这一点时间都没有吗？
“李言他在学校被高年级学生打伤了，麻烦您通知一下李言他的父亲，有空到学校一趟。”
秦秘书在电话那边沉默片刻，“请把打人者的姓名告诉我，我这边联系律师共同了解情况。”
律师？张金培看了一眼张其彪他们，“请问律师是...。”
“是这样的，我们集团有法务部，集团所有纠纷事件由法务部负责，法务部会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果是我们少爷的问题，集团这边会登门作出补偿，如果是别人的问题，法务部也好整理资料，着手开始起诉。”
由于张金培电话声音大，整个办公室里都能清楚地听见秦秘书的声音，面对这一回答，众人屏息凝神，老师们表情各异，在心里佩服这位家长过于夸张，以后对李言他还是悠着点为好。
至于张其彪他们则被吓得差一点从椅子上滑下来，他们哪知道事情会闹得这么大，竟然还打起官司来了，而且对面那个秘书一口一个少爷的叫着，李言他到底什么家世啊！
江右盼在旁边笑得半死，心里得意不已，怪不得李言他不让联系他家里，原来这么猛啊。
短短几句话，张金培已经汗流浃背了，秦秘书也没有过于为难他，“这样吧，我现在联系一下司机，我们少爷需要到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下午的军训暂时请假。”
“我已经带孩子们去医院检查过了，检验报告...。”
“少爷有私人医生，就不麻烦老师了。”
“呃...好，”匆忙挂断电话，张金培才松了口气，他看了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埋头写字的李言他，言语之间透露着疲惫，“言他啊，你不用写检讨，你司机...你家里人现在来接你，你去教室收拾一下东西回去吧。”
李言他放下笔起身，对江右盼使了个眼色后就离开了。
张金培在原地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最后拨通了江左顾的电话，那边响应了很长时间才接通，张金培还没开口，江左顾就直接道，“我弟弟出什么事了吗？”
“江同学啊，听说你现在很忙，我就长话短说，今天江右盼和高年级的学生发生冲突，脸上挂彩了，你现在有空过来一趟吗？”
“受伤了？”那边江左顾立即从椅子上起身，他们中午才见面，这才多久？怎么会这样？
“都是皮外伤，刚才我也通知伤人学生的家长了。”
“好，五分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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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完电话，江左顾着急忙慌起身，由于重心不稳差点跌倒，好在叶南知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发觉他的身体都在颤抖。
“怎么了？”叶南知赶紧道。
“我...我弟被人打了...，”江左顾赶紧打起精神，把自己的东西胡乱往包里一塞，脸色苍白道，“我先走了。”
“我和你一起去。”叶南知只知道江左顾对家人一向很慌张，但不清楚具体原因，对他来说家人的事就是他的天，家人出事他的天就塌了。
“不用，我自己解决。”江左顾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当他马不停蹄地赶到张金培的办公室，时间确实刚过去五分钟，江左顾觉得自己心脏快要从肺里蹦出来了，主要他还是担心江右盼，这孩子从小就没打过架，受过最大的伤就是打篮球时膝盖磕了一下，把江左顾吓坏了。
然而当江左顾亲眼见到江右盼时，脑子一晕险些要昏过去，要不是他校服胸牌“江右盼”这三个字，江左顾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只“猪头”竟然是自己亲弟弟。
江右盼的伤势比他所预想的要严重得多，他面部几乎没有下眼的地方，双眼分别是不同程度的红肿，上边眉骨一直延伸到眉中心都是青紫一片，唯一两侧脸颊算是完好，可依稀还能看出他脸上的巴掌印子。
能在黑皮上留下手印可见对方的力度有多大，江左顾难以置信的捧着江右盼的脸翻来覆去查看，怒气值蹭蹭飙升。
“到底怎么回事？！”江左顾忍无可忍的喊道，他的这道音量不只连办公室的其他人，就连江右盼都被吓了一跳。
他怯生生的看着哥哥，像是看着陌生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哥哥发这么大的火。
两分钟前才从医院拿报告回来的邢悦和张金培互相对视一眼，心想这次江左顾是真的怒了，遥想曾经，高考在即，江左顾被同学恶作剧不小心摔伤右手都没有这样生气。
“哥...我错了。”江右盼很快反应过来，立马低头向他道歉。
江左顾深吸一口气，试图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然而当江右盼那张脸再次映入眼帘，他还是无法平静，“你别说话，张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弟弟会伤成这样？”
张金培赶紧拉来张凳子劝他坐下，然后帮他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江左顾默默听完后，看待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不再像曾经那般友善，仿佛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想害他们那样，他对所有人都充满了警惕。
新坑挖哪个好呢，纠结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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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打成猪头 #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