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到了这儿,你就是殿下的一条狗!把殿下伺候舒服了,才能让你活!”

一道尖锐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洛伦被吵得睁开眼,看到一个紧绷着西装的中年胖子背影。

这谁?

自己梦什么不好,梦个大胖子?

大胖子一副炮灰反派的做派,指着前边一道人影:“别以为长着这张脸,就能得到殿下的宠幸……”

过于真实的画面,以及鼻端飘来的铁锈与血液特有的甜腥气,让洛伦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略低头,只见身下躺的沙发通体由暗红色绒皮包裹,繁复金线纹路在幽光下流淌,扶手处的红宝石散发着令人昏昏欲睡的奢靡气息。

这时,他看到一双苍白、略显纤瘦的手......

这不是他用了二十八年的那一双。

心脏瞬间狂跳,但刻入骨髓的本能让他瞬间压住所有反应。

他一下子懂了。

二十三年筹划,好不容易复了仇,竟然猝死、穿越了。

呵呵。

有意思。

洛伦清了清嗓子。

中年胖子立即噤声,转身弯腰,谄媚地笑:“殿下,您醒了?”

“您要的雌奴已经送来了,随时可以调教。”

随着大胖子的话,洛伦脑子里瞬间多了很多信息,虫族、联邦、雌奴、雄虫.......

像一大堆荒诞的颜料瞬间倾倒进大脑,红的、黑色,软的,硬的,一股脑儿搅合在一起,涨得他脑仁发疼。

但他面上一点未显,只有刚被吵醒的不耐烦与阴郁,用手指朝着胖子拨了拨,懒洋洋道:“让开。”

胖子低垂着头,眼神直视地面,小碎步朝旁边挪了挪。

地下室内,一盏昏黄的壁灯,将房间中央被吊缚着的人拉出一道长长的、挣扎过的影子。

只一眼,洛伦便像被无形的冰针刺中,呼吸都为之一窒。

那是一个……极其夺目的存在。

一头如同暗夜瀑布般流泻而下的长发,直达腰际,发丝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弧度漂亮的下颌。

他的白色衣衫被抽烂了,露出底下斑驳青紫的肌肤。

四肢被绳索高高吊缚,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屈辱姿态。

但他身形依旧挺拔如松,肩背的线条仍然开阔而利落,透着一股经过千锤百炼的的坚韧力量感。

他身后的整面墙上,摆满了镣铐、皮鞭、刀刃,和他没见过的奇怪工具......

原主是人渣吗?

他不小心穿越到犯罪现场了?!

记忆中的混杂色彩慢慢清晰,跳出原主的性格底色。

三皇子、D等级雄虫、风花雪月、声色犬马......

模糊的画面隐隐出现:二皇子府、截糊、地下室......

不连贯的印象串起来,拼凑出眼前一幕的轮廓。

原来.....竟是这样。

变态。

脑海里惊涛骇浪,但洛伦只是闭了闭眼、再睁开,就完成了自身到原主的性格切换。

他得先确保自己的安全。

洛伦视线缓缓扫过,从对方沾血的脚踝一路滑到被汗水浸湿的胸膛。

他缓步走近,伸出右手,用冰凉的指尖,极其轻佻地勾起了雌奴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脸。

四目相对。

这是一张漂亮得极有冲击力的脸。

高耸的鼻梁上横亘一道血痕,仿佛刚从浴血战场上归来的战神。

眼眸是极为罕见的紫罗兰,里面没有恐惧、没有哀求,只有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冷轻蔑,像两簇在极寒冰原上燃烧的紫色火焰,几乎要将他灼伤。

洛伦久久没有出声。

震撼与这份惊心动魄的美,也在细细思索下一步的正确动作。

“殿下,”胖子谄媚道:“给他打过药了,他如今一分力气也无,伤不到殿下。您尽管放心享用。”

洛伦点头,两根手指嫌弃似的挥了挥:“出去。”

胖子弯着腰,一步步退向地下室房门。

咔哒一声,门锁上了。

“长得不错,”洛伦再次注视雌奴,语调是显见的轻浮。

“叫......”他从脑海里调取出一个名字:“......西里尔,是吗?”

西里尔微抬眸,用冰冷的眼神瞥他一眼,一个字没说,又阖上眼眸。

事实上,西里尔在认真思考,要不要干脆掀翻这盘棋局算了。

比如,现在就拧断这位三皇子的脖子,再把外面那群聒噪的虫子一个个送去见他们祖宗。

血液溅满整个屋子的景象,一定比现在的温吞局面有趣得多。

他有点不甘心。明明什么都安排好了,从“不小心”被抓入奴隶所,到“偶然”被伯爵大人相中,只差一步,就能进入二皇子府邸。

偏偏被这个蠢货截了胡。

运气背到无语。

但他并不慌张。

他是帝国唯一一位战力值和精神力都为顶级的S级雌虫,即使被打了药,四肢被缚,他都有一百种办法挣脱束缚,分分秒制服联邦这个好色的三皇子。

代价是半条命。

要不是他自愿前来联邦卧底,眼前这蠢货根本摸不到他一根头发。

还要不要......给这纨绔皇子最后一个配合自己演戏的机会?

“不说话?”洛伦目光扫过墙面,随手取下一根带着尖锐倒刺的狼牙鞭:“听听你的声音,应该不算难吧?”

他用鞭尾一拨,挑在上衣最后一颗纽扣上。

吧嗒。扣子掉了。

布料随之掉落,松垮地搭在胯骨之上。西里尔的上半身全部袒露在他的目光之下。

他的皮肤很细嫩,没受伤的地方白得发光,是奴隶所中最顶级的上等品。

令洛伦意外的是,他的身材并不单薄,微微隆起的有弹性的胸肌、沟壑分明、肌理清晰的腹肌......都充满了野性和蓬勃的力量感......

果然是极品......

洛伦突然觉得牙根有点儿痒。

美人以这样一种屈从的姿态被固定在他面前,任他予取予求、发泄自己疯狂的**,却丝毫没有挣脱之法......

啪。

一鞭抽打在西里尔晶莹剔透的肌肤上。

在几乎**的胸膛、青紫斑驳的旧有痕迹上,增添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西里尔颤抖了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闷哼低沉,却也能领略到嗓音的些许磁性。

洛伦不动声色,却停下动作。

哪里不对。

他五岁起寄人篱下,在杀人犯家中度过漫长的时光,察言观色、揣摩人心和强大到无以伦比的洞察力,是他刻到骨子的本能。

而眼前这个雌奴......看似痛苦的表情下,眼神深处是一片毫无波澜的冰冷。肌肉的震颤幅度也过于标准,像是计算好的表演。

洛伦心里微微一动。

眼前这个美人......为何要跑到三皇子这里来演戏?

洛伦扔开鞭子,指尖划过西里尔锁骨下一道较深的伤痕,如愿听到对方倒吸冷气、却又极力压制的声响。

他凑得极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西里尔的耳廓上:“真疼吗?我怎么觉得......离你的忍耐极限,还差的远?”

西里尔的身体微微一僵,极不明显。

洛伦清晰地看到那双紫眸中掠过一丝极其骇人的杀机,快如闪电,却冰冷刺骨。

但仅仅一瞬,杀机隐没。

西里尔嗤笑一声,声音因为受伤和脱水而沙哑:“与尊贵的雄虫相比,我这副残躯确实经得起折腾。”

“不过,”他微抬眼眸,深紫瞳孔里凝着化不开的冰霜:“疼痛的感受,并不会减少分毫。”

“你一个雄虫,不会懂的。”

洛伦一愣。

对方的确在演戏。但是,语调的无奈和隐忍,却是真的。

他对这种无奈隐忍的情绪十分熟悉。

若是有的选,谁愿意把自己置身危险境地,日夜反复伪装?

短短一瞬,一种奇异的同情感悄然滋生。

眼前这个雌奴......究竟有着什么样不得不隐忍的理由?

洛伦心下微动,打算解开绳缚。

他上前半步,突然间,眼角余光捕捉到一点极其微弱的的反光——来自墙角通风口。

他前世遭遇了形形色色的监视,对这类反光熟悉无比。

这是一个隐藏得极好的微型摄像头!

一股寒意瞬间从他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原主被监视了?

谁?

虫皇?其他皇子?还是别的势力?

计划瞬间被强行压下。

他和西里尔一样,还需要继续演这场戏。

“有意思。”他语调轻浮,脸上露出一抹兴味盎然、堪称残忍的笑容:“你这种带刺的金丝雀,驯服起来格外有成就感。”

他绕到西里尔身后,手指抚过粗糙的绳索,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既然骨头这么硬,不如,我们玩点新鲜的?”

听到这句,西里尔的内心深处,对危险的警觉与某种癫狂的兴奋交织闪过。

传言是真的。

这位三皇子,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同类。

他会做什么?

会对自己的精神海动手吗?

这可是最臭名昭著的雄虫都不会轻易做的事。

精神海的搅动、凌迟,远远比肉身痛苦百倍,极大可能造成雌虫神智被彻底摧毁。

而他的精神海,早就因为多年征战而狂风浪涌、岌岌可危。

正因为此,他才和帝国虫帝达成协议,用医疗手段封禁了精神海,给自己争取了三个月的时间。

西里尔心底躁意翻涌,隐忍的念头与本能激烈冲撞,最终那点疯劲占了上风——他要听到三皇子脖颈拗断的脆响!

手腕还未翻转,他却猛地僵住,愣在当场。

身后的三皇子从墙上取下一把极锋利的刀,没有半点犹豫,干脆利落割断绳索。

绳索骤然松开,身体失去支撑,西里尔闷哼一声,向前栽倒。

可身体没有跌落地面,反被三皇子一把拦腰抱住。

他体型看着不壮,实则是满身的精瘦肌肉,每一块纹理都能瞬间爆发极强的力量。

所以,他一点都不轻。

可抱着他的手却十分有力,稳稳托住了他。

紧绷而滚烫的肌肉、湿冷的血污,两具躯体骤然贴近,一种半似对抗、却又彼此纠缠的气息在空气中交织。

洛伦低下头,嘴唇几乎擦过西里尔的耳尖,用一种混合着恶劣与暧昧的语气低语:“别急,夜还很长。”

说完,他稳稳抱起西里尔,用接近宠溺的姿势拢在怀中,离开这间昏暗、晦涩、带着血腥气味的地下室。

刚出门口,管家立刻迎上来,脸上露出一丝不解。

照常理,三皇子应该还没玩尽兴。

“准备浴室。”洛伦命令。

命令一下,管家眼中闪过了然,躬身道:“是。原来殿下想玩这个。”

他转头吩咐一旁仆从去干活。

洛伦没注意管家的话,他一门心思想着眼前的处境。

他要在未知监视者的眼皮子底下演戏,扮演好一个纨绔废物。对他来说,没有难度。

不过,这个被原主截糊来的雌奴,身上的谜团很多,危险性也存疑。

他究竟是谁?

费尽心机进入皇室,又是抱着什么样的打算?

洛伦的头脑在高速运转,与此同时,被他抱着的西里尔,却有点懵。

西里尔被迫靠在三皇子身上,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属于雄虫的信息素味道,很微弱,却实实在在存在。

这味道有点像......雪中挺拔的松树,清新、沁人心脾,似乎……和他听闻的暴虐三皇子的感觉不太一样?没有令人作呕的疯狂感,反而......闻起来很舒服,让他有一瞬想要完全放松自己。

连这位三皇子突然割断绳索的举动,他也暂时没有答案。

为什么?

难道......暴虐纨绔只是他对外设立的表象?

想到这点,西里尔的紫眸深处,疑惑与警惕交织,达到了顶峰。

能让他这样一位S级雌虫放松警惕,这位三皇子绝对比传闻要危险很多。

看似胁迫与被胁迫,依赖与宠溺,洛伦和西里尔维持着密不可分的亲密姿态,穿过走廊,上楼梯,一直走到二楼。

仆从在前规规矩矩引路,洛伦到了三皇子的卧室门口。

推门而入,卧室连带着配套的浴室。

巨大的白玉砌成的浴池弥漫着温热的水汽,足够容纳三四个人共浴。

一角的水龙头哗哗放着水,温泉池旁,摆着一溜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与刚刚墙上的如出一辙。

洛伦呼吸一滞,后知后觉想起管家的话。

他一低头,池底隐约可见一个金属环,是用来锁住脖颈、将人强行按入水中的项圈。

.......水刑?

原主玩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难道西里尔也以为......自己带他来这儿,是要玩这个?

他看向怀里的西里尔,这人目光扫过那些工具,最终定格在池底的项圈上,脸上血色褪尽。

洛伦:演戏?这个我拿手。

西里尔:演戏?不在行,试试吧。演不好就死,无所谓。

洛伦:疯子。

西里尔: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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