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琳琅闻言抬眸,将情绪敛于明眸之下,轻声言道:
“儿臣谢过父皇的赏识,儿臣嫁妆箱子的锁坏了,儿臣想求父皇赐儿臣一百三十八把锁,好将那些嫁妆锁好。”
顾氏一族想把那些嫁妆弄回去给顾聘婷,她就让他们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
萧权辞的脸色微微一沉。
如果他所料不错,昨日顾琳琅嫁进东宫时带的那些嫁妆,应该是顾府为了在世人面前营造一副讨好东宫的假象特地准备的。
过不了多长时间,顾云裳就会以姑姑外加皇后的身份,迫使顾琳琅将那些嫁妆交给对方保管。
到那时,顾琳琅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可现在,顾琳琅打着请父皇赐锁的旗号,将事情捅到父皇面前,整件事情就变得十分有趣。
而他,也可以趁此机会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是真的与顾氏一族不睦,还是顾氏一族安插到他身边的细作?
萧征唳看一眼顾琳琅,幽深的眸子里透着旁人看不透的情愫,但仅仅只是一瞬,这情愫又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有何难,朕现在便下旨命人将那些锁送去东宫,太子妃只管好生收着。”
“儿臣叩谢父皇。”顾琳琅俯身拜道,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
从此以后,那一百多抬嫁妆就彻彻底底属于她了。
一想到苏氏会气得吐血,顾恪本就稀疏的头发也会愈发减少,她就浑身舒畅。
顾云裳一脸错愕。
一旦小贱人用皇上赏赐的锁把那些嫁妆箱子锁上,她就算有一百个胆也不敢动那些嫁妆。
紧紧握住双手,顾云裳飞快地想着应对的法子。
恰在此时,萧征唳淡淡地提了一句:
“说来太子妃还是皇后的侄女,宰相府为了这场婚事准备了一百多抬嫁妆,朕想看看皇后的表示。”
顾琳琅微微一愣。
她没想到萧征唳会帮她向顾云裳要东西。
缓缓抬眸,顾琳琅好奇地望向萧征唳,但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仿佛深渊,顾琳琅不敢停留,忙调转视线看向顾云裳,波光流转间眸色突然暗暗一沉。
若说顾云裳真的欠她什么,还真有一件。
顾云裳戴着的独山玉手镯是她母亲穆氏的,更是她的外婆留给母亲唯一的遗物。
当初母亲嫁进顾府一直没有身孕,她的外婆便从峨眉山脚下一步一叩头到金顶,求来这支手镯,后来母亲怀孕了。
顾云裳见状也想要那镯子,顾老夫人便软硬兼施迫使母亲将镯子给了顾云裳,害得母亲差一点小产。
眸色里浮起一抹清冷,顾琳琅的视线落在顾云裳的手腕上。
顾云裳差点气晕过去,若不是碍于君威,她真的想跟萧征唳大吵一架,小贱人已经抢走半个宰相府的家产,萧征唳居然还想让她再给小贱人东西。
萧权辞剑眉微皱。
父皇一向威严冷酷,今天却屡屡反常,不但帮顾琳琅说话,还几次驳顾云裳的面子。
狭长的睡凤目里闪过一抹寒光,萧权辞冷冷扫向身旁的女子。
顾琳琅莫不是有非分之想?!
恰在此时,萧征唳抬手指了指顾云裳的手腕:“不如皇后把那支镯子送给太子妃吧。”
顾云裳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在皇帝不是让她给小贱人什么金银珠宝,不过一个破镯子,给了就给了。
不露痕迹压下心底的愤怒与不甘,顾云裳将独山玉镯褪下来,示意夏嬷嬷交给顾琳琅。
顾琳琅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镯,心底微微一暖,她终于把母亲的东西要回来了。
眼看萧权辞就要起身,顾琳琅忙转身准备扶着对方。
刚才萧权辞帮了她好几次,她也该缓和一下与对方关系。
谁知,葱白似的手指刚刚触碰到身边男人的衣袖,对方就重重地拨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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