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决定跳过这个细思恐极的问题。

在他的建议下，几人转移到包间开始讨论。顺便一提，途中他还专门注意观察了下，凯歌的动作行为姿势都完全看不出半点破绽，你跟我说这是业余COS能做到的程度？就连他们落座之后，他假装糖霜袋子掉地低头去捡，确认到的坐姿都是双腿并拢微侧向一边的女士坐法！是的，在他人看不见的死角都完全女性化！瞳孔剧震！你告诉我这是男的？

波本只能说，自己的挚友说得没错，凯歌果然恐怖如斯！

“那么言归正传，由我来进行潜入工作，看是否有机会见到神子大人。”

奈奈，不对，这多数是假名，波本提醒自己。

凯歌以可爱少女的容颜，略一偏头向另外两人确认，

“问题是见到之后呢？我不认为神子会将开口告诉一个初次见面的女教徒，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长生不老。另外，那些失踪女性的事也应该确认一下。”

波本同意：“你的任务是与神子见面，通过观察来判定神子究竟是真的长生不老，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你可以戴上摄像头跟监听，我们来远程支援你。”

波本自己不太相信长生不老这种说法，更倾向于这个神子是传承式扮演的。但是组织提出的任务他不能有异议，而且他也的确对失踪女教徒的事比较感兴趣。

凯歌：“波本，我希望你能与我共同潜入。既然那位神子对女性更感兴趣，想必我以女性身份潜入之后，容易被教内人盯上，有些地方难以探查到。如果你能以男性教徒的身份潜入应该能打探到不同的消息。”

雪莉冷冷扫了凯歌一眼：“这种时候不应该选维修人员或者保洁吗？哦，是因为他看起来太过外国人，尤其他的肤色实在很扎眼。比起装成工作人员，显然还是伪装成男教徒更容易说服他人。”

波本尴尬：“不是，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我这样的工作人员也不是没有……”

雪莉：“你不否认如果你扮演那类工作人员，会因外形扎眼被关注到。我来吧，我可以扮成保洁从仆从那边打探情报。”

凯歌：“这太危险了，雪莉，你——”

雪莉：“组织的任务里有不危险的么，我早晚要适应，你不可能永远陪着我，凯歌。”

波本发现，凯歌不仅仅是与雪莉比较熟，还有一种类似保护者的心态，就连执行任务都不希望雪莉承担危险的工作。凯歌之前的打算恐怕是让雪莉做后勤支援，他们两个潜入。但是他的想法太明显了，反倒引起了雪莉的反弹。雪莉是那种性格很要强的人，不能忍受自己接受特殊照顾。

波本理解凯歌的想法，雪莉是他们之中最年轻的，还是女性，又是没有执行过任务的科研人员，只要不是像琴酒那样没心的冷血暴徒，总会对她有一些关照心理。虽说这种关照在组织内看起来有些单纯可笑，但考虑到凯歌也才加入不久，依然有着普通人的心态也很正常。

波本有些五味杂陈，他觉得凯歌这人就跟怪味豆一样，你以为他是这样，他却是那样，能轻松易容成女性还毫无破绽这点让他警惕拉满，可是对雪莉的关照又让他显得像一个刚踏入这边世界没多久的普通人。难道说，女装如此完美只是他的个人兴趣？凯歌是个对男性感兴趣的女装大佬？

波本不着痕迹的往外侧坐了点，稍稍远离凯歌的位置。

“咳，那么就先这样计划，雪莉以保洁的身份混进去，凯歌以新加入的教徒身份，而我则跟我之前接触过的教徒家属一起行动，伪装成他们的家属。”

波本给大家分发了便携式联络器，凯歌看了一眼，发现这款联络器比他常见的那款体积要大。于是他利用自己的权限调换升级了联络器——没错，就是他外包斯帕纳给组织做的那款联络器，装备部二话不说就给批了。毕竟这是之前以他的作品名义提交的，哪怕在试用阶段，他也有直接使用权。

波本被装备升级的高效率给震惊了一下，众所周知，装备部都是看人下菜碟，能这么快批下来最新款装备，看来凯歌的权限比他所想象的还要高。

大致的指定了下计划跟策略，还有行动时间后，这次会面就算结束了，其他的可以在飞聊上慢慢再计划确认。一男两女在咖啡厅包间里时间太长也看起来很可疑，在不同意义上会引起店员关注加深记忆。

在他们临走结账的时候，他们竟然拿到了八折价格，店员小哥哥还很热情的送他们外带饮品，并留下自己的通讯号给凯歌。

雪莉不太高兴，她觉得自己一个正牌女性有被侮辱到！有眼无珠，那个店员竟然搭讪一个女装大佬，真是没有眼珠子！

波本：说实话让他选，光看外表比起冷面冰山女，肯定也会选阳光温柔型——呸呸，他没有选，根本没有选！

波本擦汗，又被带进去了，不知不觉将凯歌当成真的女性看待，凯歌好恐怖，真是太恐怖了。

波本刚回到车上，就接到贝尔摩德的电话。

贝尔摩德——组织里的元老级代号成员，颇受BOSS偏爱（划掉）看重，与琴酒关系暧昧，跟波本同属情报组所以两人合作过多次，是个神秘主义者。

“哟，看来与我们的启明星见面了嘛，波本，感觉怎样？”

波本心中冷笑，贝尔摩德这家伙是想从他这里套取情报，看来组织里的‘魔女’也对新人很感兴趣。

“启明星是什么奇怪的外号？你是说凯歌？”

贝尔摩德轻笑：“是我认识的组织成员对凯歌的评价，说他就像坠入地下世界的启明星。”

波本想起来，好像也有说法，撒旦在成为坠天使之前是神最看重的天使之王，名为路西法，意思是启明星。

坠入地狱的坠天使吗……他从前听过有类似代号的人。但那人，被称作地狱天使（Hell Angel），很早以前就被标注为死亡的一位女性科学家。

“是说他就算在黑暗之中也如同天使般纯洁？”

起这个外号的人绝对眼瞎！波本想起自己今天一整天在新世界大门边缘翩翩起伏的过程，就主打一个冷汗淋漓！

“哎呀，难道不是因为路西法曾经是天使之王，结果却成为了撒旦？”

波本听出来点什么：“你的意思是，他比表面看来更加危险？”

贝尔摩德轻笑：“谁知道呢。我只知道，曾经跟他共同执行过任务的人，对他的评价很两极分化，不是极为崇拜他，就是对他心存怨恨，结果被其他人共同排挤。爱尔兰现在名声很差，在组织内基本找不到搭档一起做任务，现在还只能接独立任务。”

波本听着觉得有点意思，组织内拉帮结伙不是没有，就像琴酒是一派，朗姆也是一派。严格来说他俩没有上下级关系之分，但由于各种原因，BOSS更偏向朗姆，哪怕他的综合能力远远不如琴酒。这大概还是应了那句，会干活的人不如会做PPT的人，朗姆自己不行，架不住朗姆资源广，总能有机会笼络到极为优秀的人才。

……原来如此，所以凯歌等同琴酒好不容易笼络到的优秀人才，还是比较擅长聚拢人心的类型。作为一个新人，他自己不可能在很短时间内在组织攀升太高，获得BOSS信任，但是琴酒可以，在很多人看来凯歌的人脉资源等同琴酒的资源，朗姆恐怕对此感受到了压力。

放出凯歌是启明星的消息，其实是一种捧杀，组织内拉帮结伙太嚣张肯定也会被人抵触。朗姆恐怕在疯狂的暗示BOSS，这个凯歌在替琴酒拉帮结伙，但BOSS恐怕看穿朗姆是在排除异己，不希望朗姆一家独大，所以反倒放任了凯歌发展人脉。大概BOSS很清楚琴酒不是干管理的料，自身无法完全继承凯歌的人脉，而凯歌自身又根基不稳是个新人，翻不出什么浪花。

心眼很多的两个情报人员，仅仅是通过电话的一两句交流，就传递了海量信息。这就是波本跟贝尔摩德的日常相处模式，波本还是蛮喜欢贝尔摩德，她经常能给自己像这样透露内部消息出来，如果不是贝尔摩德混黑时间太长，基本盘已经完全在里世界，他都想把这样的人才挖角到公安。

“我都说了这么多，轮到你了，你对凯歌的印象如何？他在你看来是怎样的人？”

波本回顾一下今天的经历，不禁再度一身冷汗，因为与之前不同的理由。

“他，从各种意义来说都是个有些难以揣摩的人。在见他之前，已经有人提醒过我，他很危险，但我实际见过他进行交谈，却留下非常温和，容易打交道的印象。而且我到现在，甚至无法确定他的任何一样情报是不是真的。”

——包括性别。

是的，冷静下来一想，苏格兰不会无的放矢，他说凯歌是危险的男人，恐怕不是那种意义的危险，而是真的很危险。但是一整天会面之中，波本却歪到对方的性别性向上，直到分开都没反应过来。

能让一个资深情报员被完全带偏，如果说是才能，这也太过恐怖。但你要说是专业的情报人员，也不太可能上来就自爆女装癖，严格来说这也算是一种伪装能力，一般人会藏着掖着，避免引起他人怀疑。再说凯歌不是擅长电脑那方面的学术大佬吗？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就算是个多面手，也不可能两边都精尖，从组织上线的一套系统来看，凯歌明显更偏向理工方向。

“接触时间太短，还难以说什么。我只能说，他有成为优秀情报人员的才能。”

贝尔摩德轻笑：“就算有那种才能，也不可能让他这样的技术人员上前线。”

亲眼目睹科研人员已经上前线的波本呵呵两声，无论哪个行业的老板都是资本家，不能相信资本家的尿性，只要利益足够，哪个打工仔资本家老板都能拿来卖。

“再看看好了，让我通过这次任务看个清楚。”

贝尔摩德轻笑，符合波本一向谨慎冷静的性格。

“不过，你的朋友有没有提过凯歌的性向？”

这个问题对波本还是有点重要。

贝尔摩德：“……？”

不是，波本，只见了一次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想要确认这个问题？

贝尔摩德再次为组织的多元化陷入沉思。

或许我们才是广纳百川，从没有任何政治错误，去竞选说不定立马能获得众多特殊圈子选民支持的国际化组织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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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组织广纳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