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从筠目光深深地看着他,点头同意道:“好。”
褚谷枫顿时咧开嘴:“殿下果然言而有信!”
夏韶阳:“……”多活两年真的不香吗?
二人商量,比赛谁猎的猎物多,谁就获胜。
褚谷枫看到骑着栗色马的夏韶阳,道:“你一会儿就跟着我,看本世子是如何打猎的,好好学着点。”
夏韶阳想给他个白眼。
夏从筠听了他的话,半开玩笑半责备:“胡闹,小七年纪才多大,你自己顽劣就算了,还想带坏本宫妹妹。”抬眸看向夏韶阳,“你一会儿跟着我?”
太子在问她,是否想跟着他?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她郑重点头道:“嗯!小七当然愿意跟着太子哥哥了!”
褚谷枫:“……”个小白眼狼!
两支比赛队伍分开,夏从筠小队向东行进,褚谷枫小队孤零零地向西深入。猎场外围布满了士兵,保护皇家安全,猎场也提前清场,猎物以小巧居多,没什么危险。故两小队也没让士兵跟着。
越往里走,林子越密。没多久,夏韶阳便眼尖地瞧见草丛里的一只小灰兔,忍不住惊喜地“呀”了一声。
夏从筠早已张弓搭箭,一箭贯穿灰兔双耳,钉入树干之中。
小灰兔受了耳伤,双脚蹬地想逃走,却逃脱不得。
正在太子去捡时,夏韶阳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尖锐而悠长的虎啸声,那声音划破了丛林的宁静,惊起一群群飞鸟。树枝在风中摇曳,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啸声而颤抖。
“太子哥哥,这猎场里是有老虎吗?”夏韶阳不禁有些害怕。
太子将灰兔捆住四肢,拔掉箭矢,递给夏韶阳,笑道:“小七莫怕,猎场深处建有一个虎园,那虎啸声便是从那儿传出的。”
“虎园?”夏韶阳不由惊呼。
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大园子,里面关着一只只凶猛嗜血的斑斓大虎,光想想就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太子察觉到她在害怕,便跟她多说了几句。
原来,陛下喜欢看兽斗赛,便命人修建了这虎园。为了防止老虎伤人,这园子派了专人看管,且非兽斗期间,这些老虎都会被喂下软筋散,懒洋洋的像猫咪一般。
原来是这样啊。
夏韶阳立刻不怕了,双眸亮晶晶的。
大猫吗?突然好想撸。
太子敏锐地感知出她情绪的变化,不由微微勾唇。
她想去?
索性他对这个妹妹的感官不坏,不如就带她去瞧瞧吧。
“小七想去虎园看看吗?”
夏韶阳一听,兴奋地差点从马背上跳下来:“我可以吗?”
“当然!”太子的情绪似乎也被她感染,心情大好。
他勾勾手指便做到的事情,能让她这么高兴?
跟她在一起,好像很轻易就能获得成就感和满足感,难怪谷枫喜欢她。
此时,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给幽深的山林增添了几分暖意。
二人骑上马,说说笑笑,缓缓向虎园行进。
至于西边打猎、毫不知情的褚谷枫,who care?
来到虎园门口,二人翻身下马。
夏韶阳仰头去看矗立在眼前的那扇坚固而高大的铁门,它仿佛是一道分隔两个世界的屏障。
铁门旁边,站着几位神情严肃、身姿挺拔的看守侍卫。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铠甲,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守卫在看到太子殿下后,立刻躬身行礼,得知二人的来意后,果断打开了铁门。太子卸下弓弩利箭,其中一位守卫想跟随护卫二人的安全,被太子果断拒绝了。
他带妹妹来看大猫,可不想被打扰。
进入虎园,一个个巨大的铁笼整齐排列,每个铁笼都像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铁笼里,成年老虎们正慵懒地睡着觉,庞大的身躯随意地摊在地上,那一身金黄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不知是不是被下了软筋散的作用,老虎们毫无半点凶相,毛茸茸的十分可爱。
“小七,你看那边。”太子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铁笼。
夏韶阳闻声看去。
那处铁笼里,一群小虎崽们正欢快地打闹着。它们精力充沛,互相打闹,滚作一团,毛茸茸的爪子在空中挥舞,嘴里还发出稚嫩的叫声。十分软萌。
其中一只小虎崽不小心撞到了铁笼上,它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脑袋,继续投入到打闹之中,那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好想摸啊。”夏韶阳情不自禁地感慨了一句。
“那我们靠近小虎崽看看,说不定它们会让摸哦。”夏从筠笑道,“这些小虎崽还处在哺乳期,还没长出利齿,摸一摸倒没什么危险。”
夏韶阳一听,高兴地“嗷”一声便跑过去了。正待她的手透过笼子,即将摸上一只虎崽毛茸茸的脑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
几乎就是一个呼吸之间,一只硕大的黄皮花斑老虎突然从一处铁笼缓缓走出。那老虎毫无半点软绵之态,一双巨目透着凶光,紧紧盯着夏从筠。
铁门没锁?
夏从筠浑身戒备,将小七紧紧护在身后,并从容镇定地指挥道:“小七,呆会儿瞅准机会就往外跑,不要回头!”
“那你呢?”夏韶阳害怕地几欲哭了。
不等太子回话,那猛虎身躯紧绷,低哮一声,猛地向夏从筠扑去,速度之快如同一道闪电。它张着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夏从筠侧身就地一滚,逃离了老虎爪下。
而那老虎所抓之地,却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
此时,闻声赶来的侍卫们纷纷手持长矛和盾牌,紧紧围绕成一个圈,试图将老虎围困其中。
老虎丝毫不惧,一爪子便拍飞多名侍卫,且灵活躲避着各种枪剑。
不消一会儿功夫,不少侍卫已经缺胳膊断腿了,还有更倒霉的竟是直接被老虎吞嚼了下去。
众侍卫都拼命保护太子殿下,希望能拖延哪怕片刻时间,只要太子能安全离开。然而,那老虎却是不遂人愿,它就像认准了夏从筠一样,每每都咆哮着扑向他,怎么也不肯放弃。
浓烈的血腥味和惨叫声不断响彻在虎园中。
死的侍卫越来越多,那浓烈的血腥味直刺的人眼前发晕。
在夏从筠的掩护下,小七顺利逃出虎园,可夏从筠,却被老虎堵在了虎园。此时,整个虎园也只剩夏从筠一人了。
血流成河、堆尸遍野。一人一虎对峙着。
今日,恐怕要命丧虎口了。
既然逃不掉,那就跟它拼了!
夏从筠双目猩红,猛地拔出腰间短刀朝猛虎扑去。
利刃重重划过了老虎的左侧门面,一击之后,夏从筠身体急坠而下。
老虎吃痛地朝天怒吼一声,龇出獠牙,一掌拍向夏从筠。
这一掌若是拍实了,夏从筠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孽畜尔敢!”只见一把泛着寒光的利箭刺破空气,从远处激射而来,穿过铁门,直直插进了老虎左眼。
老虎被利箭撞偏了方向,一击未中,加上伤口刺激,疯狂咆哮起来。
夏从筠抬头一看,箭袋已空的褚谷枫从纵马闯进虎园,而后从枣红马背上一跃而起,大叫:“殿下,快闪开!”手持短刀,从半空中朝老虎俯冲而去。
枣红马一脱离主人的控制,载着各种野兔山鸡,立刻撒蹄逃出虎园。
夏从筠就地翻滚,闪到了一旁。
褚谷枫和老虎立刻缠斗起来。
褚谷枫不愧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实打实的功夫底子,又极擅轻功,身姿十分灵活,忽上忽下忽前忽后。
老虎本就瞎了一只眼,此时被他戏耍地团团转,越发地狂暴。
褚谷枫到底是少年郎,即使身体再灵巧,也有不慎被拍中的时候。
当老虎一爪子挥在他左肩时,肩头的一块皮肉立时被带了下来,重重摔落在地。
老虎却没有趁机咬他,而是再次扑向夏从筠。
褚谷枫喉中涌出一口鲜血,咬牙拍地而起,猛地跃身扑上去,一把拽住了老虎尾巴,朝夏从筠大喝:“跑!”
夏从筠血红着一双眼,知道自己这一走,褚谷枫多半是要没命了,他前来相救,自己却弃他不顾,如此无情无义贪生怕死的行径,理应为天下人所不齿。
思及此,夏从筠不仅没跑,反而默默捡起自己那把短刀,冲褚谷枫裂唇一笑。
褚谷枫简直要急死了好吗?
堂堂一国太子,国之根本。他若是出事,朝中必乱,争储之乱必会再次上演。历来王朝因为夺储夺位内斗导致国家内忧外患的事还少吗!
太子,也太不懂事了!
他是将门之后,爱国护主乃其本职,哪怕拼上性命,他也要保护太子的安危!
夏从筠刚要冲上前,铁门处凌乱的马蹄声下传来急急的娇软声音:“太子哥哥,快接着!”
夏从筠下意识回头,空中抛来了他的弓和箭矢。
他心中登时大喜,有了弓箭,他二人远攻近守对付这头猛虎胜算就大多了。
再看到小七小小的身子骑在他黑马的背上,心中不禁又暖又感动。
他的黑马性子烈,轻易不让旁人近身。小七能够骑在它身上一定费了不少劲儿。
对老虎本能的恐惧让黑马自行急拐了个弯,撒蹄逃离虎园。
马背上,小七要哭不哭地冲他喊:“太子哥哥,你们一定要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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