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井需要银两,买地需要银两。
什么赚钱,来钱最快?
【抢!】
魏烽:“......”
抢劫打劫都是不可能的。
开春了,魏烽没上山打猎,就在山脚下撞见野猪下山,顺手宰了,现在扛到他常卖猎物那间店铺里。刚开春,一般猎户不会冒险上山,山里大猎物从冬眠中苏醒,正是饿狼扑食时刻,谁会不要命,选择这个时候上山。
因此,店铺掌柜很空闲,看见魏烽扛着将近三百斤多斤的野猪走进来,先是震惊,然后热情迎接。
“魏壮士,刚开春就上山打猎,山上那么危险,你倒是不怕。”
“我刚好要进山找药材,在山脚下碰上,怕野猪伤人,顺手宰了。”魏烽把野猪扔在地上,手上的弓往桌上一放,接过店伙计递过来的水。
“原来如此。”掌柜看见桌上那张漆黑如铁色的弓,询问是否能上手看,得到可以,他才拿起来看,只是没想到会那么重,一只手他竟然拿不动,只能两只手一起拿,端详片刻,才道:“魏壮士,你这弓,是铁木做的。这可是一把好弓呀。”
魏烽说:“是铁木做的。”
“哎呀,果真没瞧错。铁木做成弓可不容易。”掌柜道:“瞧这弓身,瞧这重量,这得值个上百两啊。魏壮士,你这弓卖不卖?”
这是瞧上了,倒是识货的。
要不是有匕首,那铁木他还砍不了,更做不成这把弓。虽然手上的弓可有可无,入乡随俗,用的顺手,就不打算卖。
魏烽说:“不卖。我自己要用。”
拿了银两,走出店铺。
掌柜还不死心在后头,若他还有铁木做的弓,比他手上弓差的都没关系,随时带来,随时收购,价格再议。
魏烽头也不回走了。
心里想着,他的空间确实还有铁木,还不少,他并不打算卖。
大宣国禁止大量的铁矿在外流通,铁矿对于大宣国很重要,大宣国把大部分的铁矿用于国,少部份流用于民间。民间的铁,多数掌控在有权势,富贵的人手里,用于护卫家丁的武器。
北方强盗土匪流寇众多,有武器能多一层保护。
恰恰,武器在北方是最短缺的。
军队需要,权势需要,世家富贵需要,强盗土匪需要,货行需要,打手需要。
铁木硬度不输于铁,或者不能制作成刀剑锋利武器,做成弓,不易断,也能挡刀剑。可惜,铁木的硬度,要想做成弓也不容易,因此,那掌柜想收购铁木弓,再转卖出去,有的是人购买。
魏烽不会卖铁木弓,心里门清,北方局势,目前是一盘散沙,何时会崩盘,掩埋,吞没,都是未知数,空间里的铁木留着日后有用。
—
魏烽路过官府的告示栏,告示栏上贴满通缉画像,密密麻麻,还挺不少的。靠着过目不忘本领,记住通缉画像上人脸,重点是赏金。
一百两的通缉画像贴在公告栏最下面,最上面那张,刀疤脸,凶恶残忍,烧杀掳掠,买卖人口。
嗯,二千两啊,这土匪首领领还有那么点用处。
赚钱最快的办法什么的,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抓土匪,没有比这个来钱更快的。抓上几个头领,估计有个三五千两了。
这下子,打井,买地,建房子的钱都有了。
魏烽意识沟通:“小银,锁定官府告示栏上的通缉画像,目标出现犯案,通知我。”
光脑:【是,主人!】
魏烽提步,该去买粮食了,家里油盐酱醋好像没多少了,那就一起买了。再买些肉食回去。
—
时间过去半个月。
村里都开始耕种了,那群土匪还没有动静。
不是他们能忍,是官府盯的太紧,没大鱼,他们宁可躲山里欢乐,也不愿冒风险下山被官府逮尾巴。
为什么是逮尾巴?因为那群土匪有信心能逃过官府追捕,顶多折损手下,为首几个很嚣张认为官府那群乌合之众抓不到他们。
魏烽原本觉得上土匪山逮人没必要,现在觉得有必要。
打井种植,这都是在种植期做好的。
没想到,他正有这个打算,光脑就传来消息,【土匪两日后行动,官道上劫杀前去边境州的一车队,护卫不足,劫杀成功率百分之九十。】
魏烽眼眸深邃,唇角上扬,“错了,劫杀成功率,为零。”
光脑更改数据:【劫杀成功率,为零!】
两日很快就过了。
魏烽不紧不慢朝土匪山蛰伏的路段出发。
此时,官道上——
一队马车正在缓缓行驶,他们不知道危险即将到来。
马车前后三辆,而且第一辆比后两辆都宽阔,车盖也精致华丽不少,后面还有几辆货车,护卫丫鬟齐全,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行。
就不知道,这样高调在北方行走,他们知不知道容易被盯上。
第一辆马车上。
两女衣着富贵坐马车里,旁边还有一丫鬟在侍候。
“这还有多久才到将军府,这一路过来,不是山就是荒土,早知道还是待在越江好,山清水秀,这个时候约上其他几家夫人赏赏花多好。现在倒好了,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我的脸都没以前光泽了。我还听说,北边州府也不错,但吃的很差,住的也很差,完全比不上我们南边。芷儿,你说,我决定来北边,会不会决定错了?”一位妇人打扮的女子忍不住担忧。
“母亲,怎么会呢。您是多想了。我们去边境的州府,那里世家云聚,可不比越江差。而且,父亲晋升,已是大将军,您可是将军府的主母。母亲,您想想,祖母叔叔婶婶他们都已经在将军府,您要一直待在越江,那将军府掌家不就旁落。再说,我们在越江,只是有将军家眷的头衔,天高地远,迟早会被轻视的。要是我们到府州将军府,您就是堂堂正正大将军夫人,到哪都被人行礼尊敬。”
顾芷撒着娇,把其中厉害分析,秦兰也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疼爱道:“还是你芷儿聪慧,你这么一说,去北边这个决定是对的。”
秦兰又说:“芷儿也该找夫婿了,这次去边境州,母亲定给你寻门好亲事。我堂堂将军府的小姐,未来夫婿家世绝对要与我将军府相当的。”
“谢谢母亲。”顾芷满脸娇羞,心里止不住满心欢喜,有母亲的依靠,她就能凭借将军府小姐这个身份,嫁入高门权贵家,成为权贵世家嫡子的正妻。
车内的两人看着母女情深,不知情都会认为顾芷是秦兰的亲生女儿,但顾芷只是个姨娘之女,是顾家庶女。
秦兰亲生儿子在最后一辆,普通的马车上。
秦兰不喜欢儿子顾瑱,只因为他是个哥儿。
她不喜欢哥儿,甚至讨厌,她喜欢女儿。
—
顾瑱撑着下巴,依靠在车窗,发呆望着马车掠过的风景,他的心思不在外面的风景,他心里忐忑不安。
有多少年,大概十几年了,父亲和兄长离家,一直镇守着边关,他们已经快十几年未见。大哥倒回来过两三次,他回来替父亲尽孝的,来去匆忙。他与大哥感情倒很好,就是已经数年不见,不知道会不会生疏。也担心见到父亲,十多年未见,他不知道该怎么与父亲相处。
绵子问:“少爷,我们是不是快到边境州了?是不是快见到大少爷了?”他是顾瑱贴身侍从,也是一名哥儿,小时候差点被买去花馆,被顾瑱买下,就一直跟在顾瑱身边侍候,在顾家,是最忠心最关心顾瑱的人,也是最心疼自家主子的人。
顾瑱想了想,说道:“嗯。好像是过了这个县城,再过去就到边境州了。”
“真的!那太好了。”绵子很高兴,他想着,到将军府,有将军和大少爷在,他家少爷就有人疼了。
顾瑱笑了笑,他哪会不知道绵子想什么,十几年都这样过了,有些感情,他早已不期待了。
他母亲不喜哥儿的理由,竟然是因为她与她那个庶弟有关,她与她的那个庶弟从小争锋相对,那个庶弟的姨娘在秦家受宠,她和她姨娘都认为,是那个庶弟和庶弟的姨娘抢了风头,让她们母女在秦家日子过的不好。长大后议亲,那个她讨厌的庶弟还抢走她的心上人,她很厌恶那个庶弟,而她的庶弟正是一个哥儿。
还有,他母亲生下他后,每次她回娘家,就被秦家人拿她和她厌恶的庶弟比较,人家庶子生男生女,日子比她嫁个普通武夫好的多,庶弟比她有福气的多。后来他父亲升官后,他母亲才在秦家人面前抬起头来。
但是,她不喜欢哥儿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了,他母亲秦兰认为哥儿克她,她厌恶哥儿,即便是亲生儿子。就凭这个思想,秦兰很不喜欢顾瑱,但总归是亲生的,就当没生过,不管不顾不问。
他母亲秦兰喜欢女儿,女儿贴心,嫁个好夫婿,能让她长脸,还能帮衬娘家,哥儿不一定能嫁的好。
顾芷这个庶女出生,她就很喜欢,从芸姨娘手中拿过来养,当成自己女儿来养。
顾瑱小时候过的很好,父兄还在越江,没去边境前,他们很疼他。后来父亲去边境,又后来兄长也去边境,他在顾家地位一落千丈。
顾家老夫人还在,她只疼爱孙子,平时不管事,顾瑱在顾家有吃有住,奴仆不欺就好。顾家二房三房也在,他们对于顾瑱,一个在顾家没地位的人,更不会过多关注。
一个顾家嫡哥儿,在顾家地位连庶子不如,甚至连他母亲身边的丫鬟都不如。顾瑱在顾家日子,可想而之,过的会如何。
长久以来,在顾家人被忽视,顾瑱已经习惯了,好在他有绵子陪伴,没人疼,没人关心,都没关系了。
其实,顾瑱此刻心里也是高兴的,他能见到父兄了,见到久未见的亲人了。
绵子说:“少爷,这边好荒芜,我们过来时候,见到其他地方都没这边荒芜。”
“靠近边境州,难免人烟稀少。”
顾瑱也注意到,他来之前查阅不少,靠近边境的几个州的书籍,常年下来的天灾,导致北边土地变的荒芜,粮食短缺,也让百姓艰难生存,甚至沦落为草寇。也滋生很多不法之徒,占山为强盗土匪,烧杀掳掠,强抢钱财。
一路过来,他们也遇到普通流寇拦路打劫,他们带的护卫不少,流寇都被赶走。北方凶恶的强盗土匪,他们没有碰上.....顾瑱隐约察觉到,官道太平静,平静到他心生不安。
果然,马车停下来了,护卫开始戒备起来。
“发生什么事?怎么不走了?”
顾瑱听见他母亲和护卫队长的对话,护卫队长告诉他母亲,前方有埋伏。
护卫队长是从边境退下的军兵,他的预感不会有错。
下一秒,一群土匪,持刀,从茂密草丛钻出来,人数比他们护卫还多。即便护卫里面有几个都是从战场退下的军兵,但其他都是宅里家丁,没有战斗力,他们面前是人高马大北方土匪。从任何反面看,他们没有胜算可能。
顾瑱心一沉。
通过交涉,土匪明显不仅钱财全部都要,他们也不会放过。
护卫队长让他们下马车,护在他们跟前,让他和母亲她们找机会就逃走,坐马车逃走是不可能的,土匪肯定有拦截办法。
土匪知道他们意图,带刀疤土匪领头下令动手,团团围困中,顾瑱他们根本没找到机会逃走。几个土匪已冲到他们面前,提起刀就要砍下来,砍的方向就是顾芷那边,尖叫声不断。
“啊啊,不要杀我——”
顾瑱想开母亲,再去踢开土匪,没想到他被一只手用力扯过去,他就停见绵子尖叫,护卫队长叫喊——
“少爷,小心——”
“少爷,快躲开——”
顾瑱瞪大眼睛,眼里都是不可置信,他面对即将砍下来的刀,他只能闭上眼迎接死亡,他眼角滑下一滴泪水。
“少爷——”
绵儿把他扑倒在地上,顾瑱冰寒的心有一丝回暖。
他睁开眼,来不及闪躲和推开绵儿,他以为就这样死去,千钧一发,一道破空的箭噗嗤一声,是穿透人肉的声音,他很清晰听见,原本砍向他们的土匪死不瞑目站着,随之倒在地上。
数支箭,破空而来,精准命中围杀在他们身边的土匪。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绵儿哭喊着检查顾瑱身上,声音是颤抖的,手都是颤抖的。
“我没事。”
顾瑱声音沙哑,在绵儿搀扶下起身,他看也没看一眼他的母亲,他站的直直的,像坚韧的青竹,此刻他是坚强的。他不知道,他的脆弱和悲伤都浮现在他双明亮的眼眸里。
顾瑱还不知道,他故作坚强的样子,还有他眼底悲伤,全悉落入魏烽眼里。
光脑忍不住道:【哇!那夫人好无耻,竟然扯过那人,让他替她女儿挡刀。】
要是光脑知道,那夫人扯过亲生儿子,让儿子替庶女挡刀,会不会大骂更无耻!
魏烽锋利眉眼,忍不住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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