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错过了大好氛围没亲上,所以今天才主动又提了“接吻”两个字?林栀倒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不过饶是如此,江意行还是不能免俗地顺着林栀的话想了想,视线焦点落在她那饱满蜜桃般的唇上,牙齿和喉咙都有点发痒。
啧,可惜。江意行开始后悔昨天的决定了,当时就算真亲了又能怎么样,谁也没规定一个吻就要锁定终身。
她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脸上表情倒是没变,故意很正经地说:“用我用过的算,但用这个不算,这支是新的。”
暧昧的气氛被她破坏的一干二净,林栀暗中咬了咬牙,但面上依旧很轻微地叹了口气,适当地露出点失望,“可惜。”
轻飘飘的一声,刚出口就散了,就在江意行疑心自己听到的是虚是实时,林栀伸手接过唇膏,对着镜子很认真地涂了一圈。
她嘴唇饱满,与唇珠抵住的地方有条深刻的唇缝,将下唇一分为二,犹如箭矢划过,有种激昂的性感。
江意行给她的是有色唇膏,水润的唇膏带一点橘调的红,在林栀嘴唇上铺了层润泽的水光,更显得她唇红齿白。
洗手台后的墙上有面大大的镜子,林栀用擦口红的方法细细涂过去,描了唇线唇峰,眼见就要完美收工,她从镜子里偷偷乜了江意行一眼,手一歪,嘴角向外就多了一抹红。
“啊——”她懊恼地皱眉低呼,转身看向江意行,“镜子离得太远了……江小姐,你带了卸妆巾吗?湿巾也行。”
她自以为演得完美,实则江意行一直在用余光悄悄观察她,早就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她没有揭穿林栀,虽然早知道林栀故意化坏唇妆的小把戏是为了什么,但还是配合地从化妆包里拿出卸妆巾递过去:“给。”
林栀伸手要接,刚碰到卸妆巾却又停了下来。她皱眉看了看镜子,似乎有些苦恼:“我现在头有点晕,看镜子看不太清楚……”
果然是为现在做铺垫……
江意行故作恍然大悟,扬了扬眉,贴心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太好不过了。”林栀感激地笑了起来,凑得离江意行更近了些,仰头朝前送了送下巴。
她凑过来的时候,身上的香水味也雾一样将江意行裹挟住。江意行闻出林栀的香水味道变了,是幽幽清苦的苦橙味道,比之前她用过的那种淡雅的香水味道强势了许多,也更适合她。
唇膏被她画出唇线外,在嘴角向脸颊斜出一抹短促的红。在细腻的肌肤上格外显眼,像凋零在雪中的红梅。
江意行用手轻轻托住林栀的下巴,她没有用力,却也感觉到了林栀皮肤细滑脸颊软嫩,不过是轻轻搭着,就像陷进了皮肤里似的,按出一个个浅坑。
等她用卸妆巾在那抹红上一抹,红痕倏然变浅,范围却向外扩了扩,凌乱得像是被碾碎的雪中红梅。
江意行喉咙滚动,感受到一点微妙的情·色意味。
林栀眼睛半阖着,从江意行的角度看过去,甚至能看到她根根分明的睫毛根部。她眼皮乱颤,似乎有些紧张,呼吸又重又长。因为发烧而上升的体温令她身体发烫,呵出的气体都滚烫灼人。
“好了吗?”林栀声音轻软,因为放轻声量而显得含混不清,乍一听有种撒娇似的黏腻。呼出的气息扑打在江意行脸颊上,微微地发痒。
江意行下意识地偏了偏头,与林栀拉开距离:“还要一会儿。”
她意识到不能任由林栀撩拨,尽力止住纷乱的思绪,不再去想什么红梅碎瓣,专心帮她擦拭溢出的那抹红。
溢出的部分不多,很快就擦拭完全,只余一张形状完美的红唇。江意行看着那张唇,想到林栀借此故意引诱她,令她浮想联翩,她报复心起,突然按住林栀的唇角,用力往外抹了一把。
林栀的唇瓣被拉扯着,那条深刻的唇缝也被抹平,上唇无辜地微微翘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江意行很快又抬起手指,好心地放它们自由。唇肉重回原位,却还因刚刚所受的冲击微微颤动着。
林栀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怎么了?”
江意行曲起手指,努力压制住再来一次的冲动,只用大拇指在她唇角轻柔地蹭了蹭。
把视线从林栀的嘴唇处挪开,江意行才注意到了林栀脸上不知何时落了根睫毛,就在眼睛下方,下眼睑处。
江意行探出食指,轻柔地扫落那根睫毛,敷衍地答道:“没——”
话未说完,洗手间大门突然又被推开了。进来的人目光落在她们交叠在一起的肌肤上,奇怪地看了又看。
她们明明没干什么,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却又像是干了很多。
江意行若无其事地松开林栀,手上似乎还残余着她唇角的柔软触感。她回味地搓了搓指腹,提醒林栀:“你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
林栀面红耳赤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发烧更严重了,还是因为那位女士的目光令她感觉不自在。
明明主动挑逗的是她,此刻宛如中学生早恋被抓的也是她。江意行顿觉好笑,又提醒了一遍,林栀才怔怔地点点头,仓皇地出了洗手间。
她没有直接回包厢,而是先在外面平复了下心情。抬起手指,小心翼翼地拂过睫毛,而后又垂了下去。
没有,没有江意行触碰到她时的感觉。
明明江意行帮她拂落睫毛,手指无意间掠过她的眼睫时,那一瞬间痒痒的,像是蝴蝶煽动了翅膀,成群结队地从她睫毛中飞起。
可等她自己试过,便只有单纯睫毛根部刺痛眼睛的痒意了。
果然是生病了,也可能又醉了……林栀心想。
江意行没有多待,很快又回了包厢,她离开时尤听还在问男人的工作,回来时尤听竟然已经问到了男人的未来规划。
偏偏男人像是接受面试一样,坐的笔直,一题一题答得认真。
江意行听了会儿男人的工作与生活规划,没忍住拍了拍尤听的肩膀:“得了啊,查户口都没你仔细。”
段嘉倒是不介意,她有些惊喜,因为男人把她放进了未来五年的规划里。
有了段嘉的默许,尤听问得更起劲了,干脆直接问道:“你今年二十七,三十岁前有结婚的打算吗?”
段嘉表情凝固住了,她挪了挪身子,低头看面前的碗碟,耳朵却高高地竖起,仔细听着回答。
男人犹豫了片刻,望着段嘉吞吞吐吐地答道:“其实,如果可以,我随时都想结婚。我没什么远大志向,唯一的梦想就是和爱的人组建一个小小的家庭,再生几个孩子,守着他们长大。”
孩子,段嘉最喜欢孩子,不久前她就因为一个大学同学生了双胞胎而羡慕了好长一段时间。
段嘉满意欢喜地抬头,尤听脸色却愈发难看。
“生几个孩子,”她低声嘟囔着,不让段嘉听见,“又不是猪,要生多少!”
“尤听!”江意行小声呵斥她,“别这样,嘉嘉知道了会难过的。”
尤听便立马住嘴了。她腾地站起身,将刚拆下的鸡腿放到段嘉碗里,算作为段嘉没听到的那句话的歉礼。
江意行知道尤听是因为孩子两个字心里不舒服。她们注定无法拥有孩子,段嘉最喜欢的,尤听给不了她,便也听不得别人如此轻易地许诺。
“怀孕对母体伤害多大啊,不仅带来各种后遗症,还会缩短寿命,”尤听蔫眉耷脑的,和江意行说小话,“世界上那么多孤儿没有妈妈,与其拼了命地生孩子,不如给那些可怜孩子一个家。”
她询问江意行的意见:“你说呢?”
“我说?”江意行沉着脸,“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干嘛要考虑这么久远的事。”
“你真是魔怔了。”她给尤听下了定论,看了看时间,起身要走,“不早了,我有事先走,你们继续。”
尤听想要追上去,但看了看对面亲昵地说着小话的二人,她脸一沉又坐了回去,下定决心要当个锃亮电灯泡。
江意行开了车来,晚上便没喝酒,此刻才能清醒地坐在车里开着窗等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两个人架着个男人摇摇晃晃地往外走,林栀跟在他们身后,目送着他们上了车,又和同事道了别,才走到路边伸手叫车。
江意行关上车窗,将车滑到林栀面前,才重新滑下玻璃往外看她:“林栀?你也要回去?”
“江小姐,”林栀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收拾好了情绪,寒暄道,“好巧。”
“这句话你今晚说了两次了,”江意行轻笑一声,朝她示意,“上车。”
林栀没有扭捏,轻车熟路地上了车,却发现江意行不是朝临苑小区的方向行驶。
她安静观察了两分钟,忍不住提醒道:“这不是我回家的路……江小姐,你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吗?”
“嗯,”江意行目视前方,跟着红灯停了下来,才扭头看她,“去医院。”
林栀一方面觉得江意行大惊小怪了,她这点小小的发烧还不至于兴师动众地往医院跑。但另一方面,她不自在地攥紧了手心,扭头避开江意行的视线,掩饰性地看向窗外。
就算只是小小的发烧感冒,有人惦记的感觉总归是好的。她不知道多久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了,因此当江意行给予的时候,她不自觉地抗拒,心里却也无法真正不动容。
也因为有江意行在,不好让她多等,林栀才放弃了痊愈更快的输液治疗,退而求其次地只拿了几种退烧药。
江意行一如既往地将车停到小区楼下,林栀下了车,却没如往常那样挥手道别。
她生病了,对别人来说不算好事,但对林栀来说,却是个促进关系的大好时机。
既然生病了,那么自然就能仗着头脑不清醒的名义依偎在江意行身边,可以适当地撒撒娇耍耍赖,把自己软弱的一面暴露出来。
人总是喜欢被需要的,江意行也不会例外。
于是林栀柔媚地笑了起来,对江意行发出邀请:“江小姐,要不要上去坐坐,喝杯热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睫毛[修]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