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那石像内的神明早已因祠堂的年久失修离开多时,此刻霸占这具石像的是某个不知名的邪祟。
那邪祟听闻,心生歹念。
便假借神明之名允诺了少女的愿望,一步一步利用素南布局,最终成功潜入青石镇,而她在发现不对时为时已晚、覆水难收。
这些日子以来邪祟嘱咐她在青石镇内布下的阵法全都成了帮助邪祟汲取灵力的助力。
在一切还未至无可挽回的地步,心急如焚的素南连忙前去寻明渊,想带他一齐离开青石镇。
明渊见着她不仅没有喜悦之色,反而深深蹙紧眉头,像是怕被人看到一般急急将她拉入门内。
眼前明渊熟悉而陌生,身上穿着上好的丝织品,眼神也和两年前截然不同,多了点算计、少了点澄澈。
素南忽然之间有些恍惚。
“有何事?”明渊道。
看着眼前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的女子,明渊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他以前怎么能看上如此平庸的女人?
素南饶是心绪被往事搅乱,也分得清轻重缓急,急忙将邪祟的实情一五一十托出。
没想听完一切,明渊却嗤笑一声。
“我看你是想嫁人想疯了。”
如果说他是因还有些愧疚之情而让素南入门,现在那仅存的一点怜悯和愧对消失殆尽,仅留下无尽的厌弃和嫌恶。
迎着昔日爱人那表露无遗的厌恶,素南错愕的站在原地。
她不禁脱口问出:“你曾爱过我吗?”
“爱过又如何?”明渊神情不耐:“在一会儿锦宜该回来了,请回吧。”
那一瞬,世界天崩地裂,她只觉得好疼好疼好疼。
后面的记忆已然模糊。
素南只知道她再清醒过来时,双手沾满了鲜血。
至今她都忘不了,那大量温热的血液流淌在手上的触感。
“我只是想和阿渊在一起罢了。”素南扶额,脸上哭笑交杂:“哈哈……但我却失手了…失手杀了阿渊…..”
温楚宁一愣,“那轿子中的尸体……”
素南悲戚道:“没错,是明渊。”
当晚,灵阵大起,青石镇上的人民成了邪祟的囊中之物。
邪祟允诺她的拜堂也如约而至。
素南也曾想过自刎,却始终没勇气下手,她觉得可笑,明明杀了人却恐惧死亡。
看着纸扎人为明渊的尸体换上一身红艳艳的吉服,向来憧憬与明渊大婚的素南却退缩了,她褪去身上的喜服跌跌撞撞的逃走。
兴许是邪祟的目的达成,便也懒得搭理,随意寻了位女子顶替娘子的位置,但她却因幻境阵法始终无法走出青石镇,于是战战兢兢的藏在厢房的衣柜中,再后来便是见到了温楚宁。
素南:“只要参加了拜堂的宾客便会被那邪祟吸尽阳气。”
距离天月宗收到消息以来推算,这大婚竟是已持续了整整三日。
想来,与温楚宁二人同来队伍中的青石镇居民便是下一场大婚的宾客,也意味着死期将至。
而直至将整个镇屠尽,这邪祟恐怕才会善罢甘休。
温楚宁知时间所剩无几,要是天月宗还未前来他和晏予清恐怕也将为这场大婚陪葬。
此时,厢房外突然传来声响。
是纸扎人!
温楚宁与素南交换了眼神,他迅速将柜门阖上若无其事的坐回梳妆台前。
果不其然,不久后厢房被推开。
纸扎人们鱼贯而入,手中捧着各种各样温楚宁不认识的梳妆用品和一套宽大的鲜红喜服,上面印着繁复的镶金花纹。
温楚宁乖巧的坐在梳妆台前,看著有些纸扎人为他更衣,有些为他梳妆。
忽然一片极红的胭脂纸递到他唇前,温楚宁下意识抿了抿,顷刻那粉嫩的唇便被染上艳丽的朱红色。
很快,镜中出现一位身穿鲜红喜服的温润美人。
温楚宁睁眼一瞧,那胭脂水粉将他的阳刚之气遮去了大半,镜中人媚眼如丝、五官玲珑精致,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更是增添了些许欲色……他竟险些认不出镜中人是自己,连忙重新戴上面具。
面具下的脸渐渐染上红晕。
……好羞耻。
——
梳妆完毕,温楚宁便被一众纸扎人半拉半扯的推出厢房。
对面厢房的门同时开启,晏予清神情冷然的穿着同样一身艳红的喜服走出来。
视线在空中相撞,两人皆是一愣。
温楚宁看着眼前的青年心中忍不住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果然是未来修仙界的三大美人之一,就像是个行走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对比起来,自己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晏予清望着从厢房内走出的人,那一身专为女子设计的喜服穿在他身上竟没有半点违和,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上,面具下白皙的脸蛋和红唇若有似无的勾引着人。
他撇过头,耳朵染上淡淡的粉。
……着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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