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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放的那一霎，大脑空白一片，世界就此静止。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说。

……

斯诺的教官宿舍里，柏弘跪在地上，抱着贺成业的腿，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背上都是汗，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这个姿势维持了许久，见他还没有起来的意思，贺成业踢踢他。

柏弘抬头，眨巴着眼睛看他。

“你今天来那么早，没别的事了吗？”

“约了唐恩见面，时间还没到。”

贺成业看了看自己的腿，被他弄得一塌糊涂。

“我去外面洗澡，你在这里洗。”

教官宿舍除了每个房间自带的浴室，每层还有一个公共浴室。

柏弘又眨眨眼。

“我想跟你一起洗。”

贺成业踢开他，从浴室里拿了一块浴巾围在下身，径自往外走去。

“快洗，洗完滚。”

※

作为公众人物，柏弘自然知道自己不能随便去公共浴室。

只是面对贺成业，不上床的时候，他总会冒出嘴贱的冲动。

在宿舍的浴室里洗完澡，他打开长官的衣柜看了看。

衣柜里大部分是运动服和军官制服，只有角落里挂着几件不合群的衬衫和西装。

——那是他的衣服，偷偷溜过来过夜的时候，第二天早上他会换了衣服再走。

柏弘看了一会儿，挑了一套贺成业的运动服出来，穿在身上。

长官还没有回来。

宿舍的窗户开着，他走到窗边，趴在窗口往下看。

操场上，有军校的学生正在列队训练。再往远处看，教学楼、图书馆、搏击训练馆清晰可见。

东南方的搏击训练馆，作为斯诺的标志性建筑，远远看去，如同一只漂浮在空中的银色巨蛋。

看了一会儿景色，柏弘转身下楼，在校园里逛了起来。

斯诺是虞云最富盛名的高等军事院校，地处维塔郊区，校园宽敞、空气清新。

虞云军部现任高级官员、海陆空最高将领，无一例外全都毕业于这里。

世界已经和平了一个半世纪，斯诺虽然招生规模日益缩小，但仍然是一所录取要求极高的传奇院校。

当年自己想考的时候，遭到了妈妈的极力反对，后来是因为爸爸支持，他才顺利入学。

一晃眼，距离他在这里念书的日子，竟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柏弘穿着运动服，像个刚下课的学生那样，在校园里漫无目的闲逛着。

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那颗银色巨蛋面前。

搏击训练馆入口处的门开着，柏弘踌躇了一下，抬脚走了进去。

巨蛋中空，灰色看台围绕着木质的场地。一束束自然光从高处的窗口照下来，聚焦在场地中央，显得场馆宏大而空旷。

有一个班级的学生正在场馆里训练，现场没有带教老师，学生们两两一组，正在练习泰拳。

一种古老而实用的东方搏击术。

无意打扰学生训练，柏弘沿着场馆的边缘，走到一面刻着字的墙边。

那是名人堂的位置，灰白色的花岗岩墙面上，用金色的字体刻下那些天之骄子的名字。

柏弘斯诺自由搏击赛冠军 2061、2062、2063

名人堂的最后一行，是他的名字。

自他之后，这些年来竟然没人能够再连赢三届比赛。

柏弘转头，看向场馆中央。

周围喧嚣四起，训练馆的中央搭起八角铁笼，看台上挤满了观众。

2063年全校自由搏击赛的决赛，他的对手，是邱时。

彼时，他们都已经是毕业班的学生，这是三连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赢了，就能成为传奇。

邱时这个人平时很好说话，一进八角笼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擅长泰拳和散打这两种东方武术，招式凶悍实用，对对手绝不手软。

那场决赛两人势均力敌，战况非常激烈，他和邱时直到最后一局，都没有找到击倒对方的机会。

眼看就要按点数判胜负，最后的时刻，他瞅准了空档，一记右勾拳击中了邱时的下颚。

邱时后退两步，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裁判立即在他身边开始倒数读秒。

周遭嘈杂一片，似乎是灯光太刺眼，邱时抬手遮了一下眼睛，努力了几次，终究没能站在来。

读秒结束了。

聚光灯下，裁判高举起他的手，宣布他是冠军。

欢呼声响彻场馆，他俯身，把邱时从地上拉起来。

那天，邱时笑着，在他耳边说……

“嘿，你是柏弘？”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柏弘的思绪。

柏弘循声转头，看到有个学生停下了训练，正盯着他看。

“名字刻在墙上的那个柏弘？”

相近的几个学生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

“要参加大选的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