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温别今天早早地去了图书馆，卫媞还没到，他就习惯性地帮卫媞打了卡。

今天的图书馆尤其安静。上班时间过了很久，卫媞也没来上班。乔温别在手机上打开工作群，翻了翻，并没有她请假的记录。

昨天那个红着脸，梳着羊角辫的小女生又来了。她发尖缠着的红头绳有些眼熟，乔温别回忆了一下，卫媞似乎有一条一样的头绳。

“乔老师，今天只有您一个人吗？”那个小女孩的脸蛋涨红得仿佛一戳就破，抱着那本《梦十夜》的手微微颤抖着，神色有些紧张。

“是的。你这么快就把《梦十夜》看完了吗？”卫媞不在，乔温别只觉得耳朵都闲下来了，还有些不习惯。

或许是没料到乔温别会接她的话，女生慌张地摇了摇头，脸更红了。“我是来......问您，关于《梦十夜》的。”

“不好意思啊，我还没读过，恐怕帮不了你。”

“没，没关系。”女生眼睛突然直愣愣地盯着他看，像是要看透什么。她声音低沉了下来：“乔老师，您说，好人有好报是真的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乔温别有些措手不及。他愣了一下，然后扬起微笑说：“我想是的吧。”

“噢，是的，是的，好人总因其亲和而左右逢源。”女生缓缓咧开嘴角，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喃喃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她慢慢地退开，突然朝乔温别浅浅鞠了个躬，道别后就向图书馆逃了出去。她有些奇怪的行为已经吸引了周围一些同学的注意，乔温别的余光捕捉到一个男生上下打量着他，他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北城的暖意渐渐被收走了，寒冷有了降临的势头。可是天气仍明媚着，云像是滴入清水的牛｜乳，边缘缭着云丝，被阳光染成了浅金色，缱绻着沉在天际。

下班后，乔温别骑着自行车，沿着街道往家的方向行驶。两边是生意正旺的餐饮店，食物诱人的香气被风吹进鼻腔，叫人舒坦得直打哆嗦。远处有小孩的嬉闹声，还有狗兴奋的吠叫。锅铲刮擦的声音、油锅里油滴爆裂的声音、叫卖声、吵闹声，以及回光返照般的蝉噪，都自然地融在了桂花的香气里。

乔温别蹬着自行车踏板，蹬进了小区，骑到了单元楼旁。将自行车推进停车区时，他看见自己所住的单元楼门口站着两个人，似乎是在等谁。

乔温别整了整被风吹乱的领子和头发，像往常一样走了过去。但是，就在他像往常一样要进大门时，却被门口的两人叫住了。

“你好，请问你是乔温别先生吗？”其中一个个子较高的年轻人问道。

“有什么事情吗？”乔温别习惯性地挂上温和的笑容，双眼却微微眯起来。

那人似乎挺认真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什么。

“我是北城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卓野渡。我旁边这位是周言警官。请问你现在方便谈话吗？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来问几个问题。”年轻人出示了他的证件。

“可以，上楼谈吧。”乔温别笑着点点头。他注意到卓野渡旁边那个娃娃脸的周警官似乎总盯着他看，看到乔温别的视线，又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脸。

几人一同上了楼。卓野渡的目光在阴暗的楼道间巡弋着，他看到了那些层层叠叠的蜘蛛网和小广告。

这个脏污晦暗的地方与眼前那个白净整洁的青年大相径庭，仿佛是白玉不慎坠入泥潭，可白玉偏又坦然自在，仿佛生来就该与淤泥融为一体。

不知怎么的，卓野渡突然有些熟悉的感觉，但这种幻觉记忆般的感觉很快便消失了。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北岛

有没有人看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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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