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赶出门了

“疯子!”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要把所有人闹得鸡犬不宁??”

余烟是踩着母亲陈娇女士的骂声出门的。

揣着他的手机,和里面仅剩的九百七十七块六毛八。

今天是周五,是他的生日,也是当年养兄被接回家的纪念生日。

家人们在忙着给他庆生,而他因为出门接了口水,校服外面的外套还没脱下就被扫地出门了。

用这家人的话说就是,一看到你余烟就头疼,为什么还要在他们开心的时候出来添堵。

十月初,月明风清,春城凉意侵袭,余烟拢了拢外套,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去哪?

去哪都行。

“咔哒”,不小心踩到一个易拉罐,听声音,里面还有点没喝干净的液体。

在陈娇女士的眼里,他疯的程度是做得出来现在一脚踢飞这个易拉罐、然后双手撑地弓起身子在地上爬着舔地上易拉罐里溅出来的饮料这种事的。

他母亲陈娇女士讨厌他到什么程度呢?

余烟脖子上有一块暗红色胎记,不大,拇指形状,是他妈陈娇女士在他刚满月趁别人不在试图掐死他时留下的印子。

而这个事实,是他刚记事时和小朋友闹不愉快被叫了家长,陈娇女士去学校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幼儿园老师说的。

所以说他被他妈赶出家门实在怪不了他,他还是个小娃娃时他妈就恨不得他去死了,他活到今天十八岁才只是被赶出家门,怎么不算还乖巧听话?

“太阳当空照,花儿——”余烟的手机响铃。

“喂?”这是亲姐姐余盛泱的声音。

“说。”这是余烟拽得二五八万欠揍的声音。

“你别怪妈,她近些年因为你的事精神不好,”余盛泱把他爸的封建大家长的做派学了十成十,总是端着长姐如母教训余烟,“而且小殷也没有错,好好的一个生日被你毁了,现在还要哄好妈妈。”

“近些年得是近十八年吧?我从记事起她就这样巴不得我赶紧去死。”余烟一开口就有点收不住,“您家这样的生而不养都得被送面锦旗烧高香感谢您没下毒手。”

最后烦躁地吐出,“而且我就不明白了,我又招谁惹谁了?”

余盛泱沉声喝道:“余烟!”

“到!”余烟声调拔高,“我是不是还得给你立个正?”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余烟忍着摔手机的**。

又是不欢而散。

现在他知道自己想上哪了。

想去精神病院。

去精神精神去。

在余家浑浑噩噩天天被骂精神病,而在精神病院他将是最正常的一个没人会说他是精神病。

余家摆阔买的别墅在市郊的市郊,离他学校九公里。他出门一个小时了,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程,终于走到了灯火通明。

这条路通往学校,有没有绕远他也不知道。平常他就是在这条路做公交车上学,然后再坐公交车回家。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别的路线。

“叮——已投币”

余烟转身上了车,走到最后几排座位上坐下。

开吧,一直开。开到沟里他就游会儿泳,开到城外就体验一把真实版荒野求生。

人只要活着,就得一直往前走嘛。

晚间公交顶棚两排灯光有点暗,余烟透过车窗玻璃,在自己的倒影里向车外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看路边倒退的风景还是在看自己。

车上算上他就三个人,前排坐了两个小男孩,刚刚还一起叽叽喳喳,现在就吵了起来。

“这张卡是我借你的!没有我这张卡你怎么可能赢那么多张卡?你得多还我几张好卡!”一个男孩大声说。

“我用你借啊?”另一个小男孩更大声说。

“你竟然背叛我!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要和你绝交!”

“呵呵……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呵呵呵呵呵呵呵!”

余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没别的什么多余想法,也不是嘲笑或是什么,纯粹是他笑点低。

思维跳脱了一瞬,他就突然想到了,酒肉朋友也是朋友啊。

掏出手机,打开一翻就到底了的通讯录,在几个名字之间犹豫了下,才摁下了拨号键。

“喂?”魏斯源的声音透过电话,背景音从嘈杂到安静,伴随着轻微的关门声,“咋了烟哥?”

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到魏斯源这个人很难的。

春城上流阶层把余家视作座上宾,余家又偏心到了极致,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他们不喜欢余烟。

所以余家三姐弟,一个雷厉风行的大小姐余盛泱,一个被厌恶的真少爷余烟,一个全家团宠偏偏不是亲生的小少爷余盛殷,让旁人摸不到头脑不知道该结交哪个。

但今天是余盛殷的生日会,他的酒肉朋友有一大半都开开心心地去余家赴宴,又亲眼看到他被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估计孰轻孰重心中当场就有了判断。

这人八面玲珑,今天还没出现在余家办的生日会上,只能说明他今天有更看重的场。而他最近想攀上的人里,同样没去生日会的,大概也就是展敬生了。

展敬生,是连余家夫妇轻易都不愿意得罪的二代。

听说他性别男,

爱好同上。

“在哪玩呐?”余烟目光落回窗里,低着头看脚尖,语气却仍旧轻松。

“咋了?”魏斯源挺谨慎的。

余烟眼都没眨,“刚才好像在锦瑟门口看到你了,今天咋没来我家玩呢?”

他现在距离锦瑟小半个春城,之所以说看到了不过是赌一下这帮公子哥选定一个销金窟就懒得换。

赌对了,今晚就有个容身之所咯。

“奥奥……”魏斯源语气有点犹豫,“今天是展……”

“你们在那哪个包厢玩?听说展敬生今天也要在锦瑟玩,不会和你们是同一场吧?如果是的话,你们不介意我也去玩玩吧?”

听说个屁,展敬生平时就和余烟行同路人,怎么可能知道展敬生在哪?

就骗你,有本事去问展敬生。

这和拿着假的假条去出校门赌门卫不会当场给老师打电话一个道理。

魏斯源马上接到,“我们是在一起呢,那你直接来吧,我先进去等你们了哈哈哈。”知道在哪就来呗,反正你是生哥叫来的。

电话挂断,余烟在下一站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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