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献鱼在看他脸色这一件事情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时机又掌握得恰到好处,怀的时候……又表现得全然不知,总叫他疑心这究竟是故意,还是不小心。
种地的日常不总是枯燥,只是重复的操作叫周献鱼有种回到了某个游戏的感觉,不能跳过,一段路只能脚踏实地地走过去,走一段路时间就过去了好久,浇个水半个时辰就过去了,砍个木头也是……以上居然都是真实的。
一开始的新鲜劲早已过去,剩下的就是周献鱼不住请求帅气猫猫鸟鱼谢应容教她术法——好早日实现种地浇水自动化教程。
事实上,周献鱼迄今为止对于修真一事的理解全部都来自于那短暂的吸收灵气,那才是全然同她所认知世界全然不同的一种过程,一种奇妙的行为。
看的见的气,和吸进去的气,居然没有泄露,而是在“丹田”中贮存了起来。
又到了谢应容的课堂教学时间。
烛火轻轻晃动,在他们影子上烫了一层斑驳的边,拉扯着摇曳。
谢应容正在同她补充基本知识:“境界分为五段,一为练气,进为筑基,再为结丹,后为元婴,元婴之上,便是化神。你如今境界连练气都够不上,当初擂台之上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周献鱼尬尬一笑,能怎么做到,系统作弊做到的。
触及到他探究的眼神,周献鱼极有求生欲的转移话题:“哇,这么说谢应容你距离最高境界化神不过一步之遥了,好厉害啊!”
不管怎么样,夸总是对的。
“哼……”谢应容又哼了一下,示意已经对她这一套行为免疫。
嘴上是这么说,行为却往往是和嘴上相悖,谢应容从空中幻化出他的那把渡川剑,像她看过的土耳其冰淇淋那样将其晃动来晃动去。
周献鱼强行忍住即将破口而出的笑声,憋得脸红红地听着谢应容的话掏出自己那把剑。
这把剑自他们从空中落下来那一日便一直被她束之高阁,恍然出现,叫她有一种见到好久不看的朋友即视感。
她听着谢应容低低的嗓音在指引她做着动作,比如屏息凝神,比如引气入体,形成周天循环再尝试着感应这把凌泽剑。
周献鱼照做了,也果不其然地发现修真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一定功夫的,练着练着,她就不禁感慨自己当时在俯仰门怎么没想到找谢应容练剑……噢对了,那时候她还没表白呢。
说起表白这件事,周献鱼又不自觉看向了谢应容。
表白之后被表白的人会有的反应一般分为三种,一种是拒绝,一种是同意,还有一种是谢应容这样,既不拒绝也不反驳,既不承认也不答应。
但依照周献鱼对谢应容的了解,不反驳不拒绝,那就是同意和喜欢的意思,可是她现在还没有听到谢应容真的说出那句喜欢,她就把自己那句喜欢送出去了,导致了现在这副看似主动实则被动的情况——总不能真的不攻略谢应容吧?
要不然换个方法,比如争风吃醋法之类的?周献鱼模模糊糊起了这个念头,又极快被她压了下去。
还是算了,无辜之人不要牵扯。
“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吗?”一声惊雷炸在耳侧,吓得周献鱼立马回神。
谢应容脸色已经冷了下去,道:“你既不专心,又来找我做什么?”
周献鱼知道谢应容最讨厌三心二意之人,这是他原著便有的设定,只是这一刻她才体会到这是一种多么大的压迫感,简直叫人喘不过气。
周献鱼勉强挤出一个笑,心虚哈哈两声,道:“我下一次不会不专心了,你不要生气。”
谁知谢应容突然不出声了,好半会他才问:“你知道这两把剑的来源吗?”
周献鱼知道这两把剑来源神秘。
两把剑,这两把剑长得倒是相似。她从未想过探究,也知晓其中可能会有的故事,毕竟世上存在两把如此相似的剑,要么双生,要么就是夫妻剑。
双生剑本是更可能的答案,但根据谢应容这副表情,周献鱼决定她需要更改一下答案,便道:“它们是夫妻剑?”
谢应容:“……”
他的面庞是晶莹的红润,像是沾了颜料的苹果,好半会,他才从方才未曾预料到的羞恼之中抬起头,微不可闻地呵斥:“别乱说。”
好嘛,看来是双生剑。
周献鱼看到他又开始脸红,心头有些微妙的痒,像是有轻盈的羽毛抚过。
她不自觉伸出手去,想要摸点什么。
还未反应过来,指腹已经摸上了侧脸,谢应容全然没有想到她这一步动作,一下眼睛瞪圆了。
周献鱼:“噗哈。”
这个样子真好玩,像一只炸毛的猫。
“你笑什么?”谢应容面上的红缓速褪去,又强调了一句,“不许笑。”
这就由不得谢应容说了算了,周献鱼笑得更大声,因为他此刻紧绷的表情更像一只炸毛的猫了。
笑了一个时辰那么长,周献鱼才停下来。
“有那么好笑吗?”谢应容看她这样,好奇了起来,追问道。
周献鱼想了想,觉得也不能这么说,好笑的不是他说的话,而是谢应容说出这话时的本身,实在是叫人忍俊不禁。
听完她的解释,谢应容呆了一下,周献鱼确信她并没有看错,他神色一瞬变得定住了,一种名为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种发展的表情浮了出来,叫他像一只发生预料冲击之外的鸟。
他张了张嘴巴,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听不听了?”
“听听听。”意识到此人再逗下去估计要恼羞成怒,周献鱼连忙收敛表情,开始专注地听谢应容说话。
“渡川和凌泽两剑,出自同一铸剑师之手,二者于一炉淬炼,也于一炉而生。”
“铸剑师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铸剑师,锻造这两把剑似乎也并不是为了什么特别的缘由,因而这对双生剑有名,并不是因为铸剑师本人。”
“那是?”周献鱼很好奇,毕竟双生剑自古少见,原著之中也并未提过剑的来源,就一句“有名之剑”便匆匆带过,是以她可谓是十分之心痒难耐想要知晓答案。
谁料谢应容突然看了她一眼,眉毛挑起,摆出一个似笑非笑意味的表情:“想知道?”
周献鱼:“!”
这副表情她不可谓是不熟悉,她简直太清楚这副表情代表着什么好吗,这就是谢应容预备使坏心眼的前摇,这人要开始干坏事了!
她咽了口口水,带着十分警惕踏入陷阱:“想知道。”
谢应容收起笑,手一转向,留下一个很冷酷的背影,冷酷的嗓音传来:“不告诉你。”
这人幼不幼稚?
周献鱼气得咬牙跺脚,冲上去抓住了他后边两条手棍,将他强硬拉了回来。
今日他不讲也得讲!
被她拽回来,周献鱼以为他会是惊讶或者生气的神情,结果转过来的这张脸上只有兴味,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掌控感。
不等她发作,谢应容便已开始接着讲下去:“使其有名的乃是百年之前的一对夫妇,女子为剑修,男子为雪山妖王,两人双剑合璧灭除了一方蛮横妖邪后又游历天下四处为民除害,因而被百姓传颂。”
“这两把剑虽是双生之剑,却被这一对神仙眷侣造就了另一番景象。”
“由此闻名。”
窗外的雪色落下,周献鱼听见自己鼓噪的心跳,几乎是立刻,她串联起了一切的线索——这故事里的夫妻,恐怕就是谢应容的父母。
否则这种世人都不知晓的秘辛,怎么谢应容偏偏会知道呢?
那声响越来越大,周献鱼听到自己干涩的嗓音从喉咙中挤出来:“谢应容,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他脸上即刻浮现出一种“这不是废话”的表情,刚想说“从书上来的”,就突兀地顿住了。
书上看来的?
什么书会记录这样的秘辛,什么样的书会叫他知晓这样的细节?他表情一下变得茫然,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慌之中。
他不记得了。
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他所不知晓的时候硬生生将他脑内的一些记忆生生磨除了,叫他想来又想去,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更可怕的是,就在他试图探寻这怪异之处时,脑袋“嗡”的一下,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敲打好多下,砸得他瞬间懵了。
谢应容捂着脑袋痛苦地想:“我忘了什么?”
他自诩记忆过人,从不忘事,连多年前有多少人欺负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断不可能会有突然忘记一件事的情况,他这样触及那一片记忆便头痛的情况,就像是书上说的中了“忘忧咒”之后的表现。
他中了忘忧咒,什么时候?
周献鱼看着他眼眶里逐渐充血,双手扯住头发用力地拍打,一下慌了起来,双手上去想要制止谢应容的行为。
不能这样打啊,会痛啊!
看着谢应容陷入痛苦的表情,周献鱼心疼坏了,双手用力扯下他的手将其扣紧,十指交握,这才使得这人终于安静了一瞬。
谢应容看向他们交握的手,茫然地想:“我忘了什么?”
补完[鼓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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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剑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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