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关笙脉如约等在院门口,大概等了半个时辰,魏罗北才姗姗来迟。
关笙脉仿佛根本没在意,魏罗北一出现,她脸上就扬起了笑意。
还是顺着那条沟走。由于那天夜里太黑,关笙脉也没主意到玉佩是何事弄丢的,两人只好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仔细寻找。
幸好是阴天,太阳并不烈。
但关笙脉不一会儿还是出了许多汗,她只能稍稍扯开点衣领,用帕子扇风。
关笙脉注意到魏罗北仍然一副清爽模样,心里突然就有点不平衡了。
本来就是诓他的,怎么还让自己不好过了呢。
接下来关笙脉就每到一处地方随便找找,魏罗北背对她时她就站着休息,魏罗北转过身时她就一副仔细寻找的样子。
大概快找了半个多时辰,山沟已经变得陡峭难走了的时候,关笙脉估摸着差不多了,趁魏罗北不注意,拿出准备好的玉佩,悄悄地往草丛里一扔。
她深吸几口气,突然兴奋地喊:“呀!”立马朝魏罗北的右前方走去,可脚下踩的一块石头虚空,关笙脉因此脚下踩空,惊叫一声,身子往前扑,摔了出去。
魏罗北心猛地一提,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抓住她的肩膀,这才阻止了她滚下去。
然而关笙脉下半身还是踉跄滑了下去,魏罗北再看时,只见她小脸惨白,半坐在地,手捂着脚踝。
“你怎么了?”
“好像……扭到脚了。”关笙脉咬着嘴唇,艰难出声。
魏罗北皱了皱眉头,走到她身旁,瞧见关笙脉冷汗涔涔的模样,问:
“脚踝?”
关笙脉低低地嗯一声。
“我好像看见玉佩了,在草丛里。”关笙脉手一指,“一时高兴大意了,所以才……”关笙脉咬了咬嘴唇,忍不住有些羞愧。
魏罗北朝她指的方向看去,确实看见草堆里隐隐约约躺着块玉佩,他上前去拿了起来,问:
“是这个吗?”
“是!”
魏罗北看她开心的样子,把玉佩给她,又蹲下来查看伤势。
原本纤细白净的脚踝现在已经红肿起来了,魏罗北稍微触碰一下她就忍不住嘶一声。
魏罗北皱紧眉头,把她的脚抬起来,仔细查看。
初步判断伤势后,魏罗北抬起头,却只见关笙脉脸红扑扑的。
“你……”关笙脉咬紧下唇,忍不住瞪他一眼。
魏罗北有些莫名其妙。
但他没管那么多。
“你现在不能走路了。”
关笙脉说:“幸好已经找到了,不然更麻烦。”
魏罗北道:“我去给你找些草药,你就在这儿坐着。”
说着起身就要走。
“哎!”关笙脉赶紧拉住了他。“你不要走远了,我有点怕。”
魏罗北点点头。
魏罗北走后,关笙脉瞧了瞧自己的脚。
她觉得自己有些摔狠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魏罗北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样草药。
他蹲在关笙脉面前。把草药简单择干净后,就放进自己嘴里嚼。
关笙脉瞪大了眼。
等魏罗北觉得嚼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把草药从嘴里拿出来,就要往关笙脉脚踝上放。
关笙脉:!
她立马往后一缩:“你干什么?”
“消肿啊。”
“你干嘛放嘴里嚼啊?”
“不放嘴里嚼放哪儿嚼?”魏罗北莫名其妙。“不把它嚼碎怎么发挥药效?”
关笙脉抿紧了唇,没说什么。
魏罗北也没管她,继续把草药平敷在她脚踝上。
丝丝凉意从脚上传来,关笙脉觉得舒服了不少。
然而脚上的热气慢慢褪去,脸上的热意却不断上升,关笙脉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滚烫,一声不吭地低垂着头。
魏罗北敷好后,抬头看见的就是这副模样。
关笙脉脸一直红到脖子,葱玉般的手攥紧地上的草根,根本不敢抬头。
他此刻才醒悟过来,两个人的举动,确实有些亲密了。
然而心里又升起丝丝的喜意。
“你现在不能再走了,等过一会儿,我背你回去。”魏罗北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关笙脉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反而镇定下来了,然而面上不显,她只低低地嗯一声。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关笙脉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于是她好奇地问:
“你怎么还会识别草药啊?你也懂一些医术吗?”
魏罗北摇摇头:“受伤流血的草药认得多。”
俩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裘仁说的那些事,你怎么打算?”关笙脉又问。
魏罗北想了想,说:“先把寨的防御加强吧,如果他们要打上来,我就让愿意离开的人下山。”
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离开?关笙脉在心里嘟囔。
不过她又好奇地问:“你不打算向群众解释吗?毕竟你是无辜的呀?”
魏罗北嗤笑:“没必要。”
关笙脉:……行。
她又问:“倘若来的人很多怎么办?寨子的人都走了,你也要和他们硬碰硬吗?”
魏罗北不以为意:“不过一帮村民,来就来呗。”
关笙脉决定不关心这些了。
魏罗北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过了一会儿,突然问:
“你家……在京城?”
关笙脉看了他一眼:“嗯。”
“那你家是干什么的?”
“唔……我爹整理旧书。”关笙脉把头磕在膝盖上。
魏罗北想了想,问:“是印刷书目的吗?”
“嗯……不太一样,他主要是负责整理以前的古籍。”
“哦。”
过了一会儿,魏罗北自顾自的说:“我以前认识一个印刷匠,我认字都是他教的。”
关笙脉转头问他:“是你老师吗?”
魏罗北摇摇头。
俩人就这么闲聊着,魏罗北估摸着差不多了,就说:“回去吧。”
关笙脉点点头,缓缓站起来,而魏罗北已经在她面前背对她蹲下,示意她上来。
关笙脉抿抿唇,轻轻的趴上去,环住了他的脖子。
而魏罗北在她上来时就一僵,身后娇柔的身子贴近他,幽幽香气从背后传来,萦绕在他鼻息见,背后明显两团柔软贴着他,走动时更能清晰地感受到。
关笙脉感受到身下的人的僵硬,偷偷弯起嘴角,小心地说:
“你怎么有点热?是不是我太重了?”
“没有。”魏罗北声音有些紧绷。“就你这点重量,再来几个你我都能背起来。”
关笙脉心里想笑。
“你以后……不要去伙食房吃饭了。”魏罗北突然说。
“为什么?”关笙脉好奇地问。
魏罗北答不出来。他想了一会儿,只胡乱地说:“伙食房地方小,人又多,不方便。”
“可是那我去哪儿吃啊?”关笙脉有些委屈的说。
“我让我的厨子做好了给你拿过来,你不用担心。”
关笙脉看着魏罗北有些红的耳根,悄悄离它更近点,说声“好”后,看着耳朵越来越红,这才满意地拉开距离。
回到寨时差不多快到中午了,魏罗北背着关笙脉回到她的院子,吩咐人去请寨里的大夫过来。
鑫月得知关笙脉扭了脚,连忙围上来。
王叔一脸寒霜地看着魏罗北,哼!都怪这小子,连小姐都看不好,害她受了伤。
大夫来查看了后,开了几副外敷的药。
魏罗北等大夫处理好后,这才对关笙脉说:“你好好休养,不要下地走动,我过几天来看你。”
“好。”关笙脉坐在床上,仰头看他。
魏罗北抿抿唇,又道:“中午也不要去伙食房了,待会儿厨子会过来送饭。”
“嗯!”关笙脉点头。
魏罗北没在说什么,转身出门。
靠,真他妈乖死了。
关笙脉等魏罗北离开了院子,把脚抬起来,龇牙咧嘴道:
“鑫月,快帮我把这上面的草药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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