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飏在将军山有自己的公寓,但这里很长时间不住人,没多少生活气息。他索性还是和商时序回布尔津,路过县区超市时,商时序停了车说要去买把伞。
阿勒泰这几天没有下雪,所以他把伞落在了乌鲁木齐的行车公寓。商时序明白自己需要的可能不止一把伞,他随意拿了把黑伞,然后在简飏呆滞的目光中走到自助收银柜旁拿了一盒被丢出家门的东西。
“你说要给我买的。”商时序转身看了看脸骤然变红的简飏,语气平淡,“过来结账。”
简飏给自己挖了个坑,好在快要关门的超市没几个人。他红着脸飞速地结了帐,然后把避孕套塞进了外套口袋。
商时序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抬了抬嘴角,“别紧张,没人看你买了什么。”
简飏拉着他回家,“你盯着看就要半条命了。”
一路上简飏把车开得飞快,心里跟着直犯嘀咕,直到回到客厅,商时序摘了他的帽子亲过来的时候简飏都没怎么反应过来。
他心里没底,一来没心理准备要要怎么做,二来察觉到了商时序态度上微妙的变化。
有点太快了。
他们才认识半个月,确定关系才一周。商时序虽然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圣人,但这样的速度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他没有谈过恋爱,对这档子事儿的全部认知都是来自青春期的深夜小电影。商时序走向货架的时候他承认自己慌了,倒不是怕商时序要睡他,他虽然不想当下面那个,但更怕自己没经验败兴。
“在想什么?”商时序的声音很低,他鲜少有受**操控的时候,现在也是一样。
他没有完全退开身子,眼神清明,依旧用嘴唇轻轻擦着简飏的。简飏的双唇在干燥的空气里被舔舐地湿透了,残留着薄荷漱口水和牙膏的味道。
客厅的灯没有打开,一边的木柜子上牌位前的线香早已燃尽落下几簇烟灰,只有对面矮屋上反射进的惨白月光落在商时序茶褐色的瞳孔里。
“秋秋。”简飏喊他的小名。
他吞咽了下口水,觉得自己被魇住了,连大脑都是混沌的。
“你想好了吗?”简飏抓着他捧住自己脸颊的手,“我...我会对你好的。”
脱口而出的话过分质朴却让商时序停止了继续勾他舌头的动作。
简飏在等他的回答。
简华州说他随心所欲没有错,但只要是他认准的路就会倾注全部认真。
如果说半个月前的阿勒泰雪都号像是吸引迷途者走进仙境的兔子,他就是一遍遍问着“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的爱丽丝。
而他的疯帽子此刻正在这间魔法小屋里茫然地告诉他“我也不知道”。
商时序眼里情绪变了,像是蒙了层雾,他说,“我也不知道。”
灯在一瞬间打开,蒸腾的情和欲也随之冷却。商时序看了眼柜子上黑漆漆两个牌位,然后他放开简飏,走过去仰面躺在了沙发上。
茶褐色的瞳孔盯着天花板昏暗的灯重复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信心,那些病态而怯弱的心理病蠢蠢欲动。
铁热克提的勇气是热烈表白下的昙花一现,他从不后悔接受,却害怕对方后悔。似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简飏在这段真正的初恋里留下遗憾。
“过来。”他在那儿躺了一会儿,朝简飏伸了伸手。
简飏过去抱住了他。
这是一个不怎么暧昧的拥抱。他伏在商时序胸前,有手指插进了他的头发轻抚着,带动一阵酥麻的痒意。
简飏小时候赢了比赛队里的教练和师兄就会这样摸他的脑袋,这是一种鼓励的动作。然而当他长到十七八,个头冲过一米八以后就没人再这样了。
久违的感觉来自商时序,又和从前有所不同。他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和另一人的心跳重合,激烈莽撞地在这个深夜相合。
“大黄。”
商时序摸着摸着突然轻轻喊了一声,喊完又被自己的联想逗笑。
确实有点像,但是有一点点。
白沙山的大黄选择了自由和朋友,布尔津桥下的简飏选择了他。
简飏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他有点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商时序。
他眼睛湿漉漉的,像是盛满了这一季经久未歇的风雪。
“想上我吗?”
商时序摸出了他口袋里的东西,他对着完全陷入呆愣状态的简飏道,“别怕,我教你。”
==教学过程大眼哥见,文明和谐富强=================
九十年代的老小区隔音差,商时序不敢发出太大动静,但对上简飏的眼神他还是小声地在律动中呻吟出声。
从第一次见面简飏就知道他的声音好听。他的列车员先生走过一节节车厢,最后停在他面前喊他起床,这声音是阿勒泰雪野里的一点火光,是塔克拉玛干里的一汪绿洲,是他在这个寂寂寒冬终于到站的信号。
“我爱你。”
简飏咬着商时序的耳朵,他用最直白的话和最直白的动作宣告着感情。
他不觉得草率,也不用再拐弯抹角地表达卑微的爱意,因为商时序不会将他推远,他只会在这三个字后将他抱紧,像是要一起融化在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注:
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是爱丽丝漫游仙境的梗,因为乌鸦produce a few notes(notes解释为声音)写字台也可以produce a few notes(笔记)。
但是更浪漫的说法是这两者没啥关联,但就是相似,就像我喜欢你一样没有道理嘿嘿。(笔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32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