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要你管。”

林含清高声凶抿着笑的男人,知道眼前是真实的,心里百感交集。

没人知道他和安妮打得那个赌,也没人能知道这几天他的不安。

徐鹤亭的出现宛如包治百病的神药,医好他的情绪,滋润他僵化的尸骨。

这些不能说。

林含清发现徐鹤亭的笑容淡了,连句反驳都听不得?

他不吭声了。

一时间,门前的方寸之地陷入前所未有的冰冷寂静。

林含清不知道该怎么破由自己搞僵的局面,明明以往对着徐鹤亭,他能将独角戏唱到天荒地老。

声控灯在悄无声息里熄灭,没长眼睛的东西并不知道这有两个不会好好用嘴的大活人。

砰。

砰。

两道不约而同跺脚声再次强行唤醒声控灯,因这不合时宜的默契引得两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林含清闪躲着想转开脸,无法直视徐鹤亭,这张脸太犯规了。

“我找过来是想和你说临时要出差。”

“去哪?”

下意识问出来后,林含清惊觉以他现在的身份不合适,对上徐鹤亭含笑的眼睛,他轻声:“我不是故意的。”

“在江唐举办的外科讲座,本来要去的主任生病了,院里安排我去一趟。”

“你用不着和我说这么详细。”

他不是他的什么人,没资格知道这么多。

徐鹤亭的眸光沉下来:“我想告诉你。”

林含清张了张嘴。

“我没有你的微信。”徐鹤亭不等他开口,缓缓上前低头看他,动作强势,语气却是温柔中带着点委屈。

就好像在说明明都通过时隽宜透露那么多信息,他怎么还不肯来加他的好友呢?

林含清身后靠门,后退空间有限,徐鹤亭逼到面前,他成了夹心饼干,顿感周遭空气燥热减少,呼吸不顺起来。

“你很想要吗?”

问的时候也没有看徐鹤亭,喃喃自语似的。

这和记忆里永远漂亮开朗的少年不同了,这一瞬,徐鹤亭真切感受到六年时光的痕迹。

额前发有些长,是林含清藏匿心思的小助手,他很庆幸最近心乱没空打理,否则连个躲的角落都没有。

但这个念头很快碎了,一只大手靠过来贴着发根往上撩,他目光落在几乎打在眼睫上的黑色风衣袖口看,很淡很熟悉的香味。

“想要。”

没有额前发的遮挡,他看清徐鹤亭眼里的渴望,那不像单是想要一个微信。

更多的,他不敢胡乱揣测。

“我给你就是了。”

说着,伸手去推那只刚撩起他头发的手,低头在口袋里胡乱地翻自己的手机。

“你让开,挡着光找不到东西。”

人在慌张的时候总是很忙的。

徐鹤亭很贴心后退两步,在他打开手机的时候先一步递过来二维码。

“工作会很忙吗?”

“做什么?”

手机滴一声扫出新朋友,他在时隽宜那看过好几次的头像出现在了自己的通讯列表里。

恐怕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时候的眼尾不经意弯了弯,流露出一丝心底的雀跃。

徐鹤亭在他发现前转开视线,点开这失而复得的好友页面,回答他:“会不会有空看我给你发的消息。”

“你不忙吗?”林含清收起手机。

“再忙也会给你发消息。”

一句话让林含清不自在。

徐鹤亭的同事在问他有没有出发,时间不早了,再继续逗留会赶不上高铁。

今晚该拿到的东西已经拿到了,徐鹤亭见好就收,转身去领旅行箱,对一直落在后背上的视线装作不知。

只在抬脚走到电梯前时倏然回头,抓住一个脸皮薄闹大红脸的小漂亮,徐鹤亭目光幽深:“我很快回来。”

人走了。

林含清在门前傻愣愣站有十分钟才想起来回家。

洗过澡后的林含清捧着书靠着床头一个字看不进去,琢磨着徐鹤亭临别前那句话。

一个讲座最多三天,快不快回来和他没太大关系,刻意强调就像怕他等不及跑了。

他既然回渚州入职,短时间不会走,徐鹤亭担心什么呢?

身为当事人的他确实清楚,没和徐鹤亭提过,重逢后的两次见面,没正儿八经谈过,更别提深度聊天。

林含清拿过旁边始终没熄屏的手机,点开聊天界面,内容卡在系统自发的那句话上,空白一片。

双手捧着,输入又删除,来回好几次,都没组织好语言。

林含清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开场白都没有,上来就说以后不会走,有想再续前缘的嫌疑。

难道他消失六年再回来就没这方面的心思吗?

林含清心烦意乱,刚要丢开手机,一条消息及时进来。

看清发消息的人,他心漏跳半拍,更多的是窘迫,是被发现了。

【X:到江唐得九点多,还有场会面,结束会很晚,先和你说声晚安。】

林含清没想打听这些。

【林含清:不用和我说。】

【X:得让你知道。】

林含清无话可说,干脆不回了。

以前不管是徐鹤亭的课表还是个人计划表都得是他缠着要才能弄到手,就是为了方便偶遇,也想知道徐鹤亭在别人面前什么样。

纵然学校论坛上一声声被医学院高岭之花冰到的凄惨嚎叫,林含清还觉得不够。

他很贪婪,想挤进徐鹤亭的世界,霸占住这个人的身心。

年轻人无知无畏,现在林含清想想都觉得那时候的他太有毅力了,也难怪能让坚守本心的徐鹤亭不惜绕个圈子来让他死心。

早起刷牙收到徐鹤亭的早安,林含清还没太睡醒,盯着那两个字看半天,嘟囔着疯了。

到公司刚进办公室,时隽宜进来送每天第一杯卡布奇诺,这是最近养成的习惯。

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开了保密只能看见有人发了消息,林含清脱外套的手微顿,会在这时候冒泡的也就只有徐鹤亭了。

明明现在什么都没有,但面对被光吸引看一眼的时隽宜,林含清莫名心虚。

“时助理,附近有适合请客吃饭的餐厅吗?”

时隽宜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林总这就问对人了,没人比我更懂吃喝玩乐。”

炫耀完,时隽宜停顿数秒,打探似的问:“是哪种请客啊?”

林含清抿口热饮,不欲多谈:“不该问的别问,你推荐几家吧。”

想替人打探消息的时隽宜眨巴眨巴眼睛,发现林含清似笑非笑的,夹起小尾巴,露出个乖巧的笑容来。

怎么办,上司好像知道他在帮谁问。

单面间谍的时隽宜脑海灵光闪现,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悄默默地低声说:“徐医生口味清淡,我这恰好有合适的餐厅,这就把地址和预约的方式发给林总。”

年轻的脑袋就是好用。

林含清轻笑:“谁说我要请他吃饭了?出去吧。”

一不小心自.爆的时隽宜迷惑着推开办公室的门,问餐厅,但不是约徐鹤亭,这是个风险讯号。

时隽宜掏出手机,这得通风报信啊。

一门之隔,林含清给徐鹤亭回了个表情,投入新一轮的忙碌中。

这次公司的游戏项目和古神话有关,涉及宗教地方需要格外小心注意,剧情和原画都得严格把控。

林含清作为主美,带团队的同时得配合出稿,专注画画的时候屏蔽外界信息,直到手机消息一条条蹦出来,亮到忽视不了,他才放下手写笔,揉揉使用过度的眼睛。

徐鹤亭发得不多,多的是顾蕴合,对方说之前他请他帮忙找的画展门票有了。

那是在国外给他精神很大支持的一位画家,过去几年因为个人原因始终没去成,得知对方将于十一月半在渚州举办画展,他积极买票。

无奈公开售票的很少,基本走得公益通道或者人脉送出去了,这位画家不缺钱,想通过这个方式认识志同道合的朋友。

林含清也想尽点微薄之力,就请顾蕴合帮个忙。

这会儿有消息,林含清很高兴,打字的手在发抖。

【林含清:谢谢顾总,这门票来之不易,我请您吃顿饭吧。】

【顾蕴合:客气了,你真想谢也不能谢我,这门票啊,不是我出力弄到的。】

还能是谁?

林含清困惑,话虽这么说,但总归是借用顾蕴合的人脉,该谢还是要谢。

【林含清:那我做东,请您和这位帮忙拿到票的朋友吃顿饭吧,一点心意。】

【顾蕴合:我回头问问他,你别往心里去,这门票留给他也是暴殄天物。】

【林含清:好的,我等您消息。】

晚些时候,顾蕴合就把门票送过来了,最近他在谈新项目,手头在忙的新游戏在最后阶段,画稿交出去就能结束。

见林含清对那张门票如获珍宝似的欢喜,顾蕴合抿着茶直笑。

笑得林含清都不好意思了,依依不舍放好后:“还劳烦顾总跑这一趟。”

“顺路。”顾蕴合回答,“哦对,我朋友说饭免了,下次帮他个忙。”

林含清微怔,门票也是人情,他想了想:“能力之内我全力以赴。”

顾蕴合笑得意味深长:“嗯,他不会让你为难的。”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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