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女囚,因帮男朋友顶罪被判了刑。坐牢的年头很漫长,可能有十年了吧?幸运的是,我被警方选中当了线人,提前出狱了。
我的任务对象叫李云野,想要接近他,必须先面试他的保镖。
据说我被整容了,整个过程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拆绷带那天,我能从镜子里看到了左肩锁骨下的那颗红痣。
“你该去面试了,你忘了吗?要去当李云野的保镖。”手机信息响了,原来是我的对接人,他叫阿招,应该是个警察。
我在他的催促下,来到了李云野公司楼下,面试是6点,还差十分钟,时间正好。
只是,我怎么过来的?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呢?未知的恐惧,让我大吃一惊,脊背发凉,又忽而感觉到盯凝的目光,可转头看去,只有川流不息的车辆。
我好像坐牢把脑子坐坏了,应该按照原定计划去做自己该做的了。
云野娱乐公司主要经营酒吧会所类的生意,但其实地下赌场和高利贷才是主业。听说李云野有哮喘,身体一直不好,常需保镖和医生随行,所以才有了这次面试机会。
面试地点在天辰会所,气派奢华,像一座城堡。接待我的是李云野的律师兼助理,叫赵欣。
顶楼既是办公室也是李云野的住所,我在办公室站着等待,忍不住来回走动。就算此时此刻只有我一个人,心里也会惴惴不安,每次看向玻璃,都发觉背后有个闪光点在亮,像极了人的眼睛。
它随着我身体而动,我低头它就低头,我移动它就移动。
玻璃墙像面镜子,我能清楚看到自己的脸,忽然生出一种“我是我,我好像不是我”的奇怪念头。
我低头沉思,感觉背后好像有人,戒备心和不安让身体迅速做出反应,直接把靠近的人过肩摔到地上,重重按住。
“啊!疼疼疼...”一声凄惨的叫喊,赵欣忙跑来:“夏小姐,这是李总,快松手。”
我这才发现,自己捏着只大花臂,上面纹着荆棘中盛开的玫瑰,美艳动人又带着丝丝神秘。
原来“花臂哥”就是李云野。
我忙松开手,冷冷地说:“不好意思,下次在背后麻烦吱个声。”
“这身手确实很好。”李云野悻悻说道,艰难地站了起来,甩了甩手臂,我俩这才对上视线。
这是我看过最明亮的眼睛,像天上的一轮明月,里面闪烁着光芒,又有种与他气质不相符的纯真。
他五官很俊俏,虽然留着点点下颚胡,但遮不住帅气的面容。他穿着很随意,就一件背心,右臂的纹身十分显眼,左耳打着三枚耳钉,边发剃得很短,顶部头发扎着个小揪揪。
只是,这该死的熟悉感和紧张感,是怎么回事?
他夸我身手好,可我连自己为什么会功夫都不记得了。
这时赵欣不知在他耳边嘀咕了什么,李云野点点头后,让赵欣先出去了。
“你真厉害,感觉一对五都没问题。”李云野竖起大拇指,声音有些低哑甚至虚弱,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但有点精神不济。
我忽然不知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面试要怎么做?万一他不录用我怎么办?但李云野完美避开我所有的担忧,没有多问,也没有为难,而是悠哉地走到咖啡机旁边。
“可以今天就上班吗?”他问。
难道我就这样顺利被录用了?还是说他刚故意试探我身手,就当考核了?
“可以。”我回答。
咖啡机发出“呲呲”声响,香味弥漫在办公室,远处黄昏压着水平线,我眼睁睁地看望着最后那点光晕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道路与高楼都亮起了灯,远近的光色交织成迷人的夜景。
咖啡端到了眼前,李云野笑呵呵地说:“尝尝?”
他不会又要故意干点什么吧...不知是不是毒奶气质,我还没想完,也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他递过来的手一歪,真把咖啡泼我身上了。
我几乎跳了起来,立马解开衬衫扣,对着脖子一顿擦,幸好咖啡是温的!这是谁听见了我心里声音,故意的吗?但李云野都没有道歉,忽然捂着胸口跪到地上。
我正想发火,发现他好像有点不对劲,开始大口喘息。他在装病吧?我心想。
“我,我有哮喘,给我...拿药。”李云野断断续续说道,又费劲地加了一句:“没装...没骗你...”
我吓了一跳,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只是见他好像真的快窒息了,我也想起他确实有哮喘,忙去办公桌抽屉里拿出喷雾,他猛吸几口才恢复自主呼吸。
“谢谢...”
奇怪,我怎么知道喷雾在哪?他刚刚只是手指了个方向,没有来得及告诉我药在哪里啊?
到底怎么回事?我脑子好乱,心乱如麻,但黏糊糊的咖啡液又真实地沾在衣服上。
此时,我真的脱也不是穿也不是,狼狈不堪。
李云野用药后就正常了,他指着卫生间说:“我这有浴室,也有衣服,你去冲一下?”
“也好,谢谢李总。”
他有现成的衣帽间可以挑换洗衣服,这人一定是个色胚,否则家里怎么会有女人的独立衣柜,还能跟我尺码对上?
站在淋浴下,我闭上双眼试图回忆事情始末,可依然什么都记不起来。我所处的环境太奇怪了,我甚至担心会不会像《楚门的世界》那样,到处都是监控,一切都是假的。
我又检查了一遍卫生间,非常仔细地查看边边角角,确定没有针孔摄像头,才开始冲澡。
我迅速洗掉身上黏糊糊的咖啡液,换好衣服习惯性地拿眼镜,我近视度数不低,也不喜欢用隐形。戴好眼镜,整个世界清晰了,正如此刻镜中的自己,总觉得这张整容脸有些熟悉。
我头歪了歪,拉开领口发现原本在左边的那颗痣,在这个镜子中竟出现在了右边!
为什么痣的位置不一样了?是我记错了吗?不可能,我很快否定自己,这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事了。
此时,我感觉门外有个人一直在徘徊,出于自保的本能,我直接拉门抬脚,不偏不倚踢在了李云野的腹部,疼得他差点惊呼出来。
怎么又是他?真是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
“李总,怎么是你?还好吧?”我故意问,他摇摇头,但很委屈地望着我。
“没事就好。”
此时,赵欣回来了,让我们准备出门。
“你要不要开车?”李云野食指勾着车钥匙,眉头挑了挑:“保镖可不能不会开车哦。”
“有什么不会的。”我拿过钥匙坐进车里,李云野笑盈盈地坐进副驾驶,看起来心情很好。
赵欣在后座,她倒很少笑,看起来像个时刻在思考的人,总会专注到我脸上,又像神游太虚,在状况之外。
直觉告诉我,她应该不是律师,至少,没那么简单。
“去哪里?”我问。
“去魂安酒吧。”
我知道这个地方,市里第一家情景式的娱乐场所,模式创新,生意火爆,引不少同行眼红。
车很快到了酒吧门口,门童去停车时,我偷偷给阿招发信息:我在魂安酒吧。
忽然意识到,我好像只知道阿招这个名字,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接头过,我又是什么时候接下的这个任务?
我正思考着,忽然听到有人叫:“嫂子好!”
我抬头一看,黄毛门童正乐呵呵地望着我,又说:“夏姐,好久不见。”
夏姐是谁?我以前来过这里吗?
正在这时,阿招信息回复来了:“李云野,30岁,魂安酒吧老板。夏炎,李云野女朋友,28岁,女保镖。”
看来我是整容成夏炎样子了,或者说至少跟夏炎很像才会被认错吧。阿招的回复来得很及时,看来他很清楚,我来到这里会有困惑。
我继续偷偷发信息:“我像夏炎吗?”
阿招:“像,没区别。”
这是把我整得和李云野前女友一样了?难怪李云野对我态度奇怪,大家好像也都熟悉我。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不是替男朋友坐牢的吗?这个男朋友就是李云野吧,不然为什么选我当线人。如果我跟以前没什么区别,还费劲换脸干嘛呢?
我茫然四顾,总感觉有人在监视我,甚至在窥探我的内心,这种感觉很可怕。
“饿了吧,我们先去吃个饭吧。”李云野忽然勾住我肩膀,我应该愤怒地甩开他,给他第二个过肩摔。
可被他这么近距离接触,竟然有亲切的感觉,也不令人反感。我不会真的为他坐过牢吧?这件事有点乱,我得重新梳理一下。
正想着,阿招信息又来了:“李云野放高利贷,引人跳楼,你替他扛罪,坐牢十年。你微整形后,以神似夏炎的人回来接近他,但其实你就是夏炎,别人也会当你是夏炎,但别忘记回到他身边是为了什么。”
这小子...是不是在我大脑里面安装窃听器了?他替我捋清楚了思路,但我的任务具体是什么来着,好像是向这个负心汉报仇。
我回复:“ 你在哪,有些事我不明白,当面说。”
“你很快就明白了。”
可恶!关键内容是半点不透露,我怕偷偷发信息被发现,只好暂时作罢,跟着李云野走进了包厢。酒吧里很多人都认识我,有的冲我点头,有的熟悉地叫“夏姐”,里面很热闹,大家很热情。
李云野带我进了个包厢,里面已经放好餐盘,服务员拿来红酒,圆桌上放着八个高脚杯。赵欣拿起红酒倒入不同杯子里,开始敲打,“叮叮当当当”的声音,让我顿时头痛欲裂,天旋地转。
我的意识开始昏昏沉沉,甚至觉得自己快晕倒了。
“我去下卫生间。”我连忙走到包厢厕所,反锁上门后,用冷水开始冲脸。
有种喝醉酒意识还清醒的感觉,声音像被放大分贝的噪音,直接刺入我心房,难受不已。
哪怕我躲了起来,也感觉余音萦绕在耳边,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灵魂好似离开了片刻,意识剥离了□□。
我冷静片刻,抬头望着凌乱的发丝,挂在鬓角,伸手拨了拨,拿出纸巾擦了擦,整理好自己仪容。
想起锁骨那颗痣,我再次掀开衣服看了看,依然在右边。
难道,我的回忆是假的?这颗痣是个关键线索,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我忍不住给阿招又发了个信息:“赵欣有点奇怪,是不是在怀疑我?”
阿招秒回:“赵欣是队友,不是坏人。”
什么意思?赵欣也是警察卧底?我更乱了。
于是我又发信息:“你在哪里,我去见你。”
他回复:“我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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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奇怪的红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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