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他真的会死，阿招说过有办法的，我连忙发信息问：“我该怎么办？”

阿招回答：“您的使用权限不足。”

什么使用权限？我又一次发信息，回复依然是这个，拨通电话回答也是这个内容。我猛然想起，阿招的音色很熟悉，正是我在风笛会所听到的那个声音。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是否要开启终极权限？”阿招忽然发出语音，屏幕上显示：是/否，我根本没时间思考，只能硬着头皮按下是。

我也明白了，阿招的确不是人，只是手机里的人工智能。而我到底是被谁操控的？没等我想明白，就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后，旁边站着几个白大褂，房间刺眼的灯光，照得我睁不开眼。

“感觉怎么样？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我听出来这是赵欣的声音。

“云野呢？”我脑袋昏昏沉沉，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赵欣和其他几人相互看了看，只是说：“你再休息会。”

我想起自己点了个什么终极权限，阿招不是说云野还能救吗？

“我想知道云野呢？赵博士，你快告诉我。”

赵欣皱皱眉，回答：“他在隔壁等你。”

我激动地以为他被救活了，不管这是怎样的世界，只要云野能活就行。可当我走到隔壁时，发现床位上躺着的是插着呼吸机，已经失去自主意识的人。

“他希望由你来拔管。”赵欣说出了世上最残忍的话。

“你说什么呢？”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现实，开始四处寻找手机，想问阿招，可无论打电话还是发信息已得不到任何回应。

“夏炎，你清醒点，你不是要圆了自己遗憾，也为了满足云野死之前心愿，才会在这里吗？”赵欣时刻提醒我，李云野已经脑死亡，只等待拔管。

我的遗憾...是啊，我想陪着云野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亲手送他离开。没想到我们最后那一抱，就是天人永隔。

我悲痛欲绝，可却流不出眼泪。我想起来了，我的泪水在失去孩子和得知云野生病后，流干了，后来我就失去了感知所有情绪的能力，灵魂离开了身体，思绪跟这个世界告别，彻底丧失自我。

望着病床上的他，面目惨白，毫无血色，紧闭的双目再也不会睁开，下颚的胡须被刮了，发型也被剔成了平头。

我知道回天乏术了，可至少还能见到云野。我的悲伤无声无息，甚至麻木不仁，所有能想起来的事情，都变成虐待我的鞭子，反复抽打着我的心。

“你们单独待会吧。”赵欣带人出去了，病房只剩下我和云野。

我平静地坐在床边，挽住他的手，我们掌心相对，我轻轻握住他的手，视线落在床头柜的手机，打开后竟然是阿招的信息界面：“您有一封语音待打开。”

我打开后，正是云野的声音：“炎炎，还记得我们说好的事情吗？无论何时，只要我乖乖的，你就会好好的。此时此刻我是不是很乖，所以往后余生你一定要好好的。”

他好吝啬，就给我留了这么几句话，我反复点开，听完又听，重复了几十遍。

我把他手在脸颊，就这么望着他，不知过去了多久。在这期间，医生进来了，有人问我要拔吗？我想都没想点头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监护仪屏幕变成一条永远不会曲折的直线。

一切都结束了，我听见了一声“GAME OVER”，意识瞬间恢复正常。

我摘下VR眼镜，卸掉手上感应线，屏幕显示：恭喜您完成《背后有双眼》的通关，顺利完成心愿，祝您生活愉快。

这款游戏体验很棒，我拭去眼角泪水，视线落在结束界面的LOGO，正是一朵荆棘玫瑰，是云野手臂上的纹身。这是我和他的心血，是我们开发“幻想现实世界”的最好成果。

没能见到云野最后一面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这款游戏连接人的脑电波，进入AI世界，所有肢体和内心感受都是真实的，可以弥补现实生活的遗憾，可以见到去世的亲人和爱人。

游戏会根据人脑的记忆去自动相关故事情节，制造阻碍和迷惑，从怀疑到找寻自己，以及寻找记忆这些都是每一关设定好的情节。通关的要求是，完成初始设定的任务目标。我的目标便是，送云野最后一程，所以他没有活过来，我选择接受现实，让他永远留在我心里。

这游戏难吗？难，难在虐心，切身感受连痛都像在真实世界，去经历一遍残酷，也可以选择改变成自己想要的结局，所以有时身在其中，甚至会不想回到现实世界。可如果能成为活着的寄托，为什么不给现实多一点想象呢。

云野，你看到了吗？我们的游戏成果出来了，希望每个人都能此生不留遗憾，只是阿招这个人工智能，像个智障，很容易让玩家出戏，我决定再升级一下...

完结啦，很短的小故事，谢谢大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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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结局：一场游戏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