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人说话。
“什么?你说林方秋那个丧门星,昨晚进了秀哥儿的屋子,屋子里头不是江北吗?。”李母的声音。
“娘,我可怎么办啊?这事让我以后怎么嫁人啊!”
“说什么胡话,娘找他去!这个丧门星!”
郑江北下了床,不紧不慢地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一边穿一边想。
这家人在给自己下套,从昨天吃饭到晚上留宿,拿着定日子引着自己,那壶酒怕也是有问题的,要是不想和自己成亲,直接和自己说不就行了,当初就说了 要退亲,李家自己不退,现在又给自己整这一出。想明白了就好说了,真当李家的哥儿是什么香饽饽啊!欺人太甚!真以为自己好欺负啊!
郑江北一把打开门,果然看到外面,李家的人都在。
看着郑江北那怒气的模样,一时间没人敢上前。
却突然听到一个小孩的声音,“要阿爹,要阿爹。”
郑江北看过去,没说话,但是心里有些虚。
李母给自己壮了壮胆子,上前说道:“未来女婿,秋哥儿是不是在你屋子里啊,这糟心玩意,你昨个是不是和秋哥儿……没…没…那啥了?你,你让开…我找那下作玩意去…”
一口一句难听的话,郑江北听了皱眉,他下意识挡在门前,不让人进去,“在不在我屋子里,你们李家的不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们下的套。”
李四秀马上就开始哭,“娘啊,二哥夫怎么会这样做啊?这可是我的未来夫婿啊!”
“别哭,娘给你做主。”
郑江北看了看他两眼,也就明白了,这事李四秀也参与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得了吧,别在这假惺惺的,你们一家就没错吗?不想成亲,和我说就是了,怎得做这个龌龊的事情,我郑江北,又不是娶不到媳妇。”
一大早的,李老根家吵吵闹闹的,惹得附近的邻居都跑过来,很多人围在外面看。
只听得郑江北一人说。
“不想成亲就算了,就算了,给我下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心里门清,做这样的烂事,你们也不怕出门被人吐沫星子淹死!”
“不怕人半夜去床头找你,骂死你们这一家子,不是人的东西,也不怕天打雷劈,劈死你们,我看你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人。”
李母听了,还反驳“谁知道你是不是看上我家秋哥儿,想要换个夫郎娶。”
郑江北气得上前就想打人!他都留了脸面,这李家的硬是不要!
这时候屋里传来了一声,“快来人啊!秋哥上吊了!”说话人是秋哥的好朋友,一早上听到李家院子里吵吵吵闹,听清楚原因后,心里骂死了李家人,又想到秋哥那个性子!趁人不注意钻进了屋子。
幸好进来了,房梁上挂着一根绳子,看到秋哥踩着凳子,正要拿着绳子往脖子上套,连忙喊人,这可是要出人命啊!秋哥儿怎么这么命苦啊!
里里外外顿时炸成一锅粥!
“村长来了,村长来了,找村长说。”
“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静,什么事,郑江北你说。”这个小伙,村长也是经常看到的,云山村的木匠,子承父业,自己家的家具还是他爹帮着打的呢。
“村长,李老根一家人不做事,他们要不想秀哥和我成亲,说了就是,我郑江北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也能退亲,昨天我来走亲送礼,他们留我吃饭,晚上只是喝了一小杯,我本想着回去,他们却拿定亲的日子吊着我,我就想着留下了,后来又喝了几杯,我便晕晕乎乎的,不像是醉酒,李母不顾我的意愿,让我睡在秀哥儿屋子里,我都说了不行,他们说没人知道。结果他们给我下药!!一大早的过来,要捉我现行,大喊大叫,弄得这么多人都来看,现在又要闹出人命,您评评理!这是做不成亲家,向着仇人做呢!我以后怎么做人!”郑江北不想再说出另外一个人的身份,但刚刚被人一喊,李家有谁叫秋哥儿,也就林方秋了,大家也都知道怎么回事,但他就是不想说。
村长怒不可遏,他前几天就听说,李家给李四秀在县城上找了个富家子弟,都找到更有钱的人了,村长还想着李家不至于贪郑江北的这点钱,这婚事也能退了,结果他们一大家子就想出这么个点子,村长一听就知道是李母想出的点子,李二郎去了之后,她还想把林方秋再嫁,还是林方秋找自己做主,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为了那20两银子聘礼,竟然想出这么一个下作的点子!
“我知道了,那你说说,你是个什么想法?”
“这门亲事我不定了,这七七八八送来了三年的东西,合计都有十几两银子了!零头我都不要了,就当赔给李四秀的,把那20两聘金退给我,我娘给的玉佩也给我,一共30两,退亲!”
众人一听,乖乖,这么多钱!怪不得李家舍不得啊!
“退亲就退亲,你睡了我家老二家的,还想娶我家秀哥儿,这聘礼就是下给秋哥儿的!怎么你想睡了人就跑,留下个不守妇道的人在这里。”李母喊着。“欺负人啦!欺负人啦!”
围观的村民,听了都觉得李母不是个人,那林方秋人品怎么样,可都看在眼里,整日的在家做活,哪有闲着的时候,还给他家生了个孙子,虽然是哥儿,但总是老二留个后,李母弄得这出,不就是想退了亲,另外把人也再嫁出去,明摆着不想退这聘金罢了,可怜的是秋哥儿啊,有个这样的婆母,不知道该怎么活啊!
郑江北想来也是,李家二哥夫都和自己睡了,他能怎么办,一个夫郎也是活不下去。
“行,人我带走,退我25两。”5两银子,在平时娶个夫郎已经很高了。
“不退!”
“你别以为我不打女人,是你们一家人欺人太甚!不行我们去找官府评理!”
“找官府也不退!”
“你!”
郑江北的衣袖突然被人拉住,“干什么?”正在气头上!一看是李家二哥夫,林方秋。
这人瘦瘦的,一看平时就没吃好过,人站着还有点发抖。
“求,求求你,能不能把玉哥儿也带走,我,我有一点点银子,我补给你。”他的声音很小,人也只到郑江北肩膀那般高,让郑江北只能弯腰低头听。
他在屋里头听着外面的吵闹,被救下来之后,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活了,刚刚上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好友骂他,自己若是去了,留下玉哥儿,可怎么办啊!那不是要被李母折磨死。
林方秋才从要死的状态里出来,是啊!自己还有玉哥儿,刚刚自己竟然想到上吊,可没想着自己死了玉哥儿怎么办啊!要是他走了,他的玉哥儿要怎么活!怎么这么糊涂啊!
又听到郑江北说要带自己走,他慢慢地站起来,被好友扶着走到了外面,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有些害怕,但是能怎么办,走到他背后。
想求求他带走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他知道这样是强人所难,但是……有没有神仙能救救他啊!
郑江北想带大人走情有可原,但是带着别人的孩子,主要是这年头谁会把自己孙子给出去?但突然瞥见自己昨晚留下的印记,想要拒绝的话咽下去。
“退20两,这些年我送的东西都不要了,另外把玉哥儿,我也带走。”郑江北说道。
李母依旧强词夺理,“不可能,玉哥儿是我家的孙子,凭什么你带走。”
郑江北不再和她废话,“村长,这事你做主,林方秋和玉哥儿,我都带走,银子也要退给我,不然我就报官!”
村长,当然不想让人报官,这一报官,就这县城附近的几个村子,可不全都知道了他们上桥村出了这么个腌臜事,以后这些小辈怎么说亲,自己这个村长还怎么当啊!
“行了,李家的,这事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你别以为你们脱得了关系,要真去报官,你们一家子都进大牢,按照我说的,你们退郑江北15两,玉佩换给人家,林方秋和孩子,也给郑江北带走。”
“村长啊!这……”
“就这么个法子,做人要有点底线,还不行,你们一家都给我滚出上桥村!”
一听这个,李母这才闭嘴。
15两,也行,郑江北也不说什么了,“村长帮着写个和离书和断亲书吧,以后这俩人和李家也没有关系了。”
村长想着是这个理,便找到村里会读书写字的人,帮着写了两封书,都是一式三份,李家一份,郑江北一份,村长一份。
让写三份也是郑江北提的,他怕就李家人这个性子,回头再把东西都撕了,死不承认,就剩自己一份,到时候他们蛮不讲理,就算是上官府,也怕是说不通的道理。
放在村长家一份,大家也都有个印象,村长也知道,这李家的能干出换亲这种下作的事情,撕书,也是能做出来的。
写好之后,双方都按上手印,该拿的人,也都拿好了自己的那一份,村长也拿走了自己的那一份,回头想想,要放在哪里合适。
等到银子和玉佩也到手了,郑江北低头对着站在自己旁边的人说:“你去收拾东西。”
林方秋点点头,顾不得其他人的目光,走到自己的屋子,去收拾东西。
郑江北去了后院,牵了骡车出来,又走到李家大嫂旁边,抱起玉哥儿,“走,找你阿爹去。”
等到林方秋收拾了包袱出来,也就几件衣服,坐上骡车。
郑江北向村长道谢,虽然这事令人糟心,但是村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之后,郑江北带着林方秋和玉哥儿,赶着骡车往云水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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