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邱昭言紧张地靠在床头等沈暮沉消息。

现在已经到了他平时睡觉的点了，他却毫无困意。

熬到十一点仍没等到消息，困意终于袭来，他撑不住睡了过去。

再一醒来，邱昭言闻到了一股香味。

他推开门，看到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邱昭言揉着眼睛往厨房走。

“阿言你醒了？”沈暮沉转过身，目光柔和地看着他。

邱昭言刚睡醒，周身萦绕着困倦感，以为现在是晚上，大脑不太清醒地问道：“嗯？你回来了？”

沈暮沉弯着眼睛：“我昨晚十一点多回来了，阿言饿了吗？”

邱昭言的目光扫向窗外，发现外面一片光亮，此时的时间已经是早上了。

他说：“有点，我去洗漱。”

邱昭言回到房间，洗了把脸，找到手机。

屏幕亮起，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早上七点零五分。

手机昨晚忘记充电，现在只剩下百分之十的电量，邱昭言立马给手机充上电。

邱昭言扶着额头缓了一会，走到外面，不由打了个哈欠：“你都不困吗？”

沈暮沉可是比他睡得还要晚。

沈暮沉将做好的早餐放在餐桌上：“习惯了早起，不困。”

邱昭言坐到他对面，吃着刚出锅还热乎的早餐。

新鲜的早餐和放凉了重新加热的口感不同，要更美味一些。

咬了一口吐司，邱昭言抬眼，对上了沈暮沉那双含笑眼眸，他咽下嘴里的食物开口：“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沈暮沉说：“昨晚简灵被抓捕归案了，今天我正好调休。”

听到简灵被抓到的消息，邱昭言眉眼间的困顿都驱散了不少，惊喜道：“抓到他了？”

“嗯，”沈暮沉低垂着眼，遮住了眼底的幽暗，轻声说，“只是你家……”

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邱昭言心想他家除了他的电脑和键盘，也没有特别贵重的东西，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便追问：“我家怎么了？”

沈暮沉斟酌着，缓缓道：“你的衣柜乱了，你的衣服上……也沾了很多不明液体。”

邱昭言惊愕：“什么？”什么不明液体？不会是毒药吧……

沈暮沉说出了更直白的答案：“□□。”

邱昭言人傻了。

什么玩意弄到他衣服上了？是他听错了还是他得失心疯了……

各种复杂的感情掠过心头，邱昭言脸色一变再变，忍不住说了句：“不愧是变态。”

他的衣服是不能要了，也不知道家里的其他东西有没有沾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邱昭言感到发愁，要不是存款不多，他都想重新装修一遍他的房子了。

邱昭言从重大打击中回过神来，“那个……我的衣服有幸存的吗？”

沈暮沉脸上流露出遗憾的表情：“我们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一件干净的衣服，包括贴身衣物。”

邱昭言彻底绝望了。

该死的简灵，去他家躲警察就躲呗，祸害他的衣服干嘛？他的衣服很香吗？

沈暮沉宽大温热的手掌搭在他的手背上，带着浓浓的安全感：“今天我休息，陪你逛街买衣服怎么样？”

邱昭言应了一声。

邱昭言不喜欢在网上买衣服，更喜欢在实体店试着买。

不过他只在刚回恋城时买了四季的衣服，他的物欲比较低，之后就没怎么再买过新衣服。

下午，沈暮沉开车载着他去附近的商场，径直进入一家男装店。

这家店的衣服都很符合邱昭言的审美，只是光从店的装修来看就能看出这些衣服价格不菲，邱昭言自觉囊中羞涩，怕自己买不起。

沈暮沉察觉到了他的担忧，温声道：“没关系，我来付钱。”

“不行不行……”

沈暮沉打断他的拒绝，解释道：“不用担心，我已经跟领导说过了，领导答应帮你报销。”

领导报销？邱昭言半信半疑：“真的？”

沈暮沉面不改色道：“真的。”

他挑了几件感觉适合邱昭言的衣服，让邱昭言看：“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邱昭言挨个试穿。

沈暮沉的眼光不错，他选中的每一件衣服都很适合邱昭言

最终试穿了三十多件衣服，沈暮沉让店员全都打包。

就算不是邱昭言付钱，他也看得肉疼：“是不是有点多了？”

沈暮沉掏出一张卡：“没关系，我领导有钱，不用替他心疼。”

卡递给店员时，沈暮沉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内裤？”

“有的，”店员拿出了三盒不同类型的，“两位先生，您看这三款怎么样？”

邱昭言碰了下沈暮沉的胳膊说：“你帮我选，你眼光好。”

话落，邱昭言觉得这句话不太妥当，哪有让别人帮忙选内裤的？不过同性之间选个贴身衣服没什么问题吧？

让沈暮沉来选，当然是三盒都要，一起放进袋子中。

他们消费过多，会有专门的人上门配送。

邱昭言报上自己家的地址，跟着沈暮沉离开这家店。

“接下来去哪啊？”邱昭言望着商场里熙攘的人潮，侧身避开一个路人，扬声问道。

沈暮沉拉着他进入另一家服装店，“这家店的衣服也不错，你来试试。”

邱昭言结结巴巴道：“啊？还、还试吗？”

沈暮沉往他手中塞了一套冬季穿的衣服，“嗯，还有冬季衣服没买。”

邱昭言抱着这套厚重的衣服去试了一下，热得额头冒汗：“看着怎么样？可以的话我就脱下来了，太热了。”

邱昭言用右手扇着风，转了个圈。

沈暮沉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可以，再试试这一件。”

他又往邱昭言手里塞了一件衣服。

一个小时后，邱昭言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试过的所有衣服都买了，加上在另一家店买的，足足有五十件以上。

邱昭言拽了下他的衣摆：“你领导不会生气吧？”

这些衣服加起来恐怕要好几十万。

沈暮沉笑道：“不会。”

一连试了几十件衣服，邱昭言累得逛不下去了，买了两杯奶茶坐上车。

他将其中一杯奶茶递给沈暮沉，“你都不累吗？”

沈暮沉喝了一口奶茶，放在旁边系上安全带说：“不累。”

邱昭言没有骨头似的靠着椅背：“当警察身体素质就是好啊，我都要累死了。”

“那是因为你不停地试衣服，而我只在一旁看着，”沈暮沉自然地伸手撩起他额头上汗湿的刘海，“脸都红了，想吃凉的吗？”

邱昭言的心跳乱了一瞬，低着头胡乱“嗯”了一声。

沈暮沉收回手，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等回去了给你做冰粉。”

之后一路无言，邱昭言直到下车都不敢去看沈暮沉。

和沈暮沉并排走上电梯，邱昭言用余光悄悄观察对方，咬着唇想：只是撩了下头发而已，他怎么就心烦意乱的？该不会心动了……

进门后，邱昭言直接跑进他的房间，扒着门框露出脑袋说：“我先收拾东西了，今天我就回家。”他不能再住下去了，他真的会弯的。

邱昭言对自己变弯这事没什么抵触，只是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

沈暮沉知道要给他点时间，没有挽留：“好，吃完冰粉再走吧，我送你。”

“嗯嗯。”邱昭言开着门收拾他的东西。

邱昭言的东西不多，五分钟就收拾好了，可是他不想出去，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暮沉。

邱昭言对着窗户发了会呆，坐在床上看手机。

过了半个小时，邱昭言听到沈暮沉喊他，下床走了出去。

沈暮沉做了两碗冰粉，卖相不错。

邱昭言尝了一口，酸甜爽滑的冰粉让他瞬间忘记了方才的纠结，开心地对沈暮沉说：“太好吃了！”

两碗冰粉下肚，邱昭言随手扯过张卫生纸擦着嘴角，抬头询问：“对了沈哥，我能见一见简灵吗？”

沈暮沉：“我问一下，有消息了再跟你联系。”

邱昭言握着团成球的卫生纸丢进垃圾桶，“谢谢沈哥。”

邱昭言见沈暮沉不反感这个称呼，便没有再更改。

他认为直接喊全名过于生疏，毕竟沈暮沉喊他“阿言”。沈暮沉比他大四岁，喊沈哥刚刚好。

邱昭言望着窗外西沉的太阳：“沈哥，你现在送我回去吧，我回家还得打扫卫生。”

沈暮沉应声点头，弯腰提起他的行李箱，放进电梯。

到楼下，邱昭言见到了那位名叫塞洛兹的先生。

塞洛兹对他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邱昭言却总想起他变成鬼的那一幕，连带着看这个笑容都觉得诡异。

邱昭言没有搭理对方，坐上沈暮沉的车。

踏进邱昭言家门，沈暮沉将行李箱放好，转头道：“你一个人打扫太慢，我来帮你。”

他说着，已经拿起墙角的扫帚，利落地扫起客厅。

邱昭言道了声谢，仔细检查家里是否有简灵留下的东西。

警察之前已经排查过，他没发现异常，就开始整理凌乱的摆设。

因为警察没随意翻动物品，屋子也不算太乱，两人花了不到一小时就收拾好了。

简灵碰过的衣服被沈暮沉装进大袋子里放到门外。

正好新的衣服也送到了，沈暮沉帮忙挂进衣柜中。

忙活到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邱昭言说道：“今晚我请你吃饭吧，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