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砚在镜子前把乱七八糟的头发梳顺，走到客厅，迷迷糊糊打开电视机。

“帝国上将之子季昱——”

新闻播报员还没说完，苏砚拿起遥控器，慌乱地切换频道。

听到这个名字心脏就疼。

脑袋被拍了下，苏砚捂着头，看着哥哥那只罪恶的手，眼里似乎有小刀子。

应泽：“大早上起来就看电视，快来吃饭。”

苏砚没好气地坐在饭桌前，把勺子塞进碗里使劲搅和，噼啪作响。

没搅和一会，应泽把碗抢走：“能吃吃，不能吃给我。”

“那你就饿死我好了！”苏砚说。

应泽欠揍地笑：“哦，那你就饿着吧。”

苏砚：“……”

苏砚呆坐一会，眼眶逐渐湿润，他用力抹掉眼泪，站起来。

应泽一愣：“怎么还哭了？”

苏砚：“关你什么事！”

应泽绕到他身边，把他按回椅子上：“好了好了，我的错，别哭。”

苏砚眼前还模糊着，嘴巴旁边被热乎乎的勺子戳了戳：“张嘴，哥哥喂你。”

苏砚把嘴闭得死死的。

应泽：“我才发现你的睫毛还挺密挺长的，像娃娃一样。”

苏砚睁着雾蒙蒙的眼睛：“你恶不恶心。”

应泽：“啧，眼睛也大。”

苏砚：“……”

应泽：“哈哈哈哈哈哈！”

苏砚还是把粥吃进肚子里，然后背起书包，应泽站在他身后给他整理衣服领子，往书包里扔眼药水。

应泽：“记得一天四次，千万别忘了。”

苏砚：“知道。”

应泽：“课间起来多走走，一直坐着对腿不好。”

苏砚：“知道了！”

应泽把盒子塞进他的怀里，苏砚不耐烦道：“到底还要说什么——”

话音未落，应泽道：“生日快乐，迟来的生日礼物，到学校再拆。”

苏砚一愣。

把盒子抱紧怀里，抬头看着应泽，半晌，扭头走到玄关处，推开门。

苏砚背对着应泽，把怀里的盒子搂得更紧，偷偷笑了一下。

门外扔完垃圾的母亲回来，瞟他一眼：“想笑就大大方方笑，别偷偷摸摸的，什么样子。”

苏砚：“……”

应泽忍俊不禁：“没关系妈，他害羞。”

好尴尬。

苏砚抱着盒子跑下楼，坐上计程车，在车上仔细观察那盒子。

是被精心包装过的，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好奇。

落在丝带上的指尖停顿。

——哥哥让他去学校再拆一定有对方的道理。

一路上，苏砚把盒子当珍宝似地捧着，在走到班级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

就在这里拆吧。

万一拆出手机什么的，会被误会显摆招摇的。

苏砚看了看周围，找了靠着走廊深处的位置，拆开盒子。

一个笔记本。

苏砚莫名其妙地拿着笔记本端详。

很普通。

不应该吧。

会不会是光线问题？

苏砚转过身子，把笔记本举高，刚好遮挡住阳光，部分光线从笔记本的边掠过，洒在苏砚脸上。

苏砚眯眼。

依旧什么都没有，但是……窗边似乎站着一个人。

苏砚把本子移开一点，那个人站在阳光下，单肩背着书包，正面无表情看着他。

——季昱宁！

苏砚吓了一跳，左脚绊右脚。

“砰！”

转眼间他已经趴在地上，腿部传来剧烈疼痛。

苏砚摔懵了，他缓了一会，看见身边的白色运动鞋。

他摔到在季昱宁的脚下。

本子也飞到旁边，而且是打开的。

上面有几个字。

苏砚看见那三个字脸都黑了。

季昱宁，潦草但笔风凌厉。

是季昱宁的签名。

后面还有一排他哥的小字。

—希望你能像他一样优秀。

“……”

“…………”

应泽，你完蛋了。

季昱宁没有想扶他的意思，依旧站在那，居高临下地看他，甚至看到那个签名，还不耐烦地拧了下眉。

苏砚尴尬得想钻进地缝，他把本子捡到手里，站起来，视线掠过季昱宁的校服。

干净，没有一丝褶皱，上面还有淡淡的皂荚香。

苏砚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所以这是季昱宁身上的味道。

有点好闻。

苏砚率先开口：“早上好哥哥，昨天晚上……”还好吗？

话音未落，季昱宁便打断。

“苏砚，”季昱宁说，“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而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说完，季昱宁蹲下身，掀开他的裤腿，问，“有没有摔疼？”

苏砚小声说：“脖子疼。”

季昱宁抬头看他：“下午第一节下课，到医务室找我。”

苏砚扭头，掩盖自己眼里的悲伤，“那我去上课了。”

“嗯。”

苏砚刚想往前走，就踉跄一下，手臂被及时地拉住。

季昱宁比他高，对方的视线居高临下地落在他的后颈，那个牙印已经被创口贴盖住，但季昱宁看到这个位置，还是能想起昨天晚上口腔的触感。

用牙齿咬的时候，舌尖会触碰到苏砚的皮肤，牙齿上皮肉的阻力与舌尖上传来的温软对比强烈，同时，苏砚也会叫出声，听觉和触觉上都是很奇妙的感觉。

让人上瘾。

用嘴唇亲对方的时候，感觉又不一样。

好像能闻到对方信息素的味道，十分香甜，但苏砚是beta，不会有信息素，所以苏砚的身上就是这个味道。

不止他季昱宁一个人能闻到。

所有人都能闻到。

“……”

季昱宁思虑停顿。

季昱宁，你在想什么。

他可是应泽的弟弟，你对他负责没错，但不应该对他产生想法。

也不应该给对方幻想的机会。

“谢谢。”苏砚的手臂被抓着，被季昱宁触碰，身子有些僵硬。

但是……

苏砚站在他的身边，身上的香气往他周围飘，勾魂摄魄，他垂眸看对方，能看见对方浅色的发丝，和挺翘的鼻尖，以及白皙脖颈上的几颗小痣。

季昱宁抓着苏砚手臂的手指蜷曲。

苏砚抬头，漂亮的浅色眼睛看着他：“哥哥，你抓的我有点疼。”

季昱宁松开手：“你回去吧。”

“哦。”

苏砚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片创口贴，撕开，皙白的手指握住季昱宁的手，认认真真把创口贴缠在对方手指上。

然后鼓起腮帮，轻轻吹气：“是昨天晚上树枝划的吧，还疼吗，给你吹吹，虽然没什么用……”

“……”

但是苏砚好像已经把自己当做他的beta了。

麻烦。

*

系统：【季昱宁耳朵为什么红了？】

苏砚：【他站在太阳下，热的。】

系统：【你在骗我。】

苏砚还在吹气，指尖有意无意地轻勾季昱宁的掌心，感受对方想把手拿走又不想拿走的纠结，心情很好地说：【没有哦，我在这个环境里，感觉是非常清楚的，就是很热，我都出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