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晓海是奶奶一个人捡垃圾拉扯长大的孩子。
奶奶因为一场重病去世之后,易晓海便不知不觉继承了捡垃圾这一行为。
傍晚时分,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十分昏暗,冷风穿过大街小巷落在了易晓海身上。
他弓着身体,双手伸进垃圾桶不停地翻找小瓶子,将大半个垃圾桶翻完还是一无所获。
易晓海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看了一眼地上的垃圾,微微叹了一口气,从他身后的小三轮车上拿出扫把。
将地上的垃圾全部清扫在一起,然后又把它们重新装进垃圾桶,最后将盖子盖好,才骑着他的小三轮回家。
刚进入小区就发现那辆很贵很贵的车又停在他家门口。
易晓海不懂车,是邻居姐姐告诉他那辆车很贵,他才知道原来那个大坏蛋一直在骗他。
一想到这,他心底压抑的坏心思又再次涌上心头,真想给他的车划一道。
手指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那里藏着一把磨得发亮的小刀片,是他从废品堆里捡的。
他左右张望后走到车旁,刀片的冰凉贴着掌心,可看着车身光滑的漆面,他犹豫了——奶奶说过,不能做损人的事。
两秒后,他把刀片塞回口袋,对着车头“呸”了一口,唾沫落在黑色漆面上,像个丑陋的印记,他却像是出了口气,转身背起那个装着空瓶子的编织袋上楼。
刚到顶楼,还没来得及放下袋子,一双有力的手臂就将他拽了过去,熟悉的紫木檀香气裹着寒意袭来,紧接着,嘴唇就被粗暴地堵住。
易晓海挣扎着,拳头砸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像打在棉花上,他的力气早在一天的奔波中耗尽,那些踢踹更像是小猫挠痒。
男人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辗转厮磨间,他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双腿发软,若不是被死死箍着,早就瘫倒在地。
“还跑吗?”男人的声音在寒冷的冬季,一出口仿佛瞬间冻成冰锥。
易晓海红彤彤的眼里隐匿着水珠,在男人怀里用力挣扎,近似于吼:“你放开我,你,你个大骗子!”
说完,眼泪大颗大颗开始落下,砸在脖颈的衣领上面,不一会就潮湿了一大片。
男人静静地看着易晓海哭,手上的力气却没有丝毫松懈,甚至还更用力了一些,仿佛怕他跑掉一样。
不一会,易晓海的哭声终于停止,他彻底晕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男人看着怀中的易晓海冷笑了一声:“不听话就要受到惩罚。”
紧接着,单手从口袋里掏出电话,对着电话那头吩咐了一声,然后就有七八个身形强壮的保镖走了上来。
男人从易晓海的口袋里摸索出钥匙,眼神落在装饰物上面,单手解下钥匙扣,然后把钥匙丢给保镖,命令他们把易晓海屋内所有物品搬空。
话落,男人抱着昏迷的易晓海走向楼下。
再次醒来时,头顶是冰冷的铁栏杆,易晓海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瞳孔猛地收缩。
他竟然被关进一个铁笼子里面。
笼子巨大无比,里面放了一张床,还有一个刚建成不久的厕所,以及沙发、橱柜和琳琅满目的漫画书。
有预谋的囚禁。
他扑到铁门前,双手抓住那把金灿灿的锁,使劲摇晃,锁芯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却纹丝不动。
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瘫在地面上,双手抱住膝盖,额头抵着膝盖,压抑的呜咽声在空旷的笼子里回荡。
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对方为何要那么做?
十几分钟后,易晓海才缓缓抬头,蓦然发现笼子的顶部有一个监控。
变态,他现在的一切行为都被那人监控了。
怒火瞬间点燃了他的四肢,他冲到橱柜前,双手死死抓住柜边,双脚蹬着地面,脸憋得通红,可橱柜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
他只能伸手去够那些漫画书,一本本扯下来,用力摔在地上,书页散落一地,像破碎的梦想。接着,他又挥掉了桌上的玻璃杯,“噼里啪啦”的碎裂声中,警报声尖锐地响起。
黑衣保镖很快赶来,不顾他的挣扎,将一副冰凉的脚铐锁在了他的脚踝上。
那脚铐做工精致,三颗蓝宝石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内侧刻着他与那个男人名字的字迹,像两道烙印,烫得他浑身发麻。
讽刺,属实讽刺。
其余的黑衣人将现场打扫干净之后,易晓海才被那两个黑衣人放开。
黑衣人刚消失不久,那个男人才不紧不慢地来到易晓海面前。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易晓海,眼里尽是说不出的玩味,沉默了片刻才说:“当初可是你先说喜欢我、爱我的,不是吗?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地随便丢弃呢?既然你违约了,那就永远在这个笼子里陪我,好吗?”
易晓海一听这话,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直接扑向男人。
他深知用蛮力干不过那个男人,于是用他最擅长的招式抓挠撕扯,把能使出的所有打架招式,毫不吝啬地都用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男人大概也是被易晓海的举动惊到,在易晓海向他扑过去的时候,他没有任何防备。
措不及防的一爪子落在男人的下颚,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猩红的血印。
当易晓海再次想要对男人进攻的时候,男人却不再给他任何机会。
他反手就抓起易晓海的衣领,称不上是拖拽,但绝非温柔,动作干净利落,直接将易晓海摔在雪白的床上面。
易晓海倒在床上反弹了一下,就被男人欺压下来的身子压住,紫木檀的香气弥漫在易晓海的四周。
他皱着眉头,皱着鼻子,胃里感觉有一只小怪兽在挣扎,弄得他恶心欲呕,像是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一样。
男人看见易晓海的表情,嘴角一沉,眉毛一挑,俯身向下对着易晓海的嘴巴吻了过去,霸道的撕咬不给易晓海呼吸的机会。
吻的时间不长,易晓海却脸色苍白,额头还有少许汗珠,呜呜地开始踢踹,手也没有停着,一直在用力撕扯着男人的衬衫。
直到男人满足又厌弃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
而易晓海在男人刚起身的那一刻,便以最快的速度爬到床边,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干呕。
也许是太久没有吃饭的缘故,吐出来的东西没有实物,只有一堆黄色的酸水。
男人见状瞄了一眼,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让电话那头的人立刻赶过来。
那头的人刚要抱怨两句,就被男人挂断了电话。
话落,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易晓海的眼前,重复的话语又再次袭来:“是你先喜欢我的,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你最好爱上我,否则你就要在这个笼子里过一辈子。”
说完,他又微微弯下身子,嘴巴贴近易晓海的耳朵:“小海哥哥,你说过我很乖、喜欢我的,不是吗?”
是的,易晓海确实说过喜欢他,但那时他并不知道这个人一直在伪装欺骗他。
这些甜而不腻的话语,如同罂粟一般,美丽却带着剧毒。
易晓海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男人一见易晓海这般模样,竟然笑了起来,他像求婚一样半蹲下,轻轻挑起易晓海的下巴。
眉眼间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怎么开始怕我了?现在不叫我小野了吗?不夸我很乖了吗?”
“你滚!”易晓海艰难地起身坐直,“我恨你,你放我出去!”他哆哆嗦嗦又说,“你这是在犯法,我可以报警的!”
他开始虚张声势,也知道这并不能给男人一点威胁,可是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男人没有生气,反而好声好气地说:“那也是你逼我的,不是吗?”紧接着又诱惑道,“晓海哥哥,你是喜欢我的,对吧?你担心我了,不是吗?”
真是个疯子。
易晓海垂着脑袋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死死盯着男人油亮的黑皮鞋发呆。
男人见易晓海再次沉默,便说:“无所谓,你要是爱上我,你好我好大家好;不爱也无所谓,我可以一直这样圈养着你。”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严厉,话语又开始带了刀子:“别想死,更别想自杀,闹绝食我也会给你打营养液维持生命。”
男人似乎还想说点什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他望了一眼易晓海,便转身离去。
留下易晓海一个人在这空寂的牢笼里发呆。
过了许久,才再次响起易晓海的呢喃声:“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让你跟着我回家。”
折腾了一天实在是太累了,没一会易晓海就倒在了床上,梦到了他们初遇时的场景以及在一起的时光。
他曾经真的以为慕金野是奶奶带给他的礼物,也想过要捡垃圾养慕金野一辈子。
原来慕金野那乖巧的模样、那所谓的爱,都是演给他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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