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比试

郁真成为新的擂主,而李盛仍然惊魂未定。他的脸色涨红,大口喘着粗气,片刻后才缓缓道,“多谢…”

可他仍不知自己到底输在哪里,犹豫许久。郁真却似看出他所想一般,开口道,“你加速时,动作漏洞更大了。”

“你…你怎么看得到?”李盛仍觉难以置信,随后还欲询问,却被监考弟子请下台去。

战胜李盛之后,郁真又接二连三击败几位前来打擂的选手,此后再无人敢上前挑战。直到下午酉时比试结束,监考弟子宣布郁真成功蝉联一日擂主。

如此一来,自己只需明后日继续守擂即刻。郁真刚要从擂台上下去,忽得在人群中捕捉到一道审视的眼光,待他望去时又消失不见。

郁真以为是错觉,可接下来两天均是如此。可直到最后一天守擂结束,监考弟子宣布郁真成功晋级最终赛,都无事发生。郁真只能暂时吞下疑惑,返回家中。

结果他前脚刚踏进院落,迎面而来地便是一道网状法器!

郁真瞳孔微张,瞬间翻身躲避,抽出长剑攻击法器。眼看长剑就要将其斩断,那丝网却突然拉伸,避开了削铁如泥的剑刃。郁真眉头一紧,立即反手再斩,却是同样结果。

他一时无法,只能不断抵抗着丝网攻击,试图寻找背后操纵之人。久而久之,手中长剑隐隐有卷刃趋势。

而背后之人,几番下来都抓不到郁真,一时气急。就在此时,本在睡觉的白即听到声响,绊绊磕磕地跑出门来。那人见郁真平静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慌张,心生一计,立马掉转丝网攻击白即。

郁真心头大惊,闪身立即阻拦,抢先一步将白即揽入怀中。然而,却来不及闪避向自己后背攻来的丝网。就在这危急时刻,三柄金剑突然从天而降,“唰唰”三声,以迅雷之势打断丝网的攻击,将它钉在地上。丝网挣扎一番,不能逃脱,只听天上传来一道女声冷哼。

“旁门左道,班门弄斧。”

此话一出,那背后之人心中一慌,也不管法器是否能用,强行断开丝网,踪迹瞬间消失。

此时天上之人才缓缓现身,郁真安抚着白即走上前去,“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你小子倒是有情有义,为了灵宠连命都可以不顾吗?”

她御剑飞过,不巧正看了全程,起初只被郁真的剑法吸引,倒不想看到他舍身救宠。

“白即是我唯一的家人,并不是普通的灵宠”,白即因感知到主人紧张情绪,此时正在不断舔他的下巴。

天上那人这才注意到,这小宠竟是先天不足的,语气中不由带上赞许之意,“不错,你可是参加了今年招生?”

看到郁真点头称是,又见他剑已卷刃,二话不说便扔下一物,“接着!”

随即一道寒光闪显,郁真只觉耳边如烈风刮过,再一睁眼,一柄银鞘宝剑宛若闪电般自天而降。郁真眼前一亮,接过宝剑细细查看,其剑身白如银丝,出鞘时宛如猎猎风声袭来,必非凡品。可他无功不受禄,便要张口推辞。

那人却不等他开口,“莫要推辞,这剑不是白给你的。”

自己身无长物,不知那前辈想要什么,但郁真仍是干脆答应,“但凭前辈吩咐。”

那人对郁真的态度十分满意,笑道:“我要你用这把剑取得比试第一,然后拜入我华严门剑峰之下!”

“若我赢不了呢”,郁真的心态现实很多。

那人听罢,冷哼一声,“若你输了,便来我剑峰座下做洒扫活吧。”

说罢也不理郁真,卷袖而去。

郁真本想询问前辈姓名,可她一言不合便飞,按自己的脚力是追不上了,只能作罢。

此日之后,那背后之人虽未在出现,但暗中的窥视感却未消失。郁真不知此人有何阴谋,只能加倍小心,出门时都要随身带着白即。

三日后,郁真抱着白即再次来到广场上,同行的还有竹桃和寿平。比赛巳时开始,三人提前半个时辰到达,现场已经熙熙攘攘,站满了围观群众。

如今郁真仍处于出云城舆论中心,众人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就开始议论。

“就是他,五年前装剑仙转世,差点被宣明真人一掌杀了”,一男子对同伴道。

他的同伴并非出云城出身,对此事只是有所耳闻。他见郁真风采卓然,不像是弄虚作假之人,不由产生质疑。

男子见同伴不信,焦急道:“你看你咋不信我呢?当时我就在现场,看着他被丢出宣明府的!不过不知怎么的,后来跟变了个人似的,听说是失忆了。”

“听见了吗,林师兄”,二人争执得起劲,没注意到身后有两名弟子在偷听他们讲话。其中一名弟子面露八卦之色,戳弄着旁边之人。

他身旁的弟子正是林均。他知道郁真进入决赛,特意前来观看,却不想听到这样的闲话。

那弟子见林均不搭腔,以为他没听到,便指着郁真小声道:“林师兄,那位竟然敢装剑仙转世,还是在宣明真人面前,真够大胆的!”

“谁不知道宣明真人最恨别人诋毁剑仙?我之前听说,四百年多前宣明真人刚刚升为第一仙门剑门执教的时候。那时有人自称剑仙弟子要开坛授课,他直接驾临第三域授课广场,要与那人当场比试!把那人吓得跪地求饶,承认自己撒谎。”

“可是...”那弟子突然显出疑惑的神情,“之后宣明真人又到第二域神霄剑宗,用自己的名义宣称‘辱剑仙名者,连决必杀之’...这人都直接装剑仙了,为何宣明真人没有杀他呢?”

林均听得眉头紧皱,转头看向那弟子,“孙师弟,其中或许有误会,莫要背后议论他人。”

这位孙师弟看出林均面色不佳,便不再说话,但他们身前二人却还在争执。

“有可能他不是故意的,你不是说他跟剑仙画像长得一模一样吗?”

那男子听同伴为郁真辩解,心中不忿,大声道:“他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他当时直接说自己有前世记忆,还拉着宣明真人说爱他!”

“林师兄...”那位孙师弟见林均紧握长剑,手上都要爆出青筋,不知如何是好,却见他突然倾身按住说话男子的肩膀。

“窝槽谁”,那男子猝不及防被捏住,疼得龇牙咧嘴,回头一看发现林均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

“比试开始了,不要吵闹了好吗”,林均语气和缓,似乎再跟他商量,手上却不松劲,直到男子讪讪道歉才收手。

男子声音极大,引得周围人人侧目。郁真并不在意,时间一到便持剑上台,他的对手此时正十分八卦地笑看他,此人手持玉扇,一派风流气度,“久闻大名啊,在下刘伯畛。”

二人互相拜过,比赛一触即发。郁真注视着他手中玉扇,拔剑侧立,等待刘伯畛先行出手,却听他笑道:“我看过你的比试,你可有对阵过器修?”

见郁真摇头,刘伯畛笑容愈发夸张,又忽得柔情似水道:“那我便收下你的第一次吧!

说罢几步单手持扇逼近郁真。这是郁真拿到新剑的第一战,面对刘伯畛不算快速的攻击,却是应对自如,甚至略占上风。

然而器修不可能与剑修正面对抗,郁真敏锐察觉到刘伯畛意不在此。果然下一秒,那把玉扇便散出三根尖刺,在剑与扇的间隙中,瞬间刺向郁真的要害,却被他两剑挡开。

“我听说你爱慕宣明真人到不惜假冒剑仙,这可是真的?”

刘伯畛笑容不变,甚至有闲心调侃郁真,“可惜他不喜欢你,不如换我如何?”

他的语气温柔,手上却不留情。只见他左手持扇与郁真对峙,右手唤起散落地上的尖刺,那尖刺缓缓飞到空中,齐齐变成巴掌大小的伞状暗器,每个伞骨上又长出尖锐的锯齿。刘伯畛手指一转,三个伞状尖刺便旋转着扑向郁真的左右及后方。

周围群众第一次见这种奇妙法器,不由连连惊讶,拍手叫好。而林均却眉头紧锁,这样狠辣的法器还是第一次在第四域招生比试中见到,他见郁真四面受敌,危在旦夕,在台下分外着急,恨不能上去帮他一把。

就在这时,郁真却改为双手持剑,以往常两倍的速度与力道直劈刘伯畛面门。

刘伯畛没想到他丝毫不顾及身后偷袭,胜卷在握的微笑愣在脸上,立刻张开玉扇抵挡面前的冲击。而玉扇分出三个暗器,本体承受力大大下降,竟被郁真这一击震破扇面,刘伯畛连连后退才止住步伐。而郁真就趁此刻间隙,反身刺穿三个暗器,将起甩落在地。

刘伯畛脸上的笑容彻底裂开,自己主力武器在第一场就报废,下一场比赛可如何是好。

“抱歉,打坏了你的法器。”

看着郁真诚恳的目光,刘伯畛只能摆摆手,修士比试死生都不论,何况法器呢?

可是郁真此人...刘伯畛眼光一转,收起破碎的玉扇法器,又变作之前的风流模样。他拦住将要下台的郁真,调笑道:“真是不打不相识,今夜我在东楼设酒,郁公子可赏脸来吗?”

郁真上台前将白即交给竹桃看管,白即自己呆着无聊,已经闹着要找他。郁真也未多想,便摆手拒绝。结果刚一伸出手,便被刘伯畛握住。

“既然郁公子答应了,那么...疼疼疼疼!”

刘伯畛话音未落,就被一名男子掰开手腕。此人正是林均,他在台下看得清楚,刘伯畛此人比试路数狡诈,为人更是猥琐。郁真明明不想理他,他却紧追不放。

台上监考弟子见是林均,心想今天也不是林师兄轮班,刚要上前询问,就见林均对自己试了眼色,又听他道:“这位考生,比试已经结束,不要骚扰其他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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