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待人睡下后,康熙将御医召过来问,御医表情有些凝重,说着娘娘这个不爱吃东西,若是孕期不开怀,这以后倒还好,就是怕,娘娘恐有厌食之症。

孕期不开怀是一吃就吐,但这位是吃了之后,才吐了个干净,也并未有时不时的干呕,不太像是孕吐所致,孩子好似懂事得都在迁就额娘,问题是出在她自己身上。

询问着是否有这位娘娘先前的脉案,可否一观。

原以为只是不爱吃东西,现在却是这么个棘手问题。

康熙脸沉了下来,“可有医治之法。”

先前的调查说是仔细,但也不尽然,毕竟是在盛京这边,到底仓促了些。

蔓萝嫁到舒穆禄氏后鲜少露面,仅靠听闻这些还是有限的,得回京后再往舒穆禄氏那细查才行。

怀孕最是该补身体的时候,偏生这会儿人又是个不爱吃东西的,孩子的月份上来后,就更麻烦了,大人身子会亏损严重啊,这才是要紧的。

康熙目光沉沉,缓缓道,“若是,拿掉这个孩子呢。”眼底暗流涌动。

御医微微摇头,面色为难,“娘娘的身体也承受不住小产的后果……”顿了顿,还是道,“恐会有血崩之症。”

没敢看万岁爷的难看的脸色。

事后康熙也没在蔓萝面前表现出来,蔓萝知道自己这阵子不是一般难照顾。

况且,除了第一天刚来的时候,闹得不愉快,之后康熙没再像那天一样强硬,拿出了十足的耐心,给对方时间。

总归离孩子出来,也还有段时间,也做不了什么,没再过分的亲近她。

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不紧挨着,还是可以的。

旁敲侧击的问她之前有什么喜欢吃的,先前的都不管用,到底是查得不仔细,口味变了也不一定,暗道真是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路上条件差了些,东西做得也不够精细,也是原因。

寻思着到时候安置人时,除了要有经验的嬷嬷,还得寻些好厨子才行,饭菜做得不好,就更加不爱吃了,到时候他在宫中也不能天天出宫盯着她用膳。

蔓萝想了想,话到了嘴边,倒是临时改口说了几道菜,倒是与仅供参考的清淡口味有些不一样。

康熙见她主动提出想吃什么,凤眸中溢出了笑意,是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好,朕吩咐人去做。”

想吃东西就好,这些都可以提。

梁九功也是没敢耽误啊,这些日子真的是不容易啊,这位主总算有想吃的东西了。

从没想过用膳能成为现在的老大难,万岁爷之前用膳,梁九功最多是头疼需要提醒着万岁爷不要顾着忙于政务,忘了用膳的时辰。

现在是这位用膳困难,连带着万岁爷也是进得不多。

就没这么头疼过,人跟着瘦了,万岁爷心情也跟着不好,着急上火着呢。

这回上按着蔓萝的说的几道菜上的膳,胃口倒是开了,虽吃得慢,但吃得比之前多了。

康熙放了筷,就这么在旁边看着她慢慢的吃着东西,见人这回吃东西竟然真的胃口好了,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康熙,这会儿显然是心情很不错。

凤眼里浮动着专注又柔和的光,声音低沉悦耳,“今日的厨子做得不错,赏。”

用过膳后,趁着出了阳光,康熙带着她到窗前的小榻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顺了顺她半披着的发丝,如丝绸的触感让康熙没忍住多摸了一会儿。

他神情微舒,“等会儿让人取了新的话本子,还是想串珠子玩。”

这段时日相处,倒是可以靠近她了,不像刚开始那会儿了,自觉不将人逼着太紧果然是还是有些用的。

蔓萝见他心情尚可,这些日子以来,把他折腾得不轻,他都能接受良好的,正主让她给弄去了睡另一张小榻了,都没破他防,耐心好得出奇。

——温水煮青蛙。

蔓萝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笑容和以往浅浅的不一样。

康熙是现在才知道,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是有小梨涡的,将她的个人特质发挥到了极点,纯净又灿烂,娇美灵动。

恍惚间似乎和呈递上来那跃然纸上的娇俏灵动形象重叠了,在这一刻。

积雪般纯净的眼眸漾着笑意时,仿佛眼里都有着光芒,笑起来又娇又甜的,带着期待商量的语气,“可以把我的那个粉蓝色的匕首还给我吗?”

然后又竖着手指,“我保证,我绝对不乱来。”她一脸认真的做着保证,“还会像今天这样乖乖吃饭。”

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他时唯独没有情意。

康熙脸色微僵,似是怔愣了一下,听清了她在说什么时,心直直往下沉,气质也跟着威严冷峻起来,没了方才的柔和,平淡的开口,“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事了。”

看似平静,实则他眼里的原本若隐若现的笑意已然消失了,心中莫名的烦躁,像是有一把无名火。

“其实刚来那会儿,我就想问了。”小脸有些苦恼。

“我问了额娘,她说不知道,春芝和春韵她们也是一样,那应该只有你知道了。”想到当天的情形,她秀美微蹙,表情有些记仇的不快,对于那天闯进来扔了她匕首,还把她吓得不轻的举动,仍旧是记着的、

要不是第一天的时候发作出来了,她生病不好受,也让他休想睡好,出了口气,这之后对着人才不那么抗拒了。

对方将她带走,让人照看她养胎倒也没掺水分,心里清楚若是继续留在盛京的庄子养胎,怕是会日子艰难了,

识时务,有点,但不多。

“这刚来时候,有一点点的不愉快,问了你也不大可能会还我。”

她有些微微的不好意思,用手指比划了小小一个距离,显然是在说着自己刚来,就闹了不愉快,还知道等过阵子再问,是知道看人脸色的。

知道要东西得趁着对方心情好,最容易要到了。

她没说出来,但实在清浅的心思,表情上写着呢。

让康熙看明白了,他忽得轻嗤了一声,“那天就让人丢掉了,还留着做什么。”

一个短命的前夫,死了就死了,还有什么好想起的。

之前还夸过人舒穆禄氏的人才辈出,还算得用,不说别的,能当过御前侍卫的,这能当上都是年轻优秀的俊青。

但那是还能客观评价的时候。

以及就算知道了蔓萝新寡前,与夫君感情很好,还是不回当回事的。

康熙自认为凭借着自己的优秀,蔓萝就算一时还念着亡夫,之后就会忘了的。

结果现在,该死的!

她忘了这段日子都是谁在照顾她的吗?!

他竟然现在才知道她笑起来是有小梨涡的,并且这还是为了向他讨要别的男人给她的东西才冲他这么笑!

康熙深吸了几口气,眼神沉得晦涩极了,在强压着心底的怒意。

梁九功见状就知道不妙了,刚才这位主对着万岁爷笑起来的时候,又甜又娇美的,万岁爷看得眼睛都要移不开了。

结果情况急转而下,不止万岁爷僵住了,梁九功那笑眯眯的欣慰神情都没来得及换上,也跟着僵住了。

心中一阵悲苦,已经可以预见到万岁爷的心情是糟糕透了。

其他人可能还能躲一下,就他这随身服侍的,接下来就得面对阴晴不定的万岁爷了,这可真是造孽啊。

合着这位住笑得这么娇美,都是为了跟万岁爷是为了要回自己的小匕首。

其实也没找错人,猜得不错,那把小匕首确实在万岁爷那里,其他知道的也都当不知道的。

那天本来是要将那小匕首处理掉的,但是梁九功都要拿出去了,万岁爷又叫住了他。

但到底是没将匕首还给这位。

这要是其他的也就罢了,偏偏那小匕首的来历,万岁爷还真的就清楚得很,还在意得很。

越是久,就越是在意这事。

这会儿问万岁爷要这匕首,万岁爷还说早就丢了。

一时间不知道是谁完了,完了。

别看这位主,看起来这些日子,好似对万岁爷的靠近不像刚开始那会儿那么抗拒了。

但旁观者清,梁九功是谁,他这双眼看透太多事了。

别看这似亲近了许多,但问题人根本也没将万岁爷当夫君的,人心里还念着那个亡夫呢!

从一个讨厌的坏人,勉强转到了,应该算是个好人吧。

就是,‘你人其实也还好,但是……’。

没看到今儿万岁爷今儿才知道这位主儿笑起来,脸颊是有个小梨涡,笑起来又甜又娇的。

这说明人家这些日子其实连个真正开怀的笑意都是没有的。

现在知道了。

偏生还不是为着他笑的,而是为了要回人家夫君给她留下的小匕首呢!

这位主,这个时候都还没看出来万岁爷表情的变了。

问她怎么突然想起来这回事,她居然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了,居然都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呢。

还知道自己分析过第一天来要闹了双方闹了不快,是肯定要不回的。

但之后相处,和缓了些,感觉是可以开口要回来的时候了。

你也是在不该懂的得时候,懂起这突然来的人情世故了。

还是个夹生的人情世故,只会起反效果的那种,真正精髓你是真没整明白啊。

本来还勉强稳住的万岁爷在听完着解释后,脸色都冷了下来,不亚于初见反应过来自个是在自作多情那样情况了。

万岁爷好心情肉眼可见的糟糕了透,偏偏还跟人说匕首早丢了。

现在不愉快的人多了一位了。

“你说什么?”这回轮到蔓萝笑容僵住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宁愿以为自己是刚刚没听清。

“丢了。”康熙轻飘飘的说着,像是丢了见不重要的东西,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意这种小事一样。

“啪!”康熙微微侧着脸,脸上的痛意让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

这一巴掌扇得这么突然,这一清脆的声音,空气都凝固了,如坠冰窖那种。

梁九功真的一骨碌的给跪下了,丝滑的往屏风外滑跪过去,还没发出半点声音。

近身侍奉的时候,碰上这种地狱局,他这心真的是经不住几回啊,已缩成了一团,就怕殃及池鱼了。

这个他是真的羡慕因为万岁爷想要跟人家独处增加点相处时间,所以都让春芝春韵出去了,他没出去,但也是离得有点距离了。

现在好了,等万岁爷事后反应过来被扇巴掌这事儿被奴才看到了,穿小鞋那都是轻的了,梁九功心里苦,但他不说。

康熙伸手摸了摸被扇了一巴掌的脸,脸色冷峻,冰冷的神情,染上了怒意,慢慢的转过来,语气沉沉,没有之前的柔和,“是朕这段时间,对你太过纵容,你便真以为朕不会生气了?”

帝王的威严气势扑面而来,极强的压迫感,不带半点的感情,这要是别人怕是面对这样的康熙,早就会害怕瑟缩不敢对视了。

但蔓萝可不会被这么吓住。

尤其是,她听见自己的小匕首被扔了之后,整个人脑子跟轰了一下,一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了一样恍惚,等反应过来,看着康熙语气轻飘飘的不当回事的说着东西丢了的时候,气得抬手就是扇了过去。

那可真是一点都没留手,将手都扇得火辣辣的痛。

可是蔓萝看着眼前还有脸生气的男人时,觉得生气的应该是她才对,是她的东西被丢了,他这个丢了人家宝贵的东西的人居然不止不当回事,还有脸生气?!

蔓萝整个人气势汹汹的站起来,怒道,“你把我的匕首丢了,你为什么要丢了它,那是我的东西!是我夫君送我的东西,你凭什么丢了它,你这个!这个”

越说越气愤,又伤心东西丢了的她直接上前揪着人的衣领扯着,像是要将人扯起来,但用尽了浑身力气都没将人拽动。

气得脸都红了,眼圈也开始发红,忍不住掉眼泪,却死死的直视他,“你还给我!你把我的匕首还给我!你当然不知道它对我的意义,不问自取是偷,你这个小偷!把东西还给……唔!”

从她说小偷这里时,就被她揪着衣领的人一把搂进怀里,手臂紧紧的将人环住,一手吻上了那道早就想了很久的花瓣似的唇。

几乎蛮横的撬开了她的唇,康熙的吻霸道的,缠着她的小舌不放,一如他这个人骨子里是霸道的那样,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想要将人整个吞进肚子里的凶,铺天盖地的侵袭感官。

大掌用力的扣紧她纤细的后颈,不让人有避开的机会。

两只小手的推搡捶打也没能让他放开人,手臂一如那晚能单手稳稳抱着她那样有力,将她包围在了怀中。

唇相接之间,若有若无的吞咽声,像是饿久了一般,这声音听得人耳热。

甚至能尝到了血的味道,却是刺激得男人眼睛都红了,听着她绵软无力的喘息声,目光专注的看着她。

唇间可见银色的流光。

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可怕占有欲。

浑身有些无力的蔓萝,挣扎都有些软绵绵的无力,更像是情趣。

嘴角被咬出了血,笑的时候扯到伤口也没让他感到他疼似的,似更兴奋了,埋头闻着深深的嗅着那香气,将衣领的扣着略带粗野的咬开了,埋首其中。

原本还在推搡着挣扎的娇人浑身一僵,身子僵硬得厉害,没再用手试图将男人推搡开,连哭泣声都微弱了下来,只是攥着手无声的哭,一直漂亮纯净的眼睛,此时凝着乌云,变得黯淡。

眼泪顺着脸颊滑至于下巴,滴到了男人的脸上。

原本有些失控的男人动作微顿,抬起头来,小脸布满了泪痕,楚楚可怜的,但那双他一直喜欢漂亮眼睛里,此时逐渐黯淡,失去了它的光芒时,有些粗重的呼吸一滞,心口仿佛被什么捏疼了一般,让他感到惊慌无措,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见他停住了动作,蔓萝却是抬手将被扯开的衣领又解开了些,动作有些麻木,“你不就是想得到这副皮囊吗?怎么不继续了。”

因着不缺暖炉,即便冬日在一个约等于小室内里面,只是着一袭简单的夹衬衣袍,扯开了之后,解开里衣就能看见小衣。

刚刚仿佛想要将人嚼碎了吞下去凶狠的男人,却是有些惊慌的抓住了她解开里衣的手,“蔓蔓,朕方才是”有些笨拙的将她的衣领拢起来,盘扣却是被咬断了系不上。

却是被狠狠的推开了,像是第一天那样的防备,甚至比那天更甚,往后缩到窗角,用手擦不断的擦着嘴,把嘴都要擦破皮了。

想要伸手阻止,只是刚伸出去,蔓萝就仿佛被恶心到了,开始干呕。

“朕的触碰就这么让你”他声音干涩,目光沉郁。

“你身为皇上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我不明白你不缺妃妾,为什么非得要我!”她艰难的平复着干呕,声音虚弱无力,透着一股死寂,“就连他留给我的东西,你也要丢掉!你凭什么来管我!”

“那是我的夫君啊!他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是我的夫君,你不过是一个逼着我委身于你的人,现在又在装什么呕!”她仿佛要干呕仿佛要将胃都吐出来,却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康熙用力的攥紧了拳头,压下心底的痛意,俊美得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自嘲,垂下眼帘,喉咙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

这时外头却有个宫女大声的禀告了一声,宜妃娘娘那边派了人来,说是宜妃娘娘病了,晕症得厉害。

梁九功目瞪口呆,自己都几乎匍匐在地上当自己是个隐形人了,恨不得在门口了,这哪里来的不知死活,阿不,勇士这个冒出来。

康熙垂下眼帘,眼神一瞬间变得森冷,收回手,“朕先去看看。”

借着这个起身离开,转身之际,将蔓萝松了一口气像是得到了喘息的反应深深的映在眼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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