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昊静静地听着未来姐夫边迹(此处为方便叙述,沿用前文“边迹”指代钟离一笑,后文统一)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深入分析背后原因,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极力压抑着,不想让边迹听出自己哭泣的声音,可那哽咽的鼻音却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在这一瞬间,秋明昊只觉自己无比不懂事。他从未想过,姐姐秋雪音在宠着他的同时,竟默默承受着来自父母如此巨大的压力与责难。而他,却一直天真地以为自己足够优秀,家人也都对自己满意至极。
原来,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优秀”形象,家人眼中的“满意”模样,皆是姐姐秋雪音在背后默默付出、独自承受换来的。回想起从小到大,只要自己的要求不算过分,姐姐从未拒绝过他,总是竭尽全力满足他,从不曾说过一个“不”字。
此刻,秋明昊细细思量,才惊觉自己竟如此不懂事。就说这次毕业旅行,原本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出行,如今想来,这绝非一笔小数目。计划中 30 天的毕业旅行,即便再节省开支,小一万块钱也不过是勉强维持。倘若在吃喝住行方面稍有追求,毫不夸张地说,小两万块钱便如流水般消逝。
这两万块钱,姐姐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赚回来?爸爸每日做着繁重的体力活,起早贪黑,至少要 3 到 4 个月的时间才能攒下这笔钱;妈妈一年到头辛勤劳作,卖掉一整年的鸡、鸭、鹅、猪,也不过才能赚到这两万块钱。
想到这些,秋明昊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他从未有过精打细算的观念,一直以为不过是一个多增加十几天的旅行计划,却未曾料到背后竟隐藏着这么多自己从未深思过的事情。
“阿迹哥,我们知道了。明天早晨我们会哄姐姐开心的,关于提前出行的毕业旅行计划,我们会慎重考虑的。阿迹哥,你也早点睡吧,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休息。别的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先挂了。晚安,阿迹哥。”钟离一笑看着头枕在自己大腿上,哭得像个泪人般的秋明昊,心里一阵揪痛。
钟离一笑从未像此刻这般恼恨自己提出提前毕业旅行计划。尽管他有能力毫无负担地承担两人毕业旅行的全部费用,但他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告诉秋爸爸、章妈妈和姐姐,这些费用全由他一人承担。
他钟离一笑不仅能承担现在两人的毕业旅行费用,未来心爱的人秋明昊的一切费用,他都愿意承担。然而,他目前没有立场说这样的话,也没有资格说。甚至在他们面前承认彼此的关系,都似乎遥不可及。因为冲动出柜的后果,绝非他们这个年纪所能承受。
钟离一笑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连给爱人自由和强大依靠的能力都没有。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快速成长起来,为他们的爱情撑起一片宁静而广阔的天地。
“小耗子,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太鲁莽,没有设身处地为你着想,没有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和家庭背景。”钟离一笑轻轻拍打着趴在自己大腿上,一直无声哭泣的秋明昊的后背,诚恳地道歉,试图用温暖的话语安慰对方那颗受伤的心。
他本以为确定了关系,自己承担秋明昊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却没想到,在秋爸爸、章妈妈和姐姐面前,自己根本没有这个立场和资格。他觉得自己太过自私,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却忽略了秋明昊的处境。
见自己的话不仅没有让秋明昊心情好转,反而像一把利刃,加剧了对方的伤心,钟离一笑明显感觉到秋明昊在抽泣中身体微微颤抖,心中愧疚更甚。
“对不起,小耗子。让你伤心了,都是我的错。乖,宝贝不要哭了好不好?你这样泪流不止,老公看着实在是心疼得要命。”钟离一笑心疼地抱起默默哭泣的秋明昊,一边不停地道歉,一边用双唇温柔地吻去对方脸上的泪痕。那一刻,他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痛到窒息。
“一笑,我们出柜吧?我不想姐姐再这么为难,也不想继续隐瞒姐姐我们的关系了。这全天下的人我都能背弃辜负,但唯独姐姐不可以。如果我是 gay 这件事要隐瞒全天下的人,那么一定不包含我的姐姐。”秋明昊从钟离一笑的怀里坐起身,饱含泪水的双眼直视着钟离一笑的眼睛,语气坚定而决绝。
“一笑,不怕你笑话,我真的就像姐姐带大的儿子一样。姐姐呵护我,比护着她的眼珠子还要慎重周全。我怎么能够隐瞒姐姐我是 gay 的身份呢?对姐姐坦诚后,不管她接受与否,我都不后悔。只因她是我最重要的姐姐,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秋明昊想到姐姐因为自己而遭受来自父母的责难和压力,心如刀绞。他深知姐姐对自己的爱护,同样的,他也深深地爱护着姐姐。
“一笑,我这么做,你会不会为难?如果你觉得为难,我就单方面出柜好了。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而让你感到困扰和压力。”秋明昊此刻思绪异常清晰,他在想,如果自己在一开始发现自己是个 gay 的时候,就勇敢地告诉姐姐秋雪音,那么很多事情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姐姐是不是就不用为了自己的任性和不懂事而承受来自父母的责备和压力?
秋明昊觉得,自己的姐姐秋雪音虽然优秀,但也不过才 27 岁而已。这个年纪,本应是青春盎然、恣意潇洒的时光。然而,她却因为要照顾自己这个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的大男孩,而放弃了很多属于她自己热烈奔放的青春。这让秋明昊感到无比愧疚和心疼。
“小耗子,我可以的,我不怕!我们对姐姐出柜吧!对彼此的家人都出柜吧!这样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做我们想做的事情,彼此照顾也变得理所应当了。不是吗?”钟离一笑听到秋明昊主动提出要对家人出柜,内心激动不已。
他原本还在想着怎么说动秋明昊跟自己一起出柜,没想到这些事情,他的小耗子都已经默默地思考和对待过了。小耗子并不是真的一无所感,或者对于这份感情毫无规划,而是真的在用心去对待这份感情,真的是个惹人爱的小可爱。
秋明昊听着抱着自己的爱人钟离一笑那斩钉截铁、毫不犹豫、铿锵有力的回答,答应了自己要一起出柜的决定。瞬间,他觉得原本因为听了姐姐生气原因而空缺的心脏,又重新被填满,并且充盈着满满的感动和幸福。
他没有用言语回应钟离一笑,而是用那不假思索、热烈而富有感动的热吻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彼此通过这个热烈的深吻,传递着心中的感动、心意相通的欢愉,还有那萦绕在彼此周围的幸福感。
年轻的身体总是充盈着无尽的精力,此刻的情景和氛围都营造到了一个极致。如果不做点什么,似乎无法释放年轻生命本能的热烈和激情。他们的心跳在加速,呼吸在变得急促,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尽情地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爱情和幸福。这一刻,他们不再畏惧世俗的眼光,勇敢地迈向属于他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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