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小叶你醒醒!”模糊的呼唤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打破了她混沌的意识。
“快叫救护车啊!打120!”有人在慌张地大喊,显然被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得六神无主。
“怎么回事啊到底?”周围人的声音层层叠叠,像一股潮水不断拍击着叶七娘的脑海。
她感到头痛欲裂,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身体像是被拆散后再拼凑起来似的,每一块骨骼都在叫嚣着不适。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失去的力量又慢慢地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叶七娘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视线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
一睁眼便看见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一张张面孔,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担忧与惊惧。
这些人穿着奇怪的衣服,男男女女,服装各异,和她熟悉的装束截然不同。
但四周却与她昏迷前的场景十分相似,她躺在帐篷中央,四周环绕着高大的木柱,顶部悬挂着象征着的白绸,只是那白绸没有燃起熊熊烈火,棚内地面上铺着暗红色的绒毯也没有流淌着殷红的血迹。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衣衫也没有被刀剑划开,身上是一件她从未见过的白色长袍,与她昏迷前穿的衣物截然不同。
抬头一看,头顶是一盏盏刺眼的白色光束,让她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阎王殿原来这么亮吗?
“醒了!”有人惊呼出声,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本将军是怎么了?”她摸了摸仍有些钝痛的脑袋,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她惯有的古代腔调。
“还好不是很高……”一旁的中年女人松了口气,显然没注意到她说话的方式有些古怪。“刚才威亚出故障,你摔下来了。”
“威亚?”叶七娘皱起了眉头,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蒋姐,人醒了还叫救护车吗?”旁边一个年轻姑娘问。
“小叶,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那女人焦急地看着她,完全忽视了旁边年轻姑娘的提问。
“无碍。”叶七娘在混乱中打量着周围的这几个人。
有些人穿着打扮很怪异,有些人又是穿的跟她平日看见的一样……真是奇怪。
“看样子也没什么大碍,快点吧。这场戏都拍了多少次了,每次都要薇姐配合重来,现在还摔了。剧组怎么找人的啊,方导也太宽容了。对手戏演员不行,连道具也出问题,我们还赶时间呢,敬业点好不好!”
那个被称为“蒋姐”的女人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回应:“谁不赶时间?轧戏还有理了!”
叶七娘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对这个世界的种种更加不解。
她眼前的人与她所熟知的事物截然不同,但他们身上的那种轻浮与冷漠,倒是与朝中小人别无二致。
“小叶,还能坚持吗?”蒋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叶七娘点了点头,尽管内心满是疑问,但她的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回应。
“张导,小叶没事,要不先拍完这场吧。”蒋姐对着远处坐在一堆奇怪器具后的男人喊道。
导演张导满脸冷汗,看到叶莳文安然无恙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后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好,收拾一下准备开机!”
与此同时,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正对刚才一脸嚣张助理说:“王哥,再检查一下我的威亚,万一也出问题了怎么办?还有,我妆有点花了,补一下吧,不然拍出来不够完美。”
助理立刻喊道:“给薇姐的威亚再检查一遍!小方,快来补妆!这场戏得让薇姐这张脸惊艳众人,一点瑕疵都不能有,得要最完美的效果。”
听着这番话,叶七娘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那个白衣女子。
虽然她的容貌还算端正,但那身衣服的款式与材质明显与她身边所有人都格格不入,让她感到极其怪异。
“薇姐就是敬业,这燕国第一美人就是照着你的模子写的,要不是你出道晚,哪有那几个当红小花旦冒头的机会。”助理一边夸赞,一边紧张地看着化妆师补妆。
“燕国第一美人?”叶七娘心中一震。她从未听说过什么“燕国”,心中忽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小叶,来,重新绑一下威亚。”蒋姐的声音再次传来。
叶七娘低头看向自己,才发现腰上绑着几条奇怪的绳索。
她一时还没弄明白这是何物,身边的人便上前帮她解开,又重新换了一套绑上。她的思绪乱成一团,但身体仍是机械地配合着对方的动作。
一切准备就绪后,叶七娘坐回了擂台上的木椅。周围的工作人员迅速退开,现场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各类器材的低鸣声。
“开机!”导演一声令下,片场立刻进入了拍摄状态。
只见那个白衣女子瞬间表情一变,满脸愤恨地冲着叶七娘怒喝:“你竟敢大逆不道欺君罔上,今日我便要替朝廷诛杀你这逆贼!”
叶七娘还未完全弄清楚此情此景,只听见旁边有人大喊:“威亚准备——”
忽然,白衣女子被吊着飞上了半空。
叶七娘有些不悦的盯着装腔作势之人,江湖中已经很少有人敢如此跟她说话了,她微微抬起头,紧盯着她的动作。
只见那女子拔下发髻上的金簪,在空中优雅地转了几圈。然而,这种看似飘逸仙气的转动在叶七娘眼中毫无意义。
她轻嗤一声,就在那女子拿着簪子朝她冲来时,叶七娘的战斗本能瞬间激发。她不假思索地一跃而起,动作如同鹰击长空,干净利落。
负责操控威亚的师傅瞬间愣住——他还没来得及动威亚,叶七娘就已经凭借自身的力量飞至半空,轻而易举地抓住了白衣女子的手腕。
她一用力,女子吃痛松开了金簪,簪子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接着,叶七娘手腕一转,白衣女子惨叫一声,面容瞬间扭曲,毫无美感可言。
场外众人都惊呆了,看着地上的白衣女子,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个念头——刚才叶莳文不会是真打吧?
当然,旁观惊叹的人里要除去肖薇的助理,助理回过神来顿时怒了,想要冲上前去将人推开:“你干什么呢!”
这场戏要美,要全面展示肖薇的盛世美颜,一帧都不能难看!这个小模特居然把薇姐弄疼了?弄得面容扭曲?
情节台词不太对吧……镜头后的张导皱起了眉,不过看她一举一动都极其自然,语气平淡却隐有气势,不怒自威,倒是比之前好很多,张导本打算喊停,但看到叶莳文的表现远超之前,浑然天成的动作和语气令整场戏增色不少。
他忍住了让人停下的冲动,甚至让人拦下了准备冲上前的肖薇助理,决定再看看这场戏的发展。
叶七娘手中的力道渐渐放松,白衣女子随着力道的消失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她的脸色瞬间煞白,眼中尽是惊恐与迷惑。
叶七娘俯视着她,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困惑与探究。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何眼前的女子功夫如此稀松,还敢与自己交手。
“你可服?”叶七娘冷冷地问道,声音如冰,带着些许不屑。
白衣女子捂着疼痛不已的手腕,嘴唇微微颤抖,她从未在片场遭遇过如此“真实”的打击,让人将肖薇的助理拦住,头埋在监视器后,心中升起了一丝无法抑制的恐惧,顾不得剧本里对角色宁死不屈的描述,双眼满是惊慌失措,此刻只想求对方快些放手。
场面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静默。
原本紧张的剧组工作人员此刻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众人无不在心中惊叹,小叶的表现竟如此凌厉,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霸气和威压,让人不禁觉得与先前判若两人。
只有身边的蒋姐心里七上八下,虽然叶莳文演的好,但这肖薇哪里在片场真的被人打过,看着肖薇脸色越来越白,她的心也越来越凉,她知道以肖薇的演技,怕还真演不出来这副表情,这是真疼啊!
叶七娘冷笑一声,语气中透出几分轻蔑:“你倒也是不畏死,可惜却太蠢。”
地上的肖薇彻底懵了,剧本里有这句台词吗?她疼的脑袋一旁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接下这场戏。
叶七娘见她不答,又俯下身来,目光锐利如刀,直逼她的心神:“如此花拳绣腿,也敢在本将军面前卖弄?”
肖薇看着她眼里的煞气,本能的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声音带着颤抖:“你……你说什么?”
叶七娘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武者之道,在于心与剑合一,出手便是生死之争。你这等虚浮的功夫,只怕连江湖上的三流角色都不如。你以为凭这点本事,能在战场上与我一较高下?真是可笑至极!”
叶七娘正欲继续出手,打算将眼前这个武功稀松的白衣女子彻底击败,突然之间,她感到一阵剧烈的头晕,眼前的世界仿佛扭曲了片刻。
那种熟悉的杀伐气息瞬间被冲淡,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陌生而又混乱的记忆,如潮水般不由分说地冲进她的脑海。
叶七娘的眉头微微皱起,她努力站稳身子,闭上眼睛试图理清这突如其来的记忆片段。
这些记忆并不属于她,而是另一个与她截然不同的女子。
此人叫叶莳文,但是却是一个生活在现代社会、境遇坎坷的小模特。
原主的人生堪称一场苦难。她出身贫寒,母亲早逝,父亲嗜赌如命,逼她替他偿还赌债。
在这座繁华都市,她只能靠一张漂亮的脸在娱乐圈勉强维生。
然而,这张脸并未给她带来多少好运。缺乏背景和资源,她只能接些低价广告,日复一日在边缘挣扎。
更糟糕的是,外界对她的评价极其负面。网络上充斥着她的黑料,指责她心机深重、手段卑劣,甚至说她为上位不择手段。
这些恶意中伤让她的处境更加艰难,当父亲再次上门索债时,她被迫开始接戏,现下正是在演临时接得一部古装剧中的小角色,一个对演技要求不高、只需要漂亮面孔推动剧情的恶毒炮灰。
原身并不擅长演戏,甚至连基本的台词都很难背熟,但迫于生计,只能硬着头皮上阵。
这次便是因拍戏意外,威亚故障让她从空中摔下,导致昏迷不醒,也成了她与叶七娘灵魂互换的契机。
此刻,叶七娘脑海中翻涌着这些不属于她的记忆,逐渐将这片破碎的拼图拼凑完整。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战争和杀戮,人民生活平和幸福,而这个原生的灵魂,却不知为何消失无踪。
这时,导演张导终于察觉到气氛不对,示意工作人员暂时停机,他走上前来,试探性地问道:“小叶,你没事吧?”
叶莳文睁开眼,直到眼神恢复了清明,这才抬头,看向再次围拢在身边的人,目光带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沉静与自信。
她缓缓摇头,轻声说道:“我没事。”
她的语气虽然轻柔,但其中透出的大方与从容却让周围的人微微一愣,仿佛眼前的“小叶”突然变了一个人,那个柔弱的小姑娘像是一下子成长起来似得。
“那就好,”张导松了口气,“刚才你表现得很不错,再接再厉。”
成为‘叶莳文’的叶七娘点点头,虽然不太明白导演在夸赞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得好好扮演现在的新身份,以免被旁人发觉什么异常,她从原主的身体里得知,现在这个世界有一个叫精神病院的地方,专门关押她这类言行怪异之人。
她虽然有武功底子,但现下这具身体太弱,还无法发挥她的全部实力,其次,这个世界不同于她的朝代,武器的杀伤力极大,已非人力可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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