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帝就这么水灵灵地退位了。
倒不是盛帝不想破釜沉舟地搏一搏,毕竟,神迹再怎么说也是没发生的事情,那就还有周璇的余地。
奈何大势已去,盛帝不敢赌。
虽然被自愿地写下了传位诏书,但盛帝并没有就此认命,他还是觊觎着怀邻溪手中的神器。
怀邻溪能得,他为什么不能得?有了如此神器,什么功绩他做不到?
自然,这些小心思盛帝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他甚至面对怀邻溪的时候表现得心无芥蒂一般,他知道,想要好名声的怀邻溪,是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相反,拿捏了分寸,怀邻溪说不得还要对他好言尽孝。
现在就当暂且休假,等找到机会夺得这神器之后……
他定要夺回属于他的皇位!
盛帝想得很好,而怀邻溪之后的行为更是给他的计划增添了几分自认的可行性。
虽说盛帝退位,他就是正儿八经的皇帝了,但登基大典还需要时间去筹备,期间盛帝留下的烂摊子也需要怀邻溪去一一梳理,加上怀邻溪对文言文知之甚少,三五不时就得要系统帮他翻译。
种种顾虑下来,忙成狗的怀邻溪不仅无视了盛帝铺张浪费的行为,甚至对想跟着盛帝一起走的爪牙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这些人没出皇宫,他就不管,但要是谁心里没数地出皇宫了,第二天必定会是一具尸体。
怎么变的别管,问就是神迹。
但事实上,主要还是来自星星的怀邻溪带了不少高科技,把皇宫宫门给监控了起来,加上黑科技系统的帮忙,怎么可能在自己地盘当睁眼瞎?
但这些都是没法给他们解释的东西,对有胆子来问的,怀邻溪统一话术:朕看见了,爱卿还有问题?
谁敢有啊!
反正目前是没人敢问也没人敢讨论的!
天幕结束后,短短几日的光景,在民间对神迹崇拜的同时将信将疑的时候,大臣们不仅百分百确认了天幕说陛下的内容毫无夸大,还确信了死装太子殿下,哦不,陛下绝对不是善茬。
这一点上,目前和陛下相处最长的礼部尚书,最有发言权。
他拿着登基大典该走的程序和怀邻溪对流程,包括什么仪仗祭词冕服……
很是细节,除了想在新皇面前多多露面之外,也是存着试探新皇性子的想法在的。
毕竟天幕说得还是太片面了。
奈何……怀邻溪进不去油盐。
不是他不想进,实在是这老头说话文绉绉的啊!
那温相说话虽然文雅,但好歹还算是人话,这礼部尚书三句开始引经据典,五句开始吟诗诵词,系统那个蠢货翻译得还十分地“独具特色”。
对怀邻溪来说,整个流程就是——
礼部尚书神情激昂: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系统:‘噢噢宿主,这老头就是说登基大典开销有些大,要不少银子,跟你哭穷!’
怀邻溪眉头皱起:“莫要多说,一切从简。”
礼部尚书大惊失色,甚至下意识抬头去看了一眼怀邻溪。
从他的角度来看,陛下不怒自威,穿着太子时的蟒袍却如一尊神像一般,那双凤眸中写满了探究和怀疑。
礼部尚书简直要泪奔了。
陛下,真不是老臣能力不行啊!
从,从简?
这这这,这都是最基础的了,还能怎么从简?
他没贪,他真的没贪,这个价就是户部尚书来了都要说他不拿陛下当神武帝!
可若是他从不了简,岂不是要被陛下当场一剑戳死?
毕竟,天幕不是还说他们陛下百变吗?
礼部尚书越想面色越苦,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难道现在糊弄过去了,以后就没事了吗?
想到这,礼部尚书咬咬牙,直接以头抢地,声音悲怆地哭喊了起来:“陛下,这,这登基大典,可不能简啊!!!”
怀邻溪:“……?”
那没钱不简还能怎么办?拼多多挨家挨户砍一刀吗?
他这个皇帝不要面子的啊!
可面前的礼部尚书已经不要脸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他在礼部战战兢兢工作多年多么地苦,这登基大典办不好他脑袋多么地空……
嚷嚷得怀邻溪头疼。
“行了,”怀邻溪绷住神色,斟酌用词,“按流程来就是,其他事过几天再说。”
顿了下,他吩咐旁边的太监小陈:“陈门,去叫指挥使来。”
陈公公立刻俯身喊了喏,这就去找人了。
独留刚刚哭完的礼部尚书瞳孔地震,满头大汗。
等,等等。
他不过是情感充沛了一些,不至于被天龙卫扔去牢里审吧?
天龙卫是他们大盛皇帝最亲的亲兵,只对皇帝负责,拥有监察百官的权利,更重要的是,他们抓人是可以先斩后奏的。
礼部尚书就差在脑内走马灯了,直到怀邻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语气淡淡,像是一种震慑:“爱卿还有别的事吗?”
不,没有了。
礼部尚书惨白着脸,连连告退。
只能说,好在陛下都叫他滚了,那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的……吧?
礼部尚书忧心忡忡地想着。
这边,怀邻溪忽悠走了礼部尚书后,继续苦着脸批奏折。
暴君留下的烂摊子实在是太大了,但他时间可不多。
远的不说,近的点,按照世界给出的消息,明年河州会出现洪涝,地方修建的堤坝被冲毁,造成大量百姓死亡。
除了世界明确给出的信息,别的地方难道就没有隐患吗?都是豆腐渣工程,谁也别嫌谁。
那就要基建。
基建,那就要钱和劳动力。
进一步推出,怀邻溪要发展经济以及让大家吃饱饭。
哪一步都不容易。
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现在的工作环境对怀邻溪太不友好了,他本来就够忙了,实在是不想把精力放在这些没有效率还容易出错的文言文奏折上。
因此,为了他好,改革迫在眉睫。
然后,新的问题又双叒出现了。
总之,并不是造反后就能事事顺心的,至少怀邻溪现在还得在系统的帮助下,苦哈哈地批奏折。
——系统友情翻译,怀邻溪给出答案,系统再度帮忙翻译并代批奏折。
每天两眼一睁就是肝,和大臣说话也贼费劲,怀邻溪眼睛都要失去高光了。
好在能方便用的也不少,比如这位天龙卫的指挥使。
范军。
对方浓眉大眼,身材修长,整个人看上去又清澈又单纯,像是不通世事的学生一般。
但人不可貌相,经过这些天的了解,怀邻溪觉得,这种不会多问只会埋头办事的小伙儿,真的很适合外星人用。
这次也是一件不太好说明的事情,怀邻溪二话不说就给人叫来了。
“臣范军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范军一板一眼地行礼,低着头,眼中满是坚毅和认真,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就是丞相他都敢抓!
怀邻溪嗯了一声,把人叫起来:“这是一处藏金点,你叫几个身手好的,去把金银找到,搬回来。”
世界信息模糊,他也只能给个小范围,就需要他们自己努努力了。
顿了下,怀邻溪想到哭得堪比死了爹的礼部尚书,补充道:“届时帮我问问郝尚书,银子还缺多少,把缺的补给他。”
范军顿时就是浑身一震,马上应下:“是!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将金银一两不少地搬回来!”
怀邻溪点了点头:“去吧,此事别声张。”
怎么说也是别人私藏的贪银,他这还有几处呢,等都掏干净了再曝光也不迟。
确定安排没了错漏,怀邻溪继续呼唤系统,帮他一对一翻译奏折。
重要的事物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居多,系统也敢在这时候确认下宿主的状态了。
比如——
它犹犹豫豫:‘宿主,你一直留着暴君,不会是想半夜去把暴君宰了吧?’
这不是它危言耸听,实在是它家宿主在这方面,嗯,过于性格鲜明了。
让系统有种能,怀邻溪静悄悄,一定在作妖的既视感。
他甚至缺钱了都只想着找人去挖金,而不是克扣暴君的用度!
而且,系统确信,虽然怀邻溪总是不靠谱,但一些容易影响他计划的小常识,他一向了解得十分清楚。
比如怀邻溪绝对知道,远古时为加强管理,都是以孝为天。
所以,哪怕怀邻溪当上了皇帝,上面有个太上皇压着,到底还是会束手束脚的。
暴君是一定要死的,不仅怀邻溪,系统也有这个觉悟。
但怎么死,什么时候死,那就有的说了。
怀邻溪心中早有章程,一直对暴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了时间没到以外,也有想不明白的原因。
他不知道朝臣和这个暴君在发什么疯,突然就让自己登基了,他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
但是……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啊!怀邻溪可不会因噎废食。
不过现在便宜占了,紧接着他就该提防随着馅饼来的陷阱了。
所以,系统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谁让怀邻溪能打呢,能动手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动脑!
系统怕啊!
这次真稍稍动脑了的怀邻溪一边批奏折,一边抽空回答了下系统:‘暂时死不了,他另有用途。’
笑话,他都是皇帝了,干嘛搞暗杀。
光明正大地杀啊。
怕系统在他本就头疼的时候对他碎碎念,怀邻溪指了指那些他看了脑袋就疼的文言文,道:
‘改革势在必行,这个世界的人好像还挺信神迹的,我准备拿暴君做一个神迹。’
原本是打算用“神迹”换暴君的命,顺道让这些搞政治的听话一点。
怀邻溪不傻,一个王朝的覆灭和乱世的到来,可不是一个暴君就能做到的。
上行下效,纵然有志之士不少,但浑水摸鱼的也算多,挨个找出来,麻烦。
忠心为国的朝臣不少,但迂腐封建的也很多,挨个说服,糟心。
他只需要用最小的代价,让他们学会听话就好了。
要知道,怀邻溪一个贫民beta能当上战斗系首席,靠的可不是什么人格魅力。
是钢铁般的拳头。
大臣们:哪来的陷阱,完全被陛下武德折服[爆哭]
小溪:可我还没动手啊[问号]
天幕:为陛下服务[墨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高达太子被剧透了
点击弹出菜单